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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爾娜,原來是這樣,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莎爾娜!」
回想起吳小弟一直喊著的名字,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卡麗娜,終於見識到了魯高因女王的風采。
的確,在第二世界,莎爾娜的名聲甚至已經傳到了哈洛加斯,不過,雖然有單挑督瑞爾的分身的戰績,但和真正在哈洛加斯留下不可磨滅的威名的西雅圖克以及卡洛斯比起來,卻不是差了一點兩點,或許哈洛加斯那些冒險者,更加感興趣的是魯高因女王的美貌。
現在,卡麗娜總算見識到了魯高因女王的風采,以第二世界哈洛加斯級冒險者的名義,她敢保證,莎爾娜如果去了哈洛加斯,那些肆意討論她的美貌而不是實力的冒險者,用不了多久,在她面前就會變得比兔子還要乖巧。
現在的莎爾娜,擁有著不遜色於西雅圖克和卡洛斯的實力,很有可能同樣踏入了領域境界,她已經有了傲視以及橫掃整個哈洛加斯的能力,卡麗娜甚至能想象出來,從魯高因女王,到庫拉斯特女王,再到群魔堡壘的女王,直至哈洛加斯女王,莎爾娜一路踏著無數戰敗者的身體,最終登上那高立雲端的聯盟女王寶座的殺伐足跡。
莎爾娜女王之風采,如此孤傲,如此強盛。
獃獃看著小雪消失的方向,卡麗娜最後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息中,大有英雄遲暮,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失落。
她和高特兩個,在同一代冒險者中也算是佼佼者了,雖然並未因此而自傲,但是多少有些滿足於自己的優秀天賦。
但是,直至聽聞到第二世界的兩大強者以後,再到之後,她的冒險小隊,包括高特和卡麗娜自己兩個偽領域級,以及另外三個準偽領域級隊友組成的冒險者小隊,被西雅圖克一人打敗之後,卡麗娜心中的沮喪,其實遠遠大於對西雅圖克的怨恨。
一直以來的自信被打破了,原本以為自己在冒險者中,就算謙虛一點,也勉強算得上是半個天才吧,但是直至被西雅圖克打敗以後,卡麗娜才猛然覺悟到了一點。
或許,她和高特,在冒險者之中的確算優秀,但是,這個世上還有一種人,和這種人相比,就如冒險者於平民之間的差距一樣,自己所滿足的優秀天賦,在這種人面前,什麼都不是。
卡麗娜感受到了一股平民面對冒險者時的無力,誰不想變強大?尤其是在暗黑大陸,這種渴望尤為的強烈,但是事實卻是,平民無論付出多少努力,無論流下多少汗水,只要不具備轉職的可能性,都不可能觸及到冒險者的世界。
被西雅圖克打敗以後,卡麗娜的心情也是如同這般,無論自己付出多少汗水和努力,都不可能和這種人相提並論。
震驚沮喪無奈過後,卡麗娜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接受這個世上,冒險者裡面,存在著另外一個更高的層次,另外一種連她這樣的天賦優秀的冒險者,都永遠無法企及的人。
卡麗娜可以接受或許在年齡上,比她還要小一點的西雅圖克和卡洛斯存在的事實,但是,卻依然無法接受莎爾娜這樣的人的存在。
擁有著讓女人都為之驚艷的美貌,身材好的找不到一絲瑕疵,金子一樣的長發以及大海般的眼睛,象徵著高貴與無限,然後在這頂鑲滿了各色寶石的奢華至極的水晶皇冠上,注入高傲強大的靈魂,就像上帝將這個世上最美好的東西集合在一起所創造出來。
如果僅僅是這樣,卡麗娜還能接受,問題是,這個亞馬遜,足足比自己,比西雅圖克和卡洛斯小了幾十歲,記得吳小弟曾經提到過,他的莎爾娜姐姐也不過是大了他幾歲而已。
在這個年齡,就已經擁有了匹敵西雅圖克和卡洛斯的實力,卡麗娜無法想象,等莎爾娜到了西雅圖克和卡洛斯那個年齡以後,究竟會達到一種什麼樣的高度,或許相對於卡洛斯和西雅圖克來說,莎爾娜的存在,又是另外一種層次。
卡麗娜不知道的一點是,莎爾娜能夠迅速提升到現在的實力,和她的父親亞洛的生命傳承有關。
莎爾娜的父親亞洛,和當時的西雅圖克與卡洛斯並稱為墮落聯盟三巨頭,三人之中,以身為高等精靈的巫師亞洛最強,甚至同為三巨頭之一的另外兩個人,也不大清楚亞洛的真正實力,只是據後來老酒鬼她們的估計,比武大會那時候的亞洛,其實可能已經突破到了領域的境界,只不過當時那場戰鬥,亞洛本來就是抱著【回歸】的念頭,為了刺激莎爾娜姐姐,將自己的生命和力量傳承於她,光是偽領域就已經夠了,並不需要展現出全部的實力。
當然,雖然父親亞洛在這裡扮演了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但是卻依然無法掩蓋莎爾娜的天賦強大,作為亦師亦母的卡夏,她心裡從未收回過一句話,那就是,莎爾娜是她所教過的學生裡面最具天賦的一個,看著她,卡夏簡直就像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就算對所謂的命運論絲毫不感冒,卡夏也不得不認為,她與莎爾娜的相遇,絕對是一段上天安排好的奇妙緣分。
卡麗娜無法了解這些更加深層次的東西,所以對於莎爾娜在不到四十這個年紀,就擁有了如此強大的力量,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
要知道,許多冒險者都是過了三十歲才轉職,能在三十歲以前轉職的冒險者,都是天賦過人了,所以其實,對於冒險者來說,三十歲到五十歲這個年齡,是普遍認同的冒險者的【少年】時期,而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說好聽點,是小孩,說難聽點,就是菜鳥、還裹著尿布的嬰兒。
卡洛斯和西雅圖克的存在,就像是正直青壯年,便擁有了四百大媽般的兇殘能力,雖然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卻並非完全無法接受,而莎爾娜的存在,就相當於一個嬰兒,一個還未斷奶的小孩,就已經擁有了超人一樣的力量,這叫一個正常人如何能接受得了?
想著想著,卡麗娜越是受到了打擊,莎爾娜這種女人的出現,還讓其他女人怎麼活呀,或許,也只有吳小弟的另外幾名妻子,才能在不同的領域與之較量一下,但是於一名冒險者來說,莎爾娜的強大實力,她的冰冷孤傲,和與生俱來的女王氣質,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此刻的卡麗娜,不禁有些淚流滿面的衝動,這一次營地之行,對她來說就彷彿是突然之間從正常的世界,被帶到了一個無法用常識去理解的光怪陸離的世界,裡面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讓她完全無法想象的東西。
最後,無論是她,或者是其他冒險者,在將所有的仰視目光,都落到莎爾娜那無法掩飾的光華上面時,她們卻忘記了一個人,或者說,刻意的忽略了一個人。
沒錯,彷彿漩渦一樣,將這些優秀的人一個個集中到一起的,某個笨蛋德魯伊。
大家驚訝於卡洛斯和西雅圖克的實力,驚訝於莎爾娜的女王風範和她這個年齡不該具備的強大,但是卻似乎從未去想過,就在這些人的身邊,還有一個更加變態的傢夥,年紀比莎爾娜還要更小幾歲,實力卻已經直逼世界之力,準四翼階段,魔王級實力。
不知為何,大家都刻意忽略了這一點,彷彿這個德魯伊的存在,是一種虛幻般,他們為卡洛斯和西雅圖克而驚訝,仰視著莎爾娜,卻沒有注意過周圍還有一個擺出打雜長老的姿態跑來跑去,實力已經到了一個冒險者無法想象的境界的傢夥。
如果說,在剛剛認識的時候,還有人為這個打雜長老而不斷震驚,那麼,在不斷見識過後,就變得如同現在一般,完全無視掉了。
或許,在大家的潛意識當中,他們眼前的德魯伊,已經被當成了一種理所當然的現象。
因為對方是大陸雙子星,是救世主嘛。
有誰會去和救世主比較?如果誰都能當得了救世主,那救世主也就不是救世主了。
當然,想要讓這群冒險者,產生這種下意識的迴避本能,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不比成為救世主容易。
因為每一個冒險者,心中幾乎都有同一個夢,那就是成為七英雄那般的人物,大家都夢想著成為英雄,以那個目標而奮鬥,這樣一來,眼界自然就高了。
想想,一個抱著「老子未來說不定能成為七英雄那樣的人物」的冒險者,想要讓他們佩服,很簡單,足夠強大就行了,但是想要他們每一個人,在見到你之後,都會產生一種「我靠,雖然我是英雄,但你是救世主呀,你還真好意思來欺負我這種凡人?」的念頭,卻是必須是對方變態到一定的境界,才會滋生。
毫無疑問,某個笨蛋德魯伊就是這樣的傢夥,而且是更加超越一籌,已經到了一種「這傢夥,就算哪天突然變成上帝也不會覺得奇怪吧」的麻木感覺,所以才會被大家刻意忽視掉,畢竟,這個世上,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拿上帝作為競爭對手。
不說其他冒險者,最近,就連卡洛斯和西雅圖克都有這種趨勢了,幾年前大家還在互相較勁,不相上下,但是現在,自己辛辛苦苦提升到了領域級別,對方卻已經打敗了世界之力級別的敵人,你說和這種變態比,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
卡麗娜沮喪了片刻,突然站起來,將閃閃發光的目光,落到小二它們身上。
萊娜正在為小三梳理著毛髮,後面還有小四和小五在排隊等待,大概因為同是帶著一個狼字,鬼狼們尤其喜歡萊娜。
琳婭則是和小二附耳說話,聽她的意思,是打算先帶這幾隻鬼狼,去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再說,以免回到家將西露絲和艾柯露給嚇著了,某人的重度女兒控屬性,就連小二它們都十分清楚,所以聽到琳婭這樣一說,立刻就哆嗦起來,不斷點頭。
「琳婭妹妹,萊娜妹妹,請問……我能摸一摸嗎?」
小雪走了以後,剩餘四隻鬼狼對卡麗娜的威懾大減,她的膽子也肥了起來,類似於一種化悲憤為食慾的心情,她將內心的沮喪,都轉移到了對小二它們的喜愛當中。
「洗澡嗎?我也來幫忙吧。」看著小二它們一身雪白的毛髮,還有後面毛茸茸的狼尾巴,卡麗娜不禁感嘆,要是將它們的身體當做枕頭,尾巴當做被子的話,那該多麼幸福呀。
事實上,某德魯伊的確是經常這麼做,不僅僅是小雪它們,還有某隻小狐狸的尾巴,都曾慘遭毒手過……
面對卡麗娜越發可怕的目光,小二它們一個激靈,不好,小雪老大不在,自己四個可不是這莫名其妙的女人的對手,還是早早跑人為上。
於是,將眼前的琳婭和萊娜一叼,甩到自己背上,四隻鬼狼撒腿就跑。
「喂喂,等等我呀,別這樣嘛,我只是想摸一摸而已。」遠遠的,卡麗娜不死心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欠————!!」
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我揉著發癢的鼻子,困惑起來。
是誰,究竟是誰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最近老是不斷的中槍,難道說上帝那混蛋真的打算讓我接手菲妮頭頂上的悲劇帝皇冠?
「我可不記得允許過你發獃。」
只是愣了一秒不到,耳朵就被提了起來,莎爾娜姐姐帶著寒氣的聲音跟著響起。
「很……很快就好了。」我頓時悲鳴。
說到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在莎爾娜姐姐的指示下,小雪帶著我們兩個來到了北區訓練營邊緣的某片偏僻不為人知的樹林附近。
說不為人知,其實並不恰當,相反應該是廣為人知才對,因為這裡,曾經是在羅格女王時代,莎爾娜姐姐住了十幾年,被她當做唯一的家的地方。
於是,縱使大家都知道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在穿過這片蔥鬱樹叢的後面,有一個被花草樹木包圍起來的小小湖泊,那裡的景色美的如同仙境一般,但是,女王的餘威猶在,再加上老酒鬼這個傲嬌的老女人,時不時對菜鳥冒險者們施以威逼恐嚇,以至於這片土地,慢慢的成為了整個營地公開的禁地,就如同校園傳說一般,一代傳給下一代,然後傳聞被無限的渲染放大。
直到最後,莎爾娜女王開始生吃活人了,開始和安達裡爾稱姐道妹了,開始巨大化,嘴巴噴著火焰,一腳就能將一個酒吧給踏平了。
自然,對於散播這些謠言的傢夥,我都施以了恐怖的懲罰,到現在,只有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不用說,那個傢夥就是老酒鬼,就算是出於保護莎爾娜姐姐的家的用意,我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好不容易,在我的巧手施為下,小小的帳篷被搭建起來,鬆了一口氣,我退後幾步,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嗯,還好,雖然有好幾個月沒有扎過帳篷了,但怎麼說也是歷練必備技能,這門功夫絕對不可能有哪個冒險者會落下。
「姐姐,你看,帳篷紮好了,滿意不?」轉過身,我對莎爾娜姐姐露出獻媚笑容。
「嗯,不錯。」
看著熟悉的帳篷,坐落在熟悉的地方,就彷彿是兩片殘缺的圖片拚湊成了完整的一塊,莎爾娜姐姐冰冷的眸子中,飛快掠過一絲緬懷,隨即點點頭。
「那麼……姐姐不生我的氣了?」
「生氣,我可從來沒有生過弟弟的氣。」回過頭,莎爾娜姐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沒有生氣就好,沒有生氣就好,那麼剛才說的懲罰也就……嘿嘿~~~」
我頓時如獲大赦,女王U字箍什麼的,才不會覺得高興,我可不是M呀混蛋。
「誰說不用懲罰了?」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姐姐帶著寒冷的笑意,反問一句。
「姐姐你剛才不是說不生氣了嗎?」我露出欲哭的表情。
「為什麼一定要把生氣和懲罰聯繫到一起呢?難道說不生氣就不能懲罰?」
「嗚~~~~!!」
我頓時語塞,這是赤裸裸的女王式發言呀!!
「你看,我不是已經幫姐姐把帳篷搭得漂漂亮亮了嗎?就把這當做懲罰吧行不?莎爾娜姐姐~~~」
我德魯伊吳凡,是一個勇敢不屈的男人,就算是在女王面前也敢於討價還價外加撒嬌。
「嗯,的確……搭好帳篷真是幫了大忙。」
莎爾娜姐姐低頭沉思,似乎在考慮著赦免我的可能性。
但是下一句話,卻將我打入了萬丈深淵。
「帳篷搭好,可以開始正式懲罰了。」
「咦~~~~咦咦?!!」
挖坑埋自己,這句話大概就是此刻我的心情。
被莎爾娜姐姐拎著衣領,腦袋,上半身,逐漸的沒入了帳篷的大口裡面,連最後一隻努力伸向外面,向小雪發出求助的手,也一併被帳篷吞沒。
「哈嗚~~~~」
將見死不救發揮到至高境界的小雪,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就在這時,呼嘯一聲,一根明晃晃的長槍從帳門縫隙中破空而出,深深沒入了離它的前肢不足一厘米的地裡面。
這根還在不斷顫動,散發著衝天寒氣的長槍,就彷彿是一面大大的驅逐令,全身哆嗦了一下,小雪顧不得一臉的哈欠和倦意,轉身拔腿就跑。
隨後,它聽到了身後傳來一聲慘絕人寰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