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我有好幾次都想和你說道說道,可轉頭一想,這事是你的家事,興許你知道這些事只是不說罷了,我去多說一嘴算個什麽事?沒想到你竟然什麽都不知道。” 許善順隨即又歎了口氣搖搖頭:“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只可惜你爸你媽實在是……哎,你怎麽就生在他許國有和郭秀梅家了,真是白瞎了。”
說罷,許善順頻頻搖頭,很是替許明哲惋惜。
而許明哲,亦是心情沉重。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個樣子的,父母竟然欺騙自己,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死心塌地的對許明濤好。
其實,就算郭秀梅不騙他,以許明哲的性格,也會認為孝敬父母,愛護弟弟妹妹是自己作為兒子,作為大哥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何必,要有這麽多的理由,這麽多的借口騙他至此?
許明哲隻覺得一陣苦澀湧上心頭,拿筷子的手都忍不住有些發抖。
蘇洛雨聽到許善順的這麽話時,同樣唏噓不已。
前世她並不知道這些,只知道郭秀梅和許國有兩夫婦偏心的不行,令人發指,如今得知了真相,反倒也覺得震撼不已。
更加覺得許家的人除了貪得無厭之外,品質更是低劣到了極致,對他們也愈發的厭惡。
轉眼瞧到許明哲的表情及行為異樣,蘇洛雨明白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震驚和厭惡,而對於許明哲這個當事人來說,除了這兩種感覺之外,更多的應該是痛心。
痛心父母的不公。
蘇洛雨悄悄的伸出手,握了握自己右手邊,許明哲垂下來的左手。
沉浸在酸楚中的許明哲此時才回過神來,看到了自己妻子投過來的安慰以及堅定的眼神。
許明哲穩了穩情緒,同樣給了蘇洛雨一個堅定的眼神。
“我沒事。”許明哲小聲的說道。
蘇洛雨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
“四爺爺,那你說的那個資助我讀書的大善人,您知道他是誰嗎,現在在哪裡?”許明哲問道。
以前是他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既是知道了,就不能再當做什麽都不知情。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既然當年這個人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就該給人家應得的回報。
許善順捋著胡子笑著說道:“傻小子,那個人那麽有錢,聽說是個大老板呢,一是也不缺你這點錢,二是人家當初也說過不求回報。”
“人家不求是人家的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做,哪怕是當面對人家說聲謝謝呢,也得見一見這個人,對當年的事情表示衷心感謝才行。人嘛,總得知恩圖報,要是不報不就成忘恩負義了,你說呢,四爺爺。”許明哲笑著說道。
許善順覺得此話很有道理,忍不住點了點頭。
“我想想啊,這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許善順頓了一頓,說道:“其實當年我本來是打算到鎮上去找書記反應一下你的情況,看你考上大學的話,能不能申請點錢什麽的,結果跟書記說這個事時,他辦公室的那個人就說他願意給你出學費。”
“我隻記得他好像是做家具生意的,開了好幾個家具廠子,當時也是想到咱們這邊來收木料,所以才會去找書記洽談相關事情的。這個人當年三十來歲,看著很年輕,姓石,好像是叫石榮熙還是什麽的,記得不太準確了。”許善順說道。
許明哲和蘇洛雨對視了一眼,表示無奈。
只知道名字的話,
全國重名的人那麽多,實在是非常的難找。 “哦,對了,我記得他那個家具廠,叫榮盛家具廠,聽說當年特別出名呢!”許善順突然一拍腦門,說道。
榮盛家具廠?
蘇洛雨記得,小時候離自己家那個政府大院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榮盛家具廠,的確是不小的廠子。
只是後來就不知道發展的如何了。
蘇洛雨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許明哲:“雖說不一定就是這個,先回去試著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嗯。”許明哲點點頭。
不管能不能找到曾經幫助自己的貴人,但總要去試試的。
又跟許善順聊了一陣子的天,眼看著他越喝越多,眼睛都有些通紅了。
四奶奶蔡菊香都忍不住責備他了兩句,許明哲也是連連勸他不要再貪杯。
“不如咱們改天再來陪四爺爺說話吧,要不咱們不走,四爺爺怕是還要一直喝呢。”蘇洛雨小聲勸道。
“也好。”許明哲點頭答應。
兩人向許善順和蔡菊香告辭。
回去的路上,許明哲沉默寡言,蘇洛雨亦是低頭不語。
雙方亦是知道對方的心裡不是滋味, 更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均是漠然的歎了一口氣。
這口氣歎的幾乎是異口同聲,就連表情和手勢都如出一轍。
許明哲看了看蘇洛雨,蘇洛雨也忍不住看了看許明哲。
然後,兩個人都忍俊不禁。
“知道這事其實也好,能放下心裡的包袱,往後該怎麽做就怎麽做,無愧於心就好了。”蘇洛雨勸道。
“嗯,知道了。”許明哲答道,嘴角泛起一抹溫暖。
家人冷漠無所謂,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小太陽。
許明哲伸手揉了揉蘇洛雨的頭頂。
回到家裡,郭秀梅正在院子裡打掃院子。
明天是小兒子大見面呢,張玉玲家近親都會過來,不能讓小兒子丟了臉不是?
所以,一向不勤快的郭秀梅打算把院子裡好好拾掇拾掇,看起來整齊些。
許明哲看到郭秀梅,幾度張了張嘴想跟她爭論幾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說些什麽呢,問為什麽騙自己嗎,還是質問為什麽這麽偏心弟弟妹妹,從來不顧及他的感受?
問這些有意義嗎?
這麽多年都是如此,想必郭秀梅和許國有都早已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又怎麽會認為這麽做是錯的呢?
許明哲垂了垂眼皮,打算先回自己屋冷靜一下。
郭秀梅倒是從余光中看到許明哲和蘇洛雨進了院子,非但沒有主動要求乾活,更沒有跟自己打招呼,頓時氣得把手中的掃帚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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