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整個晚會上，也只有此刻站在他身邊的威廉能稍微能理解一下他此時的感覺。

　　“人類，真的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啊！”

　　仿佛是感受到了李哲的心情，站在李哲身邊的威廉，突然毫無來由的感慨了一句。

　　李哲聽到，笑了一聲，

　　“哦，此話怎講?”

　　他理解威廉一直湊在自己身邊想要和自己搭話的努力。對這個很有野心的小血族李哲明顯是奇貨可居，如果能搭上他這樣的強者，那未來，在李哲不可阻擋的前進道路上，肯定是對威廉在血族的地位有所助益。

　　只是，搭話也不是這麽搭話的，你這麽生硬的來了這麽一句，評價整個人類種族?

　　你，有那個資格嗎?

　　“哦！你倒是懂的很多?”李哲笑道。

　　“如果我這句話會冒犯了你，請你不要怪罪，你有一百歲了沒?”

　　一百五十歲，在血族中才是剛剛成年，李哲這話顯然是笑話威廉在自己面前裝B。區區一個一百歲不到的Neonate，能知道些什麽?也想湊到自己面前，有什麽心思，想利用自己麽?

　　他這樣的身份，即使是到了血族中也是眾人追捧的存在，威廉想要靠近自己，從自己身上撈到點什麽很正常。血族內部可也是有很激烈的權力紛爭的。

　　威廉被他嘲諷，卻絲毫沒有在意。

　　“沒什麽，只是感慨而已！至於我的年齡?呵呵！對於人類來說，任何一個血族的壽命都足以讓他們嫉妒！人類的精英中有多少人在晚年拋棄他們的上帝皈依血族，甘願做我們的血奴?呵呵！相信我，大人！那是一個會讓您驚訝的數字的！他們才是我們在人類社會中無往而不利的殺手鐧。”

　　李哲一愣，立刻明了了威廉說的話的意思，怪不得血族能在人類社會發展。血奴，恐怕才是那一把能夠幫助血族以極快的速度融入人類，掌握龐大的人類社會中潛勢力的黃金鑰匙！

　　成為血族的血奴聽著雖然難聽，但它對人類精英們有著一個無法抵抗的誘惑，那就是時間！

　　成為一個血族的血奴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最大的收獲永遠都是時間！血奴雖然下賤，但他的壽命可是比人類要長的多得多，這多余出的數百年壽命，對於一個人類世界中曾經的精英們而言，那是一種何等的誘惑！

　　歷史上，也許艾薩克?牛頓擁有了更長的時間，他或許就能發明出堪比相對論一樣的偉大發現;而也許拿破侖?波拿巴多了更多的壽命，他或許就能再創一個偉大的法國，一個甚至統一全歐洲的真正的帝國，誰知道呢?

　　李哲完全可以想象，人類文明那漫長時間的歷史中，有多少的人類的精英們在人生最後的盡頭，最後別無選擇不得不投靠血族成為血奴！

　　這麽多人類精英，他和他的人生經驗，智慧，甚至包括他在人類社會中的勢力最後都將為他人做嫁衣，成為血族地下勢力擴張的助力。要知道永遠只有人類才更了解人類，有了這麽多人類精英‘人奸’的幫助，血族暗中擴張出的實力又會有多麽的驚人！

　　“那你是在我面前炫耀你們的歷史麽?還是你們血族偉大的力量?既然有那麽多的人類精英會投靠你們，成為你們的血奴！”

　　“不，不，當然沒有！”

　　威廉連忙否認，

　　“大人，我們當然不敢在您的面前誇耀歷史，誰都知道，在這個星球上，沒人比您更擁有這種資格了。

”　　事實上威廉說的不錯，如果使徒這個稱號真的就是李哲猜想的上一任觀察者在地球開的馬甲的話，那麽使徒這個名號的歷史，將比這個星球上的任何種族都要古老！

　　李哲點頭，不置可否。

　　威廉在他的耳邊又重新開了一個話題，

　　“尊敬的使徒大人！雖然人類的壽命很短，但這卻不一定是他們的缺點！在我看來，人類之所以可怕，正是因為他們有限的壽命！能促使他們在短短的幾十年生命的時間內綻放出令人驚詫的光彩！”

　　“人類的社會在歷史上從來不怕壓力，怕的正是來自內部的權利傾扎和長時間繁榮盛世的驕奢淫逸！只有來自內部的枯萎才會摧毀這樣一個偉大的人類文明！現在的人類很顯然也再一次走到了這樣的邊緣！”

　　“正是因為我族的長壽，使得我們幾次三番的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人類社會曾經發生的這種類似的災難！所以，我們才更加能夠確定，這次的危機很有可能是超越了以前的強烈程度啊！”

　　李哲這才明白威廉的意思，感情這正是現在血族內部正在擔憂的事情。時至今日，命運已經和人類交纏在一起難以分開的血族不得不考慮，人類社會的危機同樣也是血族的危機，血族之所以急於和己方合作恐怕也正是處於這種考慮。

　　這是個很沉重的話題。而且今天，這個話題和他們所處的這個場合卻是十分的不配，如果是兩個普通人類男子站在這裡，那話題肯定是逃不開對美女評頭論足，很有可能論這論著就不知道論到哪裡去了，很可能會滑向汙穢不堪的境地，但威廉和李哲站在這裡，這話題就是差上千裡萬裡了。

　　現在的場中那些光彩亮麗的燈光下載歌載舞的人們恐怕想不到李哲兩人站在這裡卻是在討論他們這些絕大多數普通人乃至包括整個人類的未來！

　　兩人聊著聊著，一個嬌小的女人端著個盤子走到兩人身前:

　　“主人！想喝點什麽麽！”

　　盤子中赫然正是血族特有的當日李哲也曾經嘗過的飲品，紅的像是鮮血的顏色的那種東西！現在李哲知道了他們是血族，那也就百分百的可以肯定，那種讓人回味良久、滋味美妙的飲品，當然就是血了！

　　血族人喝的飲料當然是就是人血。

　　不過不可能會像很多小說中描述的那樣味道血腥、粗俗不堪，身為最講究，最奢華的血族，又怎麽可能不加任何處理的直接喝那種直接從人體放出來的腥燥的鮮血呢， 當然是需要烹調，需要多種手法的調製了。

　　血族中人長久的壽命都放在研究這種種驕縱奢華的享受了，研究出來的東西又怎麽可能不精致，不完美呢。

　　因此，才有那般的美味！讓李哲也至今難忘。

　　李哲端起一杯血酒，眼神一撇，咦！送來血酒的這個女人的臉龐很熟，好像是個很著名的人，貌似是個明星——天！艾薇兒，竟然是艾薇兒！

　　那熟悉的煙熏妝，很難讓人認錯！

　　她叫威廉主人，難道，她！

　　“是啊！使徒大人！艾薇兒正是我的血奴，她的血那可是人世間最美妙的美味！”

　　威廉寵溺的摸了摸艾薇兒的臉頰以示獎賞，艾薇兒像是小貓一樣的歪著腦袋回應威廉的愛撫，美目迷離！

　　李哲恍然大悟！

　　是了，威廉這麽喜歡人類藝術，恐怕艾薇兒也是他一手捧起來的，至於艾薇兒臉上經常喜歡的煙熏妝，這不是一個最明顯不過的標志麽?這樣的另類裝扮恐怕根本就是在血族的推動下流行起來的，其目的很大的可能就是為了掩蓋隱藏在人群裡的數目龐大的血奴的蹤跡。

　　血族掌握了米國的流行文化，就能夠左右全世界人類社會流行的文化潮流！

　　想到這個龐大的陰謀恐怕很有可能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著手，並一直在堅持不懈的推行！李哲就不禁為血族這恐怖的耐心和執行力而欽佩，一個能打入人類社會，在人類社會中布局如此之深，底蘊如此之深厚的種族，這樣的對手，你又如何能不欽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