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清的話有些顫抖,林九蔭開口就是聚元丹,那接下來的一物,恐怕更會讓他心頭滴血。
果然,林九蔭詭笑了一下,道:“李師兄,你是否記得,在咱們接手三大主峰時,師父傳給了我們什麽東西?”
“師父傳給我們的東西可多了……”李乾清面色扭動,他們三個人同時接手茅山三大主峰,當時,上一任的主峰長老將許多的東西都傳給了他們。
而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每人有一張藍色符籙和五張綠色符籙。
符籙等級由低到高,分別為黃、綠、藍、銀、金這五種顏色。
現如今,絕大多數的道士使用的符籙,都是最低等的黃色符籙,這種符籙畫起來較快,不用耗費多少時間和精血,隨隨便便就能畫出來。
用黃符來破邪消災、探尋風水、驅鬼誅妖都十分的方便有效。
所以最是流行。
這類符籙,對付一些大鬼,完全可以放心。
可是,如果要對付更加厲害的惡鬼、厲鬼和鬼妖,那就要用更高級別的符籙了。
黃色符籙、綠色符籙、藍色符籙、銀色符籙和金色符籙,這五種符籙,每一種符籙的厲害程度,都在層層遞進。
綠色符籙,像如今的陶晉陽、李乾清和林九蔭,都能夠畫出來。
但每畫一張,都要消耗他們的數個月精血,十分辛苦。
至於藍色符籙,以林九蔭他們幾人的修為,自然也能夠畫出來。
但每畫一張,就要消耗他們五年的精血!
精血,說白了就是精氣神,說的再明白一點,那就是一個人的壽命。
用五年的壽命,去畫一張藍色符籙,這是誰都不能承受了。
因此,沒有人會願意花費五年壽命,去畫一張藍色符籙。
所以這種符籙,幾乎絕跡。
更別說最為厲害的銀色符籙和金色符籙了,這兩種符籙,早已成為了傳說。
茅山,之所以能夠傳承幾張藍色符籙下來,那主要是因為前人老前輩們的舍己付出。
不過,這種藍色符籙,卻是誰都舍不得用。
……
李乾清接手二茅峰已有二十年了,這藍色符籙他看得最重,要他將之交出去,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看見師兄面色扭曲的可怕,林九蔭苦笑道:“李師兄,你也知道,我的那張藍色符籙和五張綠色符籙,在十幾年前,被我那四個不孝的弟子盜取,所以說,我三茅峰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故而不得已,像李師兄討要一張藍色符籙。”
“你……”李乾清古怪的瞪著林九蔭,“師弟,你,你這可是想要我的老命啊!這藍色符籙……唉!”
林九蔭笑了笑:“李師兄,我也並不是有意為難你,我想,如果換做是小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謀殺黃奇,只怕你也會在這時提出一些這樣為難我的事情吧?李師兄,我想再勸你,還是將黃奇交出來……”
“不行!”一聽到黃奇二字,李乾清身子就猛然一震,朗聲道,“好!林師弟,我答應你!給你一顆聚元丹和一張藍色符籙,你放過黃奇,此事切莫提起!可否?”
“呃,這……”這一次,輪到林九蔭愣住了。
他認為,李乾清和黃奇的關系很深,但也比不過一顆聚元丹和一張藍色符籙。
要知道,這可是大手筆啊!
林九蔭本來隻想讓黃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卻沒想到,自己功虧一簣,李乾清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自己的事情。
“李師兄,你可想好了,這可是一顆聚元丹和一張藍色符籙,你別後悔啊!”林九蔭再三問道,“只要你將黃奇交出來,我一定不會追究你的責任,而且,這聚元丹和藍色符籙,還是你的!”
李乾清苦笑了一下,聲音極低,只是問了一聲:“師弟,如果是張小龍遇見這種事,你會怎樣做?”
“我……”林九蔭無言以對,確實如李乾清所說,如果犯錯的是張小龍,別說區區一顆聚元丹和一張藍色符籙了,哪怕用林九蔭的性命去換取張小龍的安全,他都會義無反顧。
所以從這方面看來,李乾清是一位偉大的師父。
林九蔭也不好再說什麽。
“林師弟,如果沒事,你可以先回去,藍色符籙,我明天會讓人送過來,至於那顆聚元丹,那就欠著,等下個月開爐之日,我會履行承諾。”
“你回吧!我累了,有點想休息了。”
李乾清說完,孤獨的坐了下來,他的身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一切都是為了弟子。
林九蔭也沒再說什麽,而是退出了崇禧萬壽宮。
天空,星辰悄悄躲入了雲層, 涼風吹來,似乎預示著明天會下雨。
初春的天氣雨水多,林九蔭自然知曉。
“李師兄,你可別怪我,要快,就只有去怪你那個不孝的徒弟吧!”
林九蔭苦笑道,邁開大步,在宮外廣場上快速前行。
大茅峰、二茅峰和三茅峰的間隔各位千米左右,三座主峰之間,被三條索道給連接著。
從二茅峰前往三茅峰,只需踏過一條千米長的鏈鎖橋,不用多久就能抵達。
可就在這時,林九蔭忽然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山下爬上來,搖搖晃晃的往崇禧萬壽宮跑去。
這個黑影不是黃奇,還會是誰?
“黃奇!!!”
看見黑影,林九蔭牙齒一咬,準備衝上去先幾個巴掌再說,可拳頭剛握,他便停住了身體。
畢竟剛才他已經答應了李乾清,放了黃奇。
無奈的林九蔭隻得輕聲了罵了兩句,繼續往前走了。
黃奇身受重傷,當他跑入宮殿內時,臉色煞白,嘴角掛著血液,渾身肌膚慘白一片,他吐了太多的血,才導致成了這樣。
“師……師父……救救我!”
黃奇重傷的同時,渾身黑氣環繞,這是修煉邪術反噬的狀況。
這無數的邪氣,正在吞噬扭曲著黃奇的肉骨,讓他痛苦不已。
聽見呼喚,李乾清二話不說,急忙站起來,趕緊上前,接住即將倒地黃奇。
“唉!”
李乾清歎了口氣,將黃奇輕輕放在地上,雙手掐起指訣,一股單單的白色氣息,在他的手心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