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付也沒有那麽急著跑過去,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再好好計劃一下。
很快,夜幕降臨,巴黎街道上的彩燈亮了起來,一些衣著華麗,舉止端莊的貴族出現在大街上,或乘坐轎車,或駕駛馬車,他們的目的地都只有一個,就是埃文斯家族的府邸。
作為正統王國的統治者,這些公爵們長期居住在月面別墅上,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因此偶爾會有一兩位公爵回來,都是會引起全國轟動的大事,更不用說作為公爵中最年輕的埃文斯,他一直是貴族們崇敬的偶像,每個人都想在他的面前留個好印象。
按照慣例,公爵回來的第一天晚上都會在自家的府邸上宴請整個巴黎伯爵以上的貴族,這次也同樣如此,從宴會館的門口看進去,燈光絢麗,這是一座標準的哥特式圓頂建築,整體的牆壁為深紅色,雕刻著精致的花紋,所有的男士貴族們都穿戴著黑色的禮服,胸口上的暗金色紋路意味著他們的爵位檔次,女士們則鮮豔的多,各式各樣的禮服讓人歎為觀止。
“你平日裡時常跟在西格莉德小姐身邊,如果一會公爵大人問到什麽,先行禮再回答,態度謙遜點.......”這邊還在門口,就有貴族在叮囑自己家的孩子。
“記住,這次宴會不同以往,不能夠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但也絕對不能夠沮喪......”也有人在傳授身為貴族的經驗。
“公爵大人在我們那個時候可是個傳奇!你們應該為有幸目睹他的容顏而感到慶幸!”這是還未進去就激動的難以自抑的貴婦人。
人生百態,在名利場上尤為突出,這些自持血統高貴的貴族們,大概從未有過好好思考自己在外來者的眼中是一副什麽模樣吧。
但不管如何,所有的貴族陸陸續續的到來,把司機或者下仆們留在外面的夜幕中,然後踮起腳尖,挽著伴侶,踏著鮮紅的地毯走進這個代表著身份的場館,臉上都帶著淺淺的“優雅”笑容,彼此交流著,等待主人的出現。直至大門按時緊閉,他們聽著逐漸有力的掌聲,邊加入其中邊扭頭朝著中心處看去,一身白色整裝的埃文斯正從中心旋轉扶梯上緩緩走下,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閃耀,胸口處的紋路旁鑲嵌著水鑽,代表著最高的爵位,其閃爍的光芒甚至蓋過了那菱角分明的俊朗面貌。
“感謝各位的到來。”埃文斯伸手虛按著,像畫像一樣靠在盡頭的扶手處,“我的妻子因為太過擔憂愛女的安危,無法參與這次的晚宴,但她也為各位準備了禮物,以示歉意。”即便是在微微欠身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依舊洗練而又優雅,讓人如面春風。
卻絲毫看不出半點獨女失蹤的焦慮。
就在眾來賓以更加富有節奏的掌聲回應主人的謙遜的時候,原本應該緊閉的大門突兀的打開了,門外的夜幕讓這些身處亮麗燈光下的人們有些不適,但他們的目光,都被出現在門口的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吸引。
“踏踏踏......”
堅硬的鞋底踏在大理石的腳步聲格外清晰,雖然是兩個人,但是所有的腳步聲都來自於更加高大的那位,兩邊本應該拒絕一切遲到人進場的迎賓者,此時卻筆直的站著,宛如是在迎接他們真正的主人。
當來者踏入燈光的領域,宴會中傳來一道道壓抑的驚呼聲,這是與宴會場合完全不符的著裝,滿是複雜紋理的黑色長袍,雙手自然下垂隱藏在寬大的袖口中,兜帽下是一個平淡無奇的男子面孔,如果只是這樣一個人可能還是一時半會認不出來,
但是連同他身邊那位穿著同款長袍,抱著一根足足有身體兩倍高法杖的可愛小女孩一起,來者的身份已經呼籲而出。正是當日悍然血洗情報同盟一整個集團軍的神秘魔法使。
“衛...衛兵。”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會場詭異的平靜,那是一個看起來英俊的年輕貴族,此時卻是滿臉無意識的恐懼,五官都扭曲皺在一起,面對沈付投過去的目光,更是一屁.股癱軟在地上,身邊似乎是他父親的貴族,腳下不動神色地遠離了幾步,眼裡滿是懊惱與驚慌。
對於一些怕死的膏粱紈袴而言,沈付這個滿手“鮮血”,“視人命為螻蟻”的強大魔法使的確讓他們恐懼, 甚至沒有直面的勇氣。
不過這樣的人不值得他關注,沈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中心的那位中年男子,雖然沒有見過埃文斯的模樣,但毫無疑問,這位就是埃文斯公爵。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都在打量著彼此,場面再一次沉默,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剛才那位年輕貴族已經被他的父親死死捂住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什麽話來。
“還不知道怎麽稱呼閣下?”
埃文斯從扶梯上走了下來,站在沈付面前十幾米的地方,微微施禮後,以平視的目光看過去。
“沈付,我的名字。”沈付用標準的中文吐出這幾個字,伸出手放下自己的帽簷,所有人都看見他右耳上戴著的微型翻譯器,然而他們這些貴族,包括埃文斯卻沒有多少人在這樣的場合佩戴它。
“沈先生,我代表埃文斯家族歡迎您的到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埃文斯的口中說的居然同樣說的是中文,雖然就華夏人的標準來看還不夠地道,也算清晰可辨。
但是在這個世界,中文已經伴隨著華夏的消失淪為近似於小語種一樣的語言,又有微型翻譯器的存在,甚至很多有著華夏血統的人都未必會說多少,埃文斯身處這樣的掌權者位置,卻學習了中文,看看那些貴族們微張的嘴巴就知道這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只是聽聞有傳言認為西格莉德的失蹤與我們魔法使有關,所以過來看看。”沈付從進來開始,嘴角第一次露出淺淺的笑容,“西格莉德與我也算有過幾面之緣,無論是誰帶走了她,得好好回應這份將其牽扯到我們身上的勇氣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