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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遇到冷風吹》第5章 暖和風的相遇
  作為女兒奴的左建設,其實特別不願意左再離開自己,去大城市念書,但左建設自己從小的夢想就是去BJ念書,他沒有趕上恢復高考就成家了,沒能去成BJ是他心中一個特別大的遺憾。所以即便舍不得,他還是決定要“隨大流”送女兒去好學校念書。  大多溫州家長那會兒選擇送小孩去SH因為SH離溫州比較近,而且2000年那會兒,你在SH買個好點的學區房,拿個紅印至少是藍印的戶口讓小孩子在SH的好學校念書還是比較容易的。買房然後落戶BJ其實已經是比較困難的事情了。

  但是左建設這個人有點固執,就像結婚時候那對龍鳳燭在他心中刻下抹不掉的情結一樣,他對BJ也有特別的情結。所以,即便比較困難,他仍然先去研究了一下BJ的好中學。打聽來打聽去,他就打聽到說BJ四中是最好的,也有初中部。於是他就一門心思地想把女兒弄去BJ四中念初一。

  左建設那時候雖然也算有了點小錢,2000年光“年燭”這一項就淨賺了兩百多萬,到2001年左再生日(還記得是幾月幾號嗎)的時候他的存款那差不多是千萬級的了。這筆錢夠他在當時的BJ買套很不錯的房子給她的寶貝女兒。房子是買了,可BJ的戶口卻不是那麽好解決的,而且你就算有BJ戶口,要進四中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左家是有錢了,但他畢竟是賣蠟燭起家的,也不認識什麽達官顯貴和能解決這些問題的人。

  左再也知道她爸爸卯足了勁兒想把她往BJ四中送。之前,看在錢的份上,左再已經答應了去大城市念初中,可是11歲的小孩,再怎麽獨立,也會害怕到了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得沒有朋友,她想要交個BJ的朋友。左再這個時候就想到要去找她哥哥左一,她相信21歲的左一肯定知道怎麽交朋友。

  左一大概是中國的第一代網癮少年,他97年就開始上網。90年後出生的小孩,可能有很多都不太清楚家裡的網絡為啥叫寬帶,就可能潛意識裡就認為寬帶是自然而然的名字,就大概是網絡的同義詞什麽的,90後和00後可能都不曾聽說過,有一種叫撥號上網的事曾經存在過。所以說,寬帶網絡之所以叫寬帶網絡是因為還有另外一種相對的網絡叫做撥號網絡。

  97年那會兒,BJ有沒有寬帶網絡左再不知道,但是,溫州是肯定沒有的,後來,溫州好不容易有了一種叫做ADSL的寬帶,一開始還是隻有市中心很小的一個區域才能裝的。所以說,左一之所以考不上大學,和他的網癮高中時光是密不可分的。九幾年,因為上網而荒廢學業的小孩,那可是稀罕的很。那個時候,給孩子買電腦的家庭也不算很多,就算買來也都是送小孩子去學習什麽五筆輸入法,簡單的二進製算法,都不會有貓可以給小孩子撥號上網。而且那個時候可能沒有寬帶百分之一速度的撥號上網,價格可是貴的驚人,就比如今的網費要貴,撥號上網收取的是電話費,左再家的電話費因著網癮少年,月月破千。左建設家裡的電話費都已經是公司的財務跑去交,所以夫婦倆根本沒有發現這個影響兒子成績的Bug。

  中國的互聯網,如今發展的可是風生水起,舉世矚目的,可97年的時候,是什麽樣呢?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連QQ都還沒有出生的年代。那個年代的“網遊”,應該怎麽形容呢,你撥號撥上去又掉下來,掉下來又撥上去,各種純文字的聊天,字體還沒有的選就簡單粗暴又很小。

完全沒有美感,就什麽BBS這樣的留言板都能讓人瘋狂。90後的左再其實也是很不理解,哥哥每天對著那電腦是在幹什麽。左一在那一代的中國網癮少年裡面算是很厲害的,97年他就會用ICQ,98年左一給家裡裝了寬帶,成了溫州第一批ADSL寬帶用戶,同年,QQ一推出,左一就用上了,絕對的骨灰級用戶啊,有木有。  說了這麽多,終於可以切換到正題了,01年,21歲的左一已經是資深網蟲了,小他十歲的左再很少有事情找他幫忙,倒是他一直在找這個小十歲的妹妹幫忙。要說小小的左再都給左一提供過哪些幫助呢,那也是後話。先說這左一,被妹妹難得的救助,給點燃了極高的熱情,簡直就是使出渾身解數。

  現如今,說一個11歲的小孩會上網,那簡直就和說他會吃飯沒什麽差別。放到2001年那會兒,還算是件挺厲害的事情。左一跟左再說,BJ的朋友可以去QQ上找,他先是幫忙申請了帳號,他自己是用五筆打字的,左再並不會,所以他又去找半天找來拚音輸入法給左再裝上,然後教她用。

  那個年代去QQ上找人其實很簡單,就選擇一個年齡、性別、所在地什麽的就好了,然後就會出來一堆人的QQ號碼在底下供你選擇,有些人可以直接加,有些人就也是要申請。

  愛錢的左再學會使用QQ的2001年1月10日,是恨錢的霍風14歲的生日。也是他第一天使用QQ的日子。如果要說霍風也是剛剛學會上網,那絕對是個誤會。盡管霍風在BJ四中上初中,但是在2000年,他媽媽的服裝面料公司上市之前,霍風都是跟著媽媽在新加坡上的小學,到2001年那會兒,他和同學用英文聊ICQ已經聊了好幾年了。

  霍風媽媽袁媛之所以要把服裝面料公司上市,是為了讓他爸爸霍亮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重新在她的石榴裙下拜倒,可是她的公司一上市,霍爸爸竟然是再娶了而不是和她複婚,而且竟然還又生了一個孩子。她把霍風教育的這麽好,考試幾乎都是第一名,十歲就考完了鋼琴十級,霍亮竟然都沒有什麽顧念。這個時候她也開始有點意識到自己的凌亂和強勢教育給霍風的心理造成的一些影響。可是看到這個和霍亮長得越來越像的兒子,她又時常會忍不住責罵,兒子再怎麽努力對她來說都沒有用。她其實也心疼自己的兒子,可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生這張臉的氣,於是她就下了狠心,讓霍風跟著姥姥姥爺回BJ上中學。於是才有了霍風去BJ四中上學的經歷。

  和霍風聊ICQ的那些同學,還有霍風從小到大身邊的朋友都是非富即貴。恨錢的奇葩霍風,對身邊的這些人都完全沒有好感。他非常想要認識一些“普通一點”的朋友。所以,霍風14歲生日的這一天,就離開了ICQ打算去QQ找點普通朋友。他給自己取了一個網名,叫“再見肖邦”,因為他媽媽不在,他也不需要練鋼琴了。他填了一下自己的基本資料,年齡十四歲,學校,BJ四中。他其實並不知道,這是一所很不好進的中學,反正他自己是說上就上了的,他如果知道,他可能就不會填上去了。但他也沒有後悔的時間,因為他才剛剛注冊完沒有一分鍾,就有一個“賣蠟燭的小女孩”加他了。

  左再上網尋找BJ的朋友,看到這個BJ四中其實眼睛就已經直了,外加這個“再見肖邦”的網名,她簡直就是瘋了,為什麽呢?左再學習好,長相……(過幾年再說,11歲的小女孩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商業嗅覺敏銳,語言天分又特別高,但是,可但是,它大概患有藝術細胞缺失症,畫畫極其難看,唱歌嚴重跑調,跳舞超不協調。她的手指雖然不短,但是小指完全沒有超過無名指的第一條線,據說這是不適合彈鋼琴的手指。要說左再羨慕什麽,她從小就極其羨慕有藝術細胞的人,特別是鋼琴彈的好的。 她送白馬蠟燭的那個幼兒園鐵杆閨蜜就是個很會彈鋼琴的女孩子,她一開始完全就是因為人家鋼琴彈的好,就把人家抓過來做死黨的,她的閨蜜告訴過她肖邦是最難彈的,要長大了才能彈。

  左再以為“再見肖邦”是又遇見肖邦的意思,所以說,這個BJ四中的會彈鋼琴的肖邦“同學”被左再用條件查找找到,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要說左再11歲就知道上網找男同學,那還真的是冤枉她了,通常錢竅開的比較早的小孩,情竅開的都比較晚。左再2001年用QQ的條件搜索找朋友,連性別都沒有選,就選了一個年齡10-15歲,所在地BJ。她能這樣找到一個四中的,那純屬意外。

  “再見肖邦”是有設置需要申請才能添加他為好友的,他才完成注冊,就一眨眼的功夫,到左再開始開始加他的時候,他的好友人數還是零。霍風聽見他的QQ咳嗽了兩聲,一點開就有一個“賣蠟燭的小女孩”請求加他。可能是因為賣火柴的小女孩代入感太強了,霍風一看到這個名字,就覺得一定是個“普通人家”的窮小孩,你要說那個時候剛完成在BJ買房的夢想的左再家和有兩家上市公司的霍風家相比,那自然是非常普通的,可你要說左再家窮,那也是說不過去的。但反正,霍風對這個名字很有好感,恨錢的霍風覺得自己終於要認識窮人家沒有錢的小孩了。於是乎,“賣蠟燭的小女孩”,就成功通過了“再見肖邦”的審核,成為他的第一個QQ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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