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意思?」
反應最大的莎爾娜姐姐,回過頭去,看著塔巴的目光已經帶上赤裸裸的殺意。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在強大的殺意鎖定下,塔巴腦門上冒出幾滴冷汗,突然想到眼前這位可是西部王國最不講理的主,自己要是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說不定還真會立刻出現一把長槍將自己刺個透心涼。
「是這樣的,收到吳凡長老在使用回程捲軸之後,並沒有回到遺失之城的情報以後,我們法師公會立刻展開研究討論,將各種情況考慮在內……」
他這樣說完,莎爾娜利落的將目光一撤,殺意瞬間退卻了上去,讓塔巴苦笑不已。
怎麼說呢,還真是個行事風火利落,愛恨分明的女王呀。
「吳凡長老,你先別說,讓我來猜一猜你到底怎麼樣了,我們討論出來的最後結論,其中考慮到最大可能性,算來算去似乎都只有那個……」
說到這裡,塔巴打了一個寒戰,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然後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過來。
「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你被口中所說的巨大魔法陣牽扯過去,出現在那裡了吧?」
「你是怎麼猜出的?」我微微驚訝道。
「還真是如此。」
塔巴露出一個不知該得意還是冒冷汗的彆扭笑容。
「其實要推測出來也不難,其中最重要的情報是卡洛斯大人帶回來的,那個巨大魔法傳送陣具備將第三世界的怪物傳送過來的能力,並且外形有些類似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的消息,根據回程捲軸的性質,還有世界知識輔助魔法陣的性質,大致上就能推測出來……」
一涉及到魔法方面的東西,塔巴立刻侃侃而談起來,片刻之後似乎才發現房裡的詭異氣氛,看看大家一臉不耐的樣子,不由停下來訕訕笑了幾聲。
「總之,我們的城市傳送魔法陣,和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有著極其相似之處,不,應該這樣說,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是通過研究世界之石製作出來的,而城市傳送魔法陣,則是根據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簡化一些不必要的功能,添加一些要用上的功能,最後改變而成,簡單來說,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就是整個暗黑大陸所有傳送魔法陣的母體,就是這個意思……」
塔巴的話依然滔滔不絕,不過好歹這已經是他簡化之後再簡化的結論了。
「要我具體將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跟城市傳送魔法陣各自的功能和相似之處還有其中的關係說明一下嗎?」
塔巴意猶未盡的用期待目光看著我。
四個腦袋用力搖了搖,讓他垂頭喪氣起來,嘴裡嘀咕著些對魔法知識沒有興趣的傢夥都不是好冒險者之類的抱怨。
「也就是說,那個類似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的巨大魔法陣,和城市傳送魔法陣相似,而且離的近,所有才和捲軸產生感應,而將我送到那裡,是嗎?」
結合塔巴剛才一番話,我得出結論。
「沒錯,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塔巴點點頭。
「其實這也不能說這些回程捲軸有缺陷,畢竟大家都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沒想到回程的地點,會有另外一個類似世界之石輔助魔法陣的魔法陣干擾,一般看來,如果不是在世界之石附近使用回程捲軸的話,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那是,還真找不出一個那樣的笨蛋,會在世界之石旁邊使用回程捲軸,這點我嚴重同意。
「當然,我說這番話,也不是為法師公會開脫,不論怎麼說,事實就是事實,這張改良的回程捲軸,將吳凡長老置身於絕地之中,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塔巴一臉肅然的說道,看他的樣子,是決心讓整個法師公會承擔起這次責任了。
「不,這只是那個吝嗇老頭的失誤罷了。」
其實聽塔巴剛才的解釋,我心頭上的火氣已經消了很多,這的確……似乎也不能完全怪罪到回程捲軸的問題上,要說的話,自己的悲劇光環也是導演之一。
「吳凡長老此言差矣,這次回程捲軸的改良,可謂是整個法師公會的一項重大研究,這些回程捲軸雖然出自法拉大人之手,但是卻也有我們每個法師一份成果在裡面,所以承擔責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關於這點,我已經將報告提交給了阿卡拉大長老,雖然法拉大人的確是惡名在外沒錯,但是這件事上,要是讓他一個人承擔責任,那我們整個法師公會都無顏面對他了。」
「既然報告已經提交上去了,那就算了。」
想了想,我無奈的罷了罷手,火氣消了以後,本來我只是想回去以後,藉此好好敲詐一下這羅格第一吝嗇,貌似他身上還有不少法師的裝備,維拉絲她們的裝備也是時候該升級換代的……
本來是打算私了就行了,沒想到塔巴既然一板一眼的將這次事件做出一份報告提交上去,如果法拉老頭知道我內心想法的話,不知道是會感激將責任分擔掉的塔巴,還是怪他多管閑事呢?
總之,阿卡拉收到那份報告的話,我已經可以相信法拉老頭的好日子到頭了,就算塔巴說責任整個法師公會承擔,但是以阿卡拉的性格,還有法拉本身身為魔法公會會長和回城捲軸主要研究者,肯定是逃不脫主犯這條罪名的。
「不過說起來,我到是有一件事不甚明確。」
在我惡趣味的想象著法拉老頭有可能遭到的各種酷刑時,一旁的塔巴突然再次開口,用古怪的神色看著我。
「如果吳凡長老那時候真的被那個巨大魔法陣拉扯過去,那樣豈不是出現在上萬名沉淪魔面前,我很好奇,張老大人究竟是如何脫出的,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嗎?」
當然介意了,我心裡暗道,不過看看不僅是塔巴,連其他人都露出期待目光,卡洛斯和西雅圖克無視掉也就罷了,莎爾娜姐姐的意願,我卻是沒辦法拒絕,不過當然也不可能實話實說。
「這個……其實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我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對四人開始解釋其了半真半假的過程。
首先,突破到了領域境界,這一點沒必要隱瞞,以後想瞞也瞞不住。
「就是這樣,在最關鍵的時刻,我突破了那條界限,領悟了領域的境界,其實當時我的神智已經模模糊糊了。」
見四道驚訝的目光看來,我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笑道。
「沒想到你已經突破了這層天埑,雖說也想到過你這神奇的傢夥,或許還會比我們所有人都早一步……」
西雅圖克的目光略微複雜,有為同伴的實力提升的高興,也有為自己輸掉的鬱悶,然後,他大笑著拍向我的肩膀,結果一把長槍擋在前面,回過頭,長槍的主人,莎爾娜正用冷冰冰的看著他,似乎在提醒著對方是病號的事實,那憤憤的目光化作萬年寒冰,讓西雅圖克訕笑著縮回了他的大手。
雖然話不多,而且性格又霸道,老是喜歡調戲作弄自己,不過到了關鍵時候,莎爾娜姐姐果然還是最細心,最關心自己的。
看到這幕,我著實的亂感動了一把。
「然後就是那樣,雖然突破到了領域,但是本來就已經被打的七葷八素了,而且即使在全盛的狀態下,以領域實力想要對抗上萬沉淪魔,其中還有十二個偽領域級的沉淪魔巫師和安達利爾分身,也不大可能,那時候可真夠嗆啊,連逃跑都做不到。」
「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大嘴巴西雅圖克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先等我說完。」
瞪了他一眼,我繼續說道。
「所以那時候,眼看已經活不成了,我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乾脆就啟動了完全狂暴。」
聳聳肩膀,在其他人驚愕的目光中,我如是說道。
「嗖」一聲,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莎爾娜姐姐精緻秀美的臉龐已經逼近到不足半尺距離,一雙手在我全身上下揉摸著,似乎想確認我究竟還是不是活著。
完全狂暴這四個字,對於冒險者的威力實在太大了,幾乎已經是自爆的同義詞。
「莎爾娜姐姐,我沒事,還活著了烏拉啊~~~~」
話沒說完,臉頰就被莎爾娜姐姐捏著,然後向兩邊用力一拉。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充盈著寒氣的海藍色美眸裡面,所掩飾不住的擔憂之色,哪怕是臉頰上的疼痛,在這一刻也盡數化作了溫暖和幸福,滋潤著內心。
輕輕伸手一摟,我已經將莎爾娜姐姐抱在了懷裡,在那光滑的臉蛋上蹭著,然後將吐露著溫濕芬芳氣息的紅唇,輕輕吻住,盡情享受著這份溫暖。
「咳咳咳——」
最是正經的卡洛斯,見我們姐弟兩個竟然無視他們,在一旁溫存起來,不由連聲咳嗽,西雅圖克吹起了口哨,塔巴不愧是年長者,見識不是一般多,臉皮不是一般厚,對於眼前一幕,表現的最為淡定。
「不允許第三次了。」
絕對不會顧忌他人目光的莎爾娜姐姐,舒服的半躺在我懷裡,用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說道。
「第……第三次?」
旁邊的卡洛斯和西雅圖克,甚至是十分淡定的塔巴,聽到這句話以後,都十分誇張的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目光看過來。
「吳師弟,我……我沒聽錯吧,難道這是你第二次完全狂暴?不是第一次?」
西雅圖克結結巴巴的問道。
哦,是了,他們還不知道我曾經在羅格營地的怪物襲村事件中,已經有過一次前科了。
想到這裡,我點了點頭,讓三人的目光更是古怪。
「吳……吳師弟,你沒事吧,快點看看,比如說心臟之類的東西,還在不在?」
西雅圖克發揮著他那張完全不經過大腦的言行無忌的嘴巴,貌似很擔心的對我說道,讓我驚訝的是,西雅圖克這嘴巴比腦子快的混蛋也就算了,就連平素聰明冷靜的卡洛斯,竟然也下意識的跟著附和點了點頭。
「拜託給我清醒一點好不好,要是缺了那玩意我現在還能好好在這裡和你說話嗎?」
看著師太二人組,我不由翻了一記白眼道。
「可是……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完全狂暴以後,能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了,我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活蹦亂跳,而且還若無其事的玩第二次。」
「【若無其事】的這樣【玩】還真是對不起了。」我感覺自己的嘴角抽搐起來,這都什麼話呀。
「抱歉抱歉,我實在是太驚訝了。」
感覺到我語氣裡的不爽,西雅圖克爽朗的笑著豎起大拇指,潔白的牙齒閃過一道光芒。
「……」
難道這傢夥真的以為,用這種完全意義不明的舉動就能將話題矇混過去?那實在是太小看我了,不過現在傷病中,暫時不和這大塊頭計較。
「完全狂暴似乎也沒有卡夏老師說的那麼可怕,卡洛斯,倒不如我們也試試看吧。」
回過頭,西雅圖剋期待的看著卡洛斯。
「要試你一個人去。」
卡洛斯無奈的看了西雅圖克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像吳師弟那麼變……咳咳,硬朗?
「……」
我無語的看著卡洛斯,剛剛這傢夥用了【你是變態】的目光看過來吧,是這樣吧,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我絕對捕捉到了。
「完全狂暴以後什麼情況你們也知道,結果後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醒來就發現躺在床上。」
「按道理說,就算是完全狂暴,也未必能抵擋得了,況且按照長老大人你所說的,完全狂暴之前已經是油盡燈枯了是吧,那樣的話就更加不可能了。」
塔巴在一邊冷靜的分析起來,迷惑的看了我一眼。
「而且,敵人的屍體呢?那些沉淪魔可是實體,而不是投影或者分身,死後會自動消失,上萬具沉淪魔的屍體究竟去哪裡了?這也講不通。」
他的神色越發迷惑,似乎怎麼都想不通一般搖起了頭:「難道是有高手……這種概率太低了,而且真有的話也該在完全狂暴之前就出手吧,那些屍體……被風暴吹走了?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不可能吹的那麼乾淨,一具都沒留下吧……」
「我立刻回去,研究一下可能性。」
搖頭晃腦的塔巴突然抬起頭,這樣對我們說完,立刻就一個瞬移消失了。
真是一個研究成狂的傢夥,看著塔巴消失的地方,我們無奈對視一眼,本來有些問題還想問一下,看來也只能等到下次了。
「對了,我睡了多少天了?」
「不多,兩天兩夜。」卡洛斯笑道。
「那還真是不多……還有,我是怎麼回來的?」理清頭緒以後,一個個問題就接連湧了上來。
「這個你得問我們的女王大人了。」
西雅圖克揶揄的看了半躺在我懷裡,眯著眼睛一副很舒服模樣的莎爾娜姐姐,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三人回到遺失之城,發現你沒有跟上來以後,莎爾娜立刻就搶了魔法陣指南針去找你。」
還是一旁的卡洛斯為我解了惑,頓了頓,他再次說道。
「這次你還真得感謝莎爾娜,她可是硬生生將三天的路程縮短到一個小時,要不是這樣,你一個人昏迷在那裡,可真是危險了,還有愛麗絲也是,如果不是她出現,或許你已經被沙子埋了。」
卡洛斯的口吻很平淡,但是只有見識過沙漠深處的惡劣,才能深刻的了解到,在那種環境下昏迷,究竟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
「謝啦。」
我朝卡洛斯和西雅圖克招了招手。
「不客氣。」
西雅圖克咧嘴一笑,卡洛斯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男人式的感激只要這樣就夠了。
「那麼我們不打擾你了,好好【感謝】你的姐姐吧,如果還有力氣的話。」
西雅圖克開了一個不鹹不淡的曖昧玩笑,結果沒看到莎爾娜姐姐怎麼出手,他的屁股上立刻就插了一根標槍,在卡洛斯【你活該】的目光中一起苦笑離去。
隨著卡洛斯和西雅圖克離開,房間裡只剩下我和莎爾娜姐姐兩個。
「姐姐……」
將懷裡的慵懶女王緊緊摟著,我將嘴唇貼近那金色長發覆蓋下的白皙耳朵,輕輕呵氣道,心中那股感激和柔情,最後隻化作三個字。
「我愛你。」
似夢似醒的莎爾娜姐姐輕吟一聲,睜開眼睛,像是風和日麗的大海般平靜的眼眸,反應過來之後,逐漸籠罩上一層霧氣。
突然,身體一陣旋轉,等我回過神來,和莎爾娜姐姐的姿勢已經對調過來,仰躺著,俯身跪在我上面的莎爾娜姐姐,金色髮絲像幕簾般筆直垂了下來,遮擋住了我除了她以外的所有視野。
「是弟弟不好。」
目光逐漸變得嫵媚的莎爾娜姐姐,舔著嬌艷嘴唇,一隻手輕輕在我的臉頰上撫摸著,鼻息逐漸急促起來。
「本來受了傷,應該好好休息才對,都是弟弟紫不好,說了這些話。」
弟……弟弟紫?怎麼下一句話就突然變成弟弟紫了,這狀態未免也進入的太快了點吧!!
彷彿喝醉了酒一般,嬌媚的似要滴出水來的朦朧雙眸,弧線優美的嬌唇,還有那微微急促的甜美呼吸,在我獃滯的目光中不斷逼近。
然後,耳邊響起了女王殿下高高在上的……魅惑宣言。
「因為我可是……對弟弟紫的甜言蜜語……一點抵抗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