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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了無生趣的麻木之色下台,原本以為和這幫人是損友,死黨,過命的交情,可以託付後背的戰友,應該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的梗才對,卻未曾想到,他們惦記著的只是我的節操。
原來,愛真的會消失。
「咳咳,接下來就輪到我吧,反正我對獎品也不感興趣,權當烘托一下節目氣氛。」
這時候,便宜不忘佔,從宴會開始一直喝到現在的穆拉丁,頂著個紅辣椒似的大酒糟鼻,滿身酒氣,歪歪扭扭的走上台,雙手下壓,一副德高望重的派勢。
說的話更是給尚未落座的我添了一記穿心劍,怎滴,我剛才的表演,連烘托氣氛都沒能做到,需要您來補救一番?
等著吧,等恰西空閑下來,我就把你發配到地獄熔爐去,天天擼鐵喝岩漿!
「除了打鐵以外,我也沒啥擅長,矮人族的戰歌戰舞,相信大家也沒啥興趣,畢竟這不是什麼正經的節目。」穆老冬瓜在台上繼續賣弄,說的竟然格外有道理。
「那麼,我就給大家將個故事,或者說笑話吧,關於我的不孝兒子圖拉丁。」
大家一聽,哦謔,矮人王族的秘聞,這個我喜歡。
接著又想到,臥槽,差點忘了穆矮冬瓜是【前】矮人王來著,不過矮人王族那奇葩的強行禪位風格,已經逐漸為世人所知,別人是弒父殺兄也要爭搶王座,矮人王倒好,千方百計,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將屁股下的燙手山芋扔給下一代,個別手段之惡劣,坑兒之無情,讓人瞠目結舌。
久而久之,矮人王的神秘面紗被揭開,隨之披上一層逗比鬥篷,在大家眼中,感覺這個王似乎和村長老也沒什麼區別,甚至還不如,不像精靈族,女王的身份地位,顯得越發尊貴,受人敬仰。
於是穆拉丁這個前矮人王,也就引得大家一陣驚訝唏噓,然後……沒了。
「說說我這個不孝兒子圖拉丁,我不說別的,否則一天一夜也說不完,就說說他的名字,圖拉丁,大家知道這個名字在我們古矮人語裡是啥意思嗎?」
明顯喝高了的穆拉丁,眼神都在發飄,站都站不穩,一通海聊海侃後,神秘兮兮的向我們問道。
大家齊齊搖頭,正經人誰去學古矮人語啊?
「我給大家一點提示,拉丁這個發音,在古矮人語裡,是這個。」他比劃了一個男人都懂的手勢。
丁丁歷險記噠!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穆拉丁自個樂不可支的在台上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的那叫一個比觀眾還開心。
事實上,我們也挺樂呵的,這個爆炸新聞,足以掀翻酒吧屋頂,還別說,逗比矮人王族歡樂多,坑兒子的傳聞果然並非虛言。
往嘴巴裡猛灌了幾口美酒,這為老不尊的矮冬瓜才喘過氣來,對著我們揚揚大鬍子,眨眨眼。
「那麼現在,大家可以來猜一猜了,圖拉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結果大家還是說不上來,和我一樣,冷場了,穆拉丁見此,嘆了一口氣,提示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沒有反應,高估了這幫蠢貨的文學素養啊。
「簡單來說,這個名字包含了一個老父親對兒子的美好祝福,大致的含義是讓那不孝兒子生多點,生快點,生早點,好早早把王位扔給下一代,重獲自由。」
對比矮人王族的德性,大家虎軀一震——這竟然還真是美好的祝福。
穆矮冬瓜透露出的小故事,小祝福,雖然喜聞樂見,話題十足,但娛樂性不足,介於他是酒後登場,要是精神清醒,還聽不到這樣的秘密,大家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但下場依然和我一樣,慘遭淘汰。
正在這時,穆拉丁要結束表演下台的時候,忽然老馬冒出一句。
「老穆啊,那你的名字呢,是什麼意思?」
穆拉丁醉醺醺的眼神定格在一瞬間,他幽幽的望著老馬,望著專註聆聽的眾人,嘆息一聲,語氣蕭條。
「我出生時,矮人族正經歷一次大動蕩,我那作古的無良老爹,希望我能把那個位置坐久點,坐穩點,別著急著生,著急著傳位,等平息動蕩下來再說。」
說完,他就帶著落寞的身影,拎著酒瓶,離開了舞台,留下陷入沉思的我們。
事後,清醒過來後的穆矮冬瓜堅決否認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宣稱只是為了娛樂大家編排的一個笑話,與真實人物場景無關,並揚言稱有本事你們去學古矮人語反駁我呀。
但這並不能阻止矮人王族的又一次醜聞成為酒吧裡的熱門話題,又有傳聞,據說圖拉丁在外界的【謠言】壓力下,正與十大長老緊急協商,要麼準備改名,要麼準備傳位跑路了。
這是後話,姑且來看看第三位登台者。
竟然是西雅圖克這廝,果然拿出壓場子的獎品,就連猛男二師兄都坐不住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能總是讓我們這些作死帝,悲劇帝什麼的受苦吧?正經人也該拖下水。
猙獰的面目和殘暴的氣息,讓二師兄一登場就震住了所有人,心裏都在想,這樣一個人,到底該表演什麼樣的節目才能起到節目效果呢?
只聽二師兄甕聲甕氣開口:「本來想表演我們野蠻人傳統的戰歌或是戰舞,剛才老穆說了,效果不佳,還不如不上,我思來想去,總算是想到一個擅長的東西,正好拿來給大家看看。」
這樣說完,二師兄乾脆利落,忽然嗖一下不見了,引得大家莫名其妙,這是想幹啥,大變活人。
還是說……換衣服,二師兄想要女裝?!!!
那可太辣眼了,換大師兄來還差不多,呃……呃,也不行,總之娛樂可以,傷害大家的眼睛可不行。
等了估摸有兩三分鐘吧,二師兄回來了,手裏拎了一隻沉淪魔,不是什麼頭目精英首領,普通級別那種,就像家裏隨處可見的小蟑螂。
配合二師兄那張猙獰殘暴的大臉,大家又在想,該不會是想表演一些血腥的節目,譬如說這隻正在瑟瑟發抖的可憐沉淪魔凌遲處死之類的。
只聽見二師兄念念有詞,似乎在嘟嚷著一些「白板吧,會不會太普通,要不還是藍色好了,沒什麼太大把握」之類的奇怪話語,接著,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西雅圖克打打殺殺在行,其他本事稀疏的很,就是運氣比較好,今天就給大家表演一個盲猜爆落,大家看到了,這是一個普通沉淪魔,我覺得它能給我爆落一件藍裝。」
這麼說完,也不管大家有沒有理解他的意思,直接就將手中小雞似的沉淪魔一捏,死了。
然後屍體閃過一道金光。
大家頓時就不淡定了,你逗我玩?普通沉淪魔爆落金色裝備?!
西雅圖克也是撓了撓他的刺青大光頭:「哎呀哎呀,竟然猜錯了,今天運氣不錯,這可是一年遇不到一次的好事。」
這種事你它喵一年還能遇到一次?
據說,當時場下觀眾一片腥風血雨,哭爹叫娘,並且露出吃人的目光,集體給了西雅圖克零分。
據說,又據說,有一個德魯伊,哭著掏出一枚形狀古怪的小護身符,狠狠往地上一摔,大叫著「我要你何用」之類的無能狂怒話語。
下一個上場的人竟然是卡洛斯,這對拍檔還連著一起上,剛狂怒完的大夥又陷入了思考。
老好人正經人大帥哥卡洛斯,能表演出什麼讓大家會心一笑的節目?
他的特長不就是帥麽?頂著那張讓精靈族帥哥也羨慕的臉龐,往台上一站就完事。
但是,我們不能接受,因為這是真男人的節目,不是彎男人的節目。
「我和西雅圖克打了賭。」卡洛斯不情不願的苦笑道:「他只要敢上,我就上,我以為西雅圖克不會上,畢竟他的性格擺在那。」
結果呢,不但上了,擺了卡洛斯一道,還順道踩了大家一腳,好你個喪心病狂的二師兄,以後誰再跟我說野蠻人都是憨厚老實之輩,看我吳非凡不打爆他的狗頭!
「最慘的是。」大師兄難得的露出苦瓜臉:「還得表演我最不擅長的事情。」
「你當初為什麼要和西雅圖克老大打這樣的賭呢?」有旁人問道。
「我這不是也很好奇,那樣的西雅圖克會表演什麼。」卡洛斯說了一句讓大家感同身受的話,回過頭看看那張猙獰光頭臉,此時裂開嘴,樂開花,比平時更加恐怖了。
只能說狗咬狗,一嘴毛,區別是哪裏的毛。
「好了好了,大師兄,願賭服輸,趕緊的開始你的表演吧。」我在台下起鬨,這裏不能只是我一個人受傷的世界。
大家也開始鬧騰起來,都想看看卡洛斯最不擅長的事情是什麼,說來也怪,明明兩個人都沒有在人前表露過什麼才藝,但是二師兄給人的感覺就是除了戰鬥,似乎啥也不會,而大師兄則是多才多藝,似乎什麼都會億點點。
在我看來,二師兄至少文化水平很高,只能說形象氣質很重要了。
且看大師兄,他在台上沉吟了一會,接著露出更加無奈的表情,似乎已經決定表演什麼,而這股表演讓他更加的無奈。
只見他兩手高舉,好似托著什麼一樣,臉上忽然露出笑容,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步調輕快,不斷在舞台上轉著圈。
原本笑容還是硬擠出來的,可是逐漸地,好像沉浸到自我虛構的世界當中,變得柔和,慈愛,幸福。
我第一個最先反應過來,不爭氣的眼淚唰一下就流出來了,想也不想的給了十分。
大師兄……他是在……他高舉著的雙手上面,有著一個不存在的卡潔兒啊!!!
這何止是不擅長,這簡直就跟我的高手氣勢一樣,是不存在的事情,只會讓人更加空虛,悲哀。
大家也紛紛反應過來,流下了難過同情的淚水,雖然不像我這個世界第一女兒控那般感同身受,但也都給出了高分。
這個世界,果然還是賣慘最賺錢啊。
接著出場的竟然是老馬,這可是種子級選手,他面目凝重,好似在思考著什麼,在台上站了足足十秒鐘才開口。
「我一開始已經準備好了節目,不過看了前面的各位老大表演,我決定換一個。」
「這個節目名叫——直腸子。」
同樣的,也不等大家是否理解接受,他從褲襠裡掏出了一瓶綠色液體。
「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是惡臭瓦斯藥劑。」
指著瓶身,他鄭重其事的解釋道,這還需要特地說明麽,身為冒險者誰不知道這玩意,誰沒玩過這玩意?不過都是第一第二世界搗騰,到了第三世界效果就不大了。
「大家看好了,我當年苦練多時的絕技!」見眾人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老馬這次難得沒有廢話,直接拉開瓶蓋,等等,他這不是要扔出去吧?!
這玩意雖然對在場觀眾傷害不大,但真的很臭!
但見老馬豪氣的下巴一仰,一整瓶惡臭瓦斯藥劑,咕嚕咕嚕咕嚕的,就給全部喝了下去,完了還打個飽嗝。
這……
原本準備撒腿跑路的眾人,此時面面相覷,不知道老馬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葯,這和直腸子有什麼關係?
等等?!!!
腦海裡剛掠過一絲不堪入目的靈光,太遲了,只見老馬屁股一撅,噗的一聲長嘯,墨綠色的氣體直接從他屁股裡噴了出來。
順便一說,他屁股瞄準的是台下。
好你個直腸子!好你個老馬!
眾人勃然大怒,避讓的再怎麼及時,也都聞到了一絲味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惡臭瓦斯藥劑經過老馬肚子走一遭,隱約要比原來臭上那麼好幾倍。
至於那些動作慢幾分,聞多的,更是跟死了的魚一樣,翻起了白眼。
舞台四周,各種國罵,各種乾嘔,洋洋灑灑,絡繹不絕,另外一邊卻是歌舞昇平,觥籌交錯,可見隔絕兩邊的冰牆,是多麼的先見之明。
給爺死!
熊熊怒火讓我們等不及臭味消散,就衝上舞台,摁住老馬,發現他已經先一步被自己熏暈過去了。
大家惱怒之餘,也不禁生起一絲敬佩,為了噁心大家,他也是夠拚命了。
但是,敬佩歸敬佩,和就此饒他一條狗命是兩碼子事兒。
「我這有一瓶爆炸藥劑。」有人忽然說道,一瓶糞黃色的液體擺在面前,遭到集體圍觀數秒後,眾人露出了蜜汁微笑。
對呀,怎麼能少得了這對新人至寶呢?嘗了一樣,不嘗另外一樣,說不過去的。
這直腸子呀,對身體不好,得治。
不過,一切都要等老馬醒過來後再說,總之把這廝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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