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如果沈付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應該和碇真嗣以及凌波麗組成一個小隊。
葛城美裡頓了頓,還是點點頭,轉身離開,原本的三位一下子變成了一位,不過如果是明日香的話,反而還會高興吧。
冬月幸增乘坐著車子回到了這裡的NERV分部,不,現在應該說是總部了,以前的工作人員有一小部分都轉到這裡,其余的大部分基本上簽署了保密條約後,前往其余的部門,如今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存在多少能夠閑著的人了。
他獨自一人走到基地內部的醫療部門,推門進去,裡面的病人正坐在床上,看著電視,正是碇源堂。
“幸苦你了,冬月。”電視上播放的是會議後的信息,德國代表人作為東道主正在講述會議收獲,自然都是一些毫無營養的話。
“不辛苦,第一次還算輕松,不過,後面可沒這麽好過了。”
冬月幸增放下手中的水果籃子,坐到床邊,碇源堂總不能一直裝病一輩子,就算能,那些人也不會一直這樣忍耐。
碇源堂沒有立即回話,雖然似乎還是在看著電視,但眼神已經是空洞的。
過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從醒來之後,那位魔法使的怒吼聲一直在我的耳邊回蕩,日日夜夜,從未消停。”
在冬月的眼裡,碇源堂從未有過看起來像現在這樣憔悴,哪怕是他深愛的妻子逝世時也沒有,“你還扛得住嗎?”
“習慣了以後,倒也不覺的難受,依靠著安眠藥還是能夠休息的。”
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到了碇源堂的口中反而似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頓了頓,“只是,相比於聲音,回蕩在我心中的無助,和深入骨髓的恐懼才更麻煩,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們把一切都計劃的完美,為了那個目標堵上了一切,付出了那麽多,眼看一切順利......卻以這樣一種令人作嘔的方式全部被破壞。”
是的,這種結束令他作嘔,完全無法理解,完全沒有邏輯,完全無法想象,那些人屹立在雲層之上,舉手投足之間宛若神靈,就這樣俯視著他們,然後宛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將他們的一切掙扎,一切榮耀,一切信念,好似開玩笑般的輕易摧毀。
不可原諒!
不能容忍!
但是......無可奈何。
“所以,要放棄了嗎?沒有什麽是比放棄更容易做出的選擇了,你也一直很想再見到唯吧。”
冬月幸增只是從水果籃中拿了一個蘋果,安靜的削起了皮,好似這一切都和他毫無關系,只是銳利的水果刀尖閃爍著鋒芒倒映在碇源堂的眼裡,宛如魔鬼的誘惑。
他咽了口口水,以莫大的毅力轉過眼神,拒絕了魔鬼,“其實,在我的腦海裡有一個疑惑,強如他們,為什麽會讓自己生存的世界被使徒毀去大半?為什麽會在十四年後的今天,使徒再一次出現時現身在世人面前?如果他們的歷史和魔法的傳說一樣悠久,那在之前的十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中,他們在哪裡,又在做什麽?”
“誰知道呢?”冬月幸增努力保持著蘋果皮不被削斷,“或許是躲在哪一個世外桃源,過著自己的生活,那種似乎無所不能的魔法,能夠做到什麽都不奇怪吧。”
“或許是這樣。”碇源堂頓了頓,“但我這裡卻有另一個猜想,即便人類能夠通過魔法補完自身,成為神靈,也不應該能夠如此輕易的擊敗使徒,吞噬莉莉絲,畢竟那是人類的誕生之地,或許......他們本身其實並非是人類。”
冬月幸增的手指微微一顫,就快到底的蘋果皮斷裂了,“你是說,外星來客?但他們彼此之間的交流語言,是漢語沒錯,而且生活習性,家庭觀念,興趣愛好等等都和人類相差無幾。”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哪怕沒有刻意的去監控,但僅僅是接觸就已經能夠得到很多信息了。
“人類和這個星球上的所有生靈都是從亞當和莉莉絲中來,那麽亞當和莉莉絲又是從哪裡來呢?跳出星球的限制,我們對世界的外面一無所知。”
把未知的事物推向更加未知的世界,一直是人類所擅長的,魔法使究竟有著怎麽樣的身份並不重要,碇源堂現在考慮的是,他們應該有著怎麽樣的身份才是對自己有利。
“你自己慢慢考慮吧,我如果在這裡呆久了,他們會懷疑你已經醒來。”
冬月幸增微微歎口氣,把還剩下一點點皮沒削的蘋果放在桌子上,轉身走了出去,共事十幾年,他已經理解了碇源堂話語中的意思。
如果說他們的力量對於那些人來說是螻蟻,那麽千千萬萬隻螻蟻呢?面對絕境,人們能夠做的只有動用自己能夠動用的最大力量,不顧一切的去掙扎,於其余螻蟻的生死......都已經是絕境了,誰又管得了這麽多。
......
而另一邊的葛城美裡,並沒有見到明日香,她在中途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加持良治。
“你為什麽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伯大尼基地嗎?”
見到這位大學時期的前男友,現在的同事,葛城美裡顯得很吃驚。
“NERV都已經到了最艱難的地步, 我過來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倒是你,看起來憔悴了不少,這一段時間很辛苦吧。”
加特良知看起來是個不修邊幅的浪蕩子,留著稀稀拉拉的胡須,嘴角總像是帶著壞壞的笑容,對於女性而言卻有種獨特的魅力。
“的確很辛苦,等等,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讓開,我還有事。”葛城美裡沒由來的有些心慌。
“真冷漠。”加特良知聳聳肩,卻絲毫沒有讓開的打算,“我可是一下飛機就直接來找你呢,怎麽樣,我知道你現在急需要一個溫軟的懷抱,就自己送過來了。”
“怕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吧。”葛城美裡冷笑兩聲,打算直接越過對方離開。
“五號機的駕駛員,已經找到了。”
加特良知的聲音讓葛城美裡停下腳步,“雖然還沒有進行初次駕駛,不過對於現在的NERV來說可是一記強心藥,如何,有沒有心情去喝一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