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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直當跟屁蟲的老酒鬼,此時也不落後,連忙舉手呼應,又被莎爾娜狠狠瞪了一眼,對這粘皮糖似的傢夥是相當無奈。
「那裡?是哪裡?老婆子我記憶不好,能說明白點嗎?」阿卡拉一臉迷茫問道,讓人不得不感嘆她的演帝功力。
「別裝傻了,我在這裡,已經知道了,酒紅色惡魔在第二世界就如此強大的原因。」莎爾娜指了指自己的大腦,示意已經得到了那部分記憶。
「是嗎?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沒想到那麼快就到了。」阿卡拉愣了片刻,也沒辦法再裝傻了,嘆氣道。
「雖然知道阻止不了你的決定,但是,我還是要嚴肅的警告你們兩個,會送命的,用九死一生都不足以形容,希望你們能再考慮一下,變強的方法,並不只有這一種。」
「但是,卻是最快的一種,不是嗎?別勸我了,現在就讓法師公會做好準備吧,我明天出發。」莎爾娜說完,站起來離開,不給阿卡拉和凱恩兩個任何忽悠的機會。
「這小丫頭越來越難以應付了。」阿卡拉和凱恩原本還想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勸說一下,至少拖延時間,沒想到莎爾娜把話說完以後,機靈的即刻跑路,讓兩人滿腹的話憋爛在了裡面。
「你這傢夥,也要跟著她一起胡鬧嗎?」目光落到卡夏身上,阿卡拉的語氣變得冷淡起來,對這傢夥可沒什麼好臉色。
「當然,這種熱鬧的事情,怎麼可能少了我一份呢?」卡夏站起來,轉身來到帳門口,似乎也不打算給兩位老人忽悠的機會。
「我可是……從來沒打算過輸給那小丫頭呀。」
淡然的話語剛落音,她的身影已經飄然遠去,留下阿卡拉和凱恩面面相窺。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能阻止得了她們兩個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的性格,莎爾娜也就罷了,沒想到卡夏這傢夥,找回自信心以後,也變得那麼好勝,真讓人頭疼。」
凱恩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終究卻是變成了輕輕一嘆。
如果兩個人失敗的話,那可怎麼辦才好,這種話,連他也沒辦法問出口。
「喲,小丫頭,走的那麼急幹嘛,想用【我跑的比你快】這種方法戰勝我嗎?」
莎爾娜身後,傳來跟上來的卡夏的調侃聲音。
「會有這種幼稚想法的,天底下也只有你這沒人要的老女人而已。」莎爾娜回過頭,冷漠的注視著對方。
「還有,你這老傢夥,為什麼要跟上來,乖乖在你的狗窩裡縮著喝酒就行了,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怕折騰壞嗎?」
「比起被折騰壞骨頭,我更不想讓還未斷奶的小丫頭追到前面,我可是想一輩子將你還有吳小子踩在腳下,看著你們這對姐弟露出敗家之犬一樣的蠢臉,哼哼。」
「有意思。」聽到這樣的話,莎爾娜不怒反笑,本就冰冷銳利的海藍色眸子,變得更加銳利,彷彿要將對視之人刺穿一樣,嘴角翹起,帶著桀驁孤高的微笑。
「還真敢恬不知恥的誇下海口,老女人,我們不如打個賭如何,回來以後,再好好的戰一場,看到那時候,你還能不能說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妄語。」
「當然沒問題,隨時都可以奉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神色一直漫不經心的卡夏,雙目在不斷睜大,嘴角向兩邊拉開,翹起,露出稍許的猙獰之笑,散發出來的狂傲氣息,竟然一點也不遜色於對面的莎爾娜,若是認識的人看到此時的卡夏,肯定會嚇呆。
「只不過,比起那之後你跪倒在我的腳下哭鼻子,我可是更擔心你根本回不來,怎麼辦好呢?」
「放心吧,你回不來我也會回來,到是怕你這恬不知恥的老女人,害怕輸了,乾脆窩在裡面自暴自棄不回來,那可反倒比較困擾。」
「嘿嘿嘿,還真是能說呀,奶還沒斷,伶牙俐齒的功夫到是和那吳小子學到了。」
「連伶牙俐齒的功夫你都教不了我,難怪找不到男人不是麽,到現在還是處女吧,我看你乾脆乘著出發前,去女人街逛逛好了,那即便是回不來了也死而無憾,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可沒人敢要你這種老女人,哪怕是倒貼錢。」
「你這不知廉恥的小丫頭,難道認為和吳小子的不倫姐弟戀,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嗎?」卡夏恨的咬牙切齒,一直佔語言上風的她也被莎爾娜一番話給氣了個半死。
果然接近了吳小子的傢夥,都會自動獲得嘴炮光環加成,就連這以前冷冰冰不善言辭,一言不合就喜歡動手的小丫頭也是這樣。
「值不值得炫耀,無需它人評論,能閃瞎你這老女人的狗眼就行了。」露出勝利微笑的莎爾娜,挑釁的看了對方一眼,轉身離去。
「可惡,怎麼會輸給你們這對沒羞沒臊的姐弟,等著吧。」卡夏懊惱的撓了撓頭,也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是該回去看看自己的狗窩了,還有得多弄點酒,這一去,可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那小丫頭,被吳小子的失蹤刺激,竟然就要鋌而走險了,為了快點提高實力,竟然選擇去那種地方,難道她以為她還是以前的酒紅色惡魔嗎?真是個一刻也讓人放心不下的傢夥。
這樣想著,卡夏搖頭晃腦的拎著酒壺,一步一步走向訓練場方向,目光不斷落到路邊的景色上,露出緬懷留戀之色,隱隱像是在道別……
地獄世界。。。
荒蕪野外,魔氣肆虐的焦土之上,一條冰痕,一座冰雕,顯得格外刺眼,在這怪物橫行之地,這裡居然顯得十分安靜,就彷彿是被從地獄世界分割開來,形成一個怪物無法靠近的單獨空間。
時間分秒流逝,這裡的景色卻近乎永恆不變,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副靜止的畫卷。
良久,良久,這副【畫卷】似乎終於顫抖了一下。
再顫抖一下,這次變得明顯了。
連續幾次顫抖,終於,那座一動不動的冰雕,表面的冰層逐漸龜裂,裂痕遍布,宛如蛛網,最後終於發出碰啪一聲脆響,破碎四散,裡面的物體宛如一座傾倒的大廈般,筆直僵硬的倒落在地。
「冷……冷……」
倒下的生物,宛如剛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雙腿緊縮,雙手抱胸,蜷成一團,身上裸露出的肌膚仍然被一層凍霜覆蓋著,透露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就彷彿是從冷藏庫裡拉出來的屍體。
全身不斷抽搐,牙齒不斷打顫,從裡面咯吱咯吱的發出一些單獨音調,面具下的雙目透露出恍惚之色,看起來就似羊癲瘋發作的患者,可憐之極。
這樣的情形,一直維持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這具凍的發僵的蜷縮身體,才逐漸舒展開來,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牙齒才停止打顫,身體停止抽搐。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這具身體上,散發出一絲正常的溫度。
感覺身體能動彈了,我來不及站起,在翻過身之後,就手腳並用,一邊恐懼的看著眼前的冰痕,一邊急速後退,如避蛇蠍。
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我至今還能清晰的回憶起來,被凍結那一瞬間的感受,完全無法抵抗,就連靈魂也被凍住了,動彈不得,失去思考能力,但意識偏偏又還清醒。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身體不能動彈,腦袋也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任何東西,偏偏意識還在,能夠感受得到自己的狀況,這種可怕的感覺,就像被強迫的看到自己變成植物人,變成白癡,身體和靈魂慢慢淪陷,就算心志再怎麼堅強的冒險者,也要發狂。
幸運的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妖月狼巫的免疫冰凍屬性,終究是發揮了一點作用,最後終於將我從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之中拉了回來。
心有餘悸的看著已經遠離的冰痕,我現在恨不得立刻轉身拔腿就跑,哪怕站不起來,爬也要爬遠一點,絕對再也不想靠近這條冰痕了,光是回想起被它凍結的感受,我就已經快要發狂。
腦子裡被恐懼和混亂填滿,等身體恢復過來,我才稍微冷靜幾分,開始注意到冰痕以外的其他事情。
雙尾那傢夥呢?
我左右看了看,張嘴欲呼,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萬一沒把雙尾吸引過來,反而將其他怪物吸引過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雙尾該不會是跑了吧,我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咬牙切齒一番,但是認真想想後,覺得也不能怪它。
畢竟自己在這裡被凍結了很長一段時間,弱小如它,根本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待。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作死,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傻的去碰觸那道冰痕。
想到恐怖的冰痕,我的牙齒又下意識的打顫起來。
那到底是什麼力量?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留下的一條痕跡,就能將免疫冰凍的妖月狼巫凍成這樣,我隱約感覺到這份力量,甚至超過我迄今為止見到過的最強的死林統治者,難道說還有比那種存在更勝一籌的怪物?老天,這地獄世界還是人呆的地方嗎?
該不會是四魔王吧?
我打了一個冷戰,想道,可是隨即又否認了這個可能性。
拋去其它說服力較低的原因不說,讓我立刻否認這一點的最強而有力的證據,是因為,這條冰痕雖然恐怖,但是無法否認,它除了帶著強大的,讓妖月狼巫也差點被活活凍死的冰凍力量以外,竟然還夾雜著一股不弱的神聖力量!
四魔王會有神聖屬性?這種無聊的玩笑就算是牛皮王道格也不會開。
那到底是誰呢?難道是某個同樣淪落,或者潛伏在地獄世界的天使?或許有這個可能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我精神一振,看著冰痕的目光也沒有那麼畏懼了。
咦?
認真打量冰痕,我忽然發現一個細微的細節變化。
這條冰痕……另外一邊不見了。
是的,我之前看到的時候,它明明是一邊通往魔王血肉復生者區域的方向,一邊通往亂靈之地深處,可是現在呢?
現在,眼前這個位置,變成了冰痕的起點或是終點,然後直往亂靈之地深處透入,而通往魔王血肉復生者區域的那一半,卻好像被抹去了般,消失不見了。
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差錯還是怎麼回事?
我有點混亂,一時覺得自己記的沒錯,一時又覺得腦子凍壞了,產生了錯誤記憶。
怎麼可能出現這種詭異的事情呢?以這條冰痕攜帶的力量,如果沒有人乾預,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會消失,怎麼可能有一段路忽然憑空不見呢?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我將這些混亂念頭統統甩開。
管它呢,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該想想自己的處境。
雙尾不見了,到底是找地方躲起來了,還是真的已經離開了?沒有它在,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想到達目標地獄西部,還有三個邊境區域需要跨越,這三個區域危險重重,根據雙尾所說,連死林統治者那樣級別的強者都有。
沒有雙尾帶路,我如何能夠穿過如此危險的地方?想到這裡,我頓時憂心忡忡。
難道說我必須在這裡等它回來?這似乎是最安逸的選擇,我觀察了半天,發現有這條冰痕的威懾在,其他怪物根本不敢靠近這片區域。
萬一雙尾是真的離開,不再回來呢?
對了,能否順著這條冰痕的方向走下走,找到其主人,看它所攜帶的神聖屬性,主人應該不是敵人的樣子,說不定我能順著這條痕跡找到對方,獲得幫助。
我想到一個新的辦法,但緊接著又疑神疑鬼的搖搖頭。
不行不行,先不說這是不是一個陷阱,附帶神聖力量的也未必一定就是天使,哪怕就是,對方未必認得我,哪怕對方認得我,也未必會幫助我。
雖然天使一族的確幫了我們暗黑大陸的大忙沒錯,沒有它們,我們早就在地獄一族的鐵蹄下兵敗如山倒了,但是,如果僅因為此,就盲目的將它們當成好人,那就太傻太天真了。
該怎麼辦好呢?
在我猶豫不決,舉棋不定的時候,還殘留著凍結寒意的妖月狼巫身體,終於是將最後一絲寒意撲滅,整個身體開始變得暖洋洋起來,就彷彿在暴風雪中走了一夜後,回到帳篷,坐在溫暖的篝火旁喝下一口熱牛奶的感覺。
那種暖洋洋的暢快感,讓我情不自禁的舒展雙臂,長長伸了一個懶腰,發出舒服的呻吟。
這是……
我忽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手。
這股力量是……
妖月狼巫的冰凍力量好像變強了一分!
我當時整個人就呆住了,感覺就好像走進了童話世界裡一樣不可思議,最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冰痕上。
除了這一個解釋以外,似乎沒有其他了。
仔細觀察的話,我之前作死踏上去,然後瞬間被凍結的地方,冰痕似乎變淡了,上面的冰凍之力已經微弱的感覺不到。
難道說……被我吸收了?
我心裡升起了一個荒唐的可能性,頓時有種三觀已毀的感覺。
這不科學!
好吧,雖然,的確,這條冰痕具備的冰凍之力以及神聖之力,和妖月狼巫的屬性完全契合,但契合和吸收是兩回事,舉個例子,總不可能眼前出現一個長得像我的傢夥,我就能把他給吃了吧。
這種情況,完全顛覆了我的三觀,接受不能,要是力量能有那麼輕易獲得,那還玩個蛋,我乾脆一直追著這條冰痕的主人,就像凝肥獸跟在血肉復生者的後面一樣,跟它個天荒地老,然後我的妖月狼巫實力,也能嗖嗖嗖的不斷提升。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但是妖月狼巫的實力,實實在在的提高了這一點,卻又在不斷打碎我的觀念。
對了,不是有一個自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傢夥在嗎?
想到艾芙麗娜,我立刻迫不及待的切換COSPLAY熊變身,將這把似乎睡得迷迷糊糊的懶劍給吵醒起來,不顧它的抱怨,一股腦就將剛才的詭異遭遇朝它倒出。
「你?吸收了冰痕的力量?把我吵醒就是為了問這種白癡問題?」艾芙麗娜如夢初醒的迷糊喃喃了一句,然後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個不停。
【我不是在和你說笑。】
【有時候一本正經的蠢話,比任何笑話都要更引人發笑。】
【那你到是說說我哪裡說的不對了。】我頓時怒了。
艾芙麗娜頓了片刻,似乎觀察那條冰痕去了,片刻之後才悠悠開口。
【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頭蠢熊會這樣認為,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能量屬性方面的確很相似。】
【是吧,我說的沒錯吧,所以說果然是吸收了吧。】
【蠢貨!】結果卻遭來艾芙麗娜一聲氣急敗壞的訓斥。
【算了,我懶得和你這種笨蛋詳細解釋,簡單的告訴你就是了,你的實力增強,的確是和這條冰痕有關,但並非是吸收了它的力量,而是被它刺激出了力量。】
【哈?】我的大腦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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