那女子住得並不遠,燕天佑扶著她,隻走了幾十丈也就到了。
因為她的腳受傷,幾乎一半的力氣都在燕天佑的手臂上,感覺著那女子身上柔軟的觸感,鼻中聞著那一份幽幽的馨香,還有那女子羞澀的神色,讓燕天佑之前的煩悶早就一掃而空,他心中湧出一份難以言說的喜悅。
到了那宅院門口,一個婆子過來開門,看見那女子的模樣,擔心地道:“小姐,你沒事吧?”
那女子低聲道:“劉媽,我沒事!”
她轉頭對燕天佑道:“多謝公子,天色已晚,公子早回吧!”
燕天佑看著她由那個婆子扶著,進了院子,院門關上了,隔絕了那個女子美好的身影。
左星暗暗後退幾步,這個院子這麽偏,一看裡面的主人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他家少爺從沒被一個女子這樣冷落,送到家門口竟然直接把他關在門外,少爺是不是要女火踹門了?
左星偷眼看著燕天佑,卻見燕天佑對著那道緊閉的院門,唇邊一片笑意。
左星心想這不會是怒極反笑吧?他忙道:“公子,這個女子這麽不識好歹!她真是有眼無珠,公子什麽身份,親自送她回來,她連口水也不招待公子喝。”
“住口!”燕天佑冷冷掃了他一眼,道:“你懂什麽?這位姑娘冰清玉潔,潔身自愛,你怎麽能這麽說?討打是嗎?”
左星嚇了一跳,道:“少爺,你,你……別生氣,我說錯了,少爺不要放在心上。少爺,咱們繼續去怡春閣吧!”
燕天佑冷冷地道:“去什麽怡春閣?一幫俗脂庸粉,回家!”
左星驚得眼珠子都快落到地上了。
俗脂庸粉?之前少爺可不是這麽說的,他一天不去青樓,整個人都沒精神了,哪怕是二少爺突然冒起,他不得不收斂,也不會超過三天不去青樓的。
當然,這話左星是不會說的。
左星以為,今夜發生的一切,少爺的表現已經夠奇怪了。
但接下來的幾天裡,左星更覺得少爺吃錯了藥。
第二天一早,少爺竟然去藥鋪裡抓了腳扭傷的藥,親自送到那女子的宅院裡。
一個眠花宿柳的公子哥,突然扮起了情聖,多神奇?
當然,他連那女子的面也沒有見過,藥是那婆子接的。
第三天,燕天佑又去送藥了。
接連送了三天,他才見著那女子,而且,也終於進了那個宅院。
那宅院不大,遠不能和燕府比。但是收拾得很整潔乾淨,那女子的腳上還包著厚厚的紗布,她由那婆子扶著,在前廳裡見了燕天佑,謝謝他送的藥。
然後,她矜持而禮貌地送客。
燕天佑卻一點也不惱她的冷淡,相反,對於這次能進宅喝一杯茶,竟然欣喜不已。
而後燕天佑與那女子漸漸熟悉,知道那個女子叫寒煙,姓陸。
家道中落,父母雙亡,隻與一個婆子相依為命。一直住在這個宅子裡,靠著家裡留下的兩間鋪子,雖然衣食無憂,但卻不通世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