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結原本就有著團結,幸福,平安的象征,用在這個時候再合適不過。
陳如雲顯然知道這個,小心翼翼的接過後,發現觸覺冰涼卻並不刺骨,好似寒玉,也不由嘖嘖稱奇,愛不釋手,對著沈付點點頭後帶著那個半大的小男孩朝著叢林深處走去。
“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森林還隱藏著這樣的村子。”埃文斯看向沈付,從剛才的表現聯系他對華夏人的了解來看,沈付應該不會對這些人坐視不管。
沈付搖搖頭,他相信像這樣的地方不會只有一個,無論那場戰爭給這個世界的華夏帶來了多麽大的苦難,也無法將他們徹底碾壓成泥,無論花上多少年的時間,即便他們不出現,華夏人也總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機遇重新聚集,然後再次崛起,五千年的文化與血脈早已經不是那麽容易能夠斷絕的東西了。
埃文斯也沒有再說話,他其實隱隱能夠理解這份情感,就好像他的家族榮耀一樣,只要有一息尚存,榮耀永不破滅。
只是過了一小會兒的時間,寂靜的森林中開始出現嘈雜的聲音,一大群人逐漸出現在不遠處,穿著樸素的麻衣,為首之人已經白發蒼蒼,但背脊依舊挺直,所有人中也只有他穿著一襲白袍,雙手背在身後,面色紅潤飽滿,頗有種武林宗師的派頭,其余的大多是壯漢,鼓起的肌肉意味著他們時常鍛煉,不少人背著簡易的弓箭,手持開路用的鐮刀,這還是沈付第一次在重裝世界見到如此之多的亞洲面孔。
在距離沈付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為首的老者向前加快了腳步,蒼勁有力的聲音已經傳來,“敢問後生是哪裡人?”
這句話自然是在問沈付,他此時已經把兜帽放下,“江南西道,離家已久,不知道鄉音還聽不聽的出來。”
“聽得出,聽得出!”這位老者走到沈付面前的時候,已經激動的握住他的手掌,方才那個華夏結被夾在兩人的手掌中間,冰涼的觸覺似乎承載著莫名的厚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但逢亂世,我泱泱華夏必然人傑輩出,後生!不管你的本事從哪裡來,可還念得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沈付不由呆住了,他想過見面的各種場景,甚至想過對方可能會懷疑他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想過老者會問出這樣一句話。
再看看其余人的目光,平靜中帶著爆發前的沉默,又蘊含著無盡的期望,一些人雙拳已經握緊,他們已經沉默的太久了,陳如雲被抓的消息更是刺痛了所有人的心,與其在沉默中滅亡,不如在沉默中爆發!
“當然記得。”沈付反手握緊了老者的手掌,粗糙的老繭磨的內心生痛,“除了我華夏,誰也沒有資格主宰這片蒼茫大地!”
就在這一刻,他就已經拿穩了主意,什麽利益,什麽計劃,什麽值不值,讓這些都見馬克思去!無論在哪個世界,我華夏的土地只有我華夏人才能夠擁有!
“好!好!”
老者激動的不能自已,老淚縱橫,他們已經壓抑的太久了,哪怕沒有沈付的出現也不準備再壓抑下去!而現在,即便只是抓住了一絲絲希望,也足以讓他們沸騰!
沈付的手掌心亮起了魔法的光暈,無聲的滋潤著老者的身軀,其余人的眸子微微亮起,雖然早有聽過這樣的消息,但是正如此前的陳如雲一樣,以為不過是謠言而已,如今親眼見到,雖然沒有人說什麽,但是略帶著敬意和激動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他們的心情。
“不知道老人家清不清楚,那些綁走如雲的士兵基地在哪?”
沈付的目光中閃爍著寒意,
他很清楚眼前這些華夏人需要的信心,既然這樣,那他就給他們信心!還有什麽比那樣一群敢於冒犯華夏之威的士兵更好的目標嗎?“知道!當然知道!”老者在魔法的幫助下也逐漸平複了激動的心情,“雖然不清楚現在的軍用探測儀已經發展到什麽地步了,不過咱們也有咱們的辦法,此前大夥就正在討論有沒有可能把如雲救出來。”
所以他們才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裡湧出這麽多人,即便是實力相差異常懸殊,也沒有完全放棄拯救自家兒女的希望。
沈付愣了一下,在這樣一副古風畫面的老者口中乍然聽到“軍用探測儀”這樣的詞,還真有些沒有反映過來,然後才恍然大悟,他們也是從信息時代才開始退隱山林的, 看來無論是在哪個時代,華夏人總是有著驚人的生存力。
“走!我們先去收點利息,再來商討後面的事情!”
沈付豪氣萬分的一揮手,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少華夏人,他們的生活又是怎麽樣,不過這些都可以在路上再聊嘛,既然把這些人視為同胞,那將他們害至這個地步的人毫無疑問就是國家的敵人!這將會是一場戰爭!
老者沒有說什麽,只是微微顫抖的手掌出賣了他的心情,如果外面的“傳聞”是真的話,區區一個軍事基地還真不再話下。
而一直站在一旁的西格莉德在聽到她父親的小聲翻譯後,也主動提出要跟著一起去,如果不是因為肩膀上時常浮現的魔法印記,她早已經死在那個地方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東西才能夠成功和陳如雲一起逃出來,雖然說並沒有逃多遠,不過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裡了。
在隨後的路上,沈付詢問了老者一些問題,得知他們就在下方那裡建立了村莊,取名為勾踐村,希望有一天也能夠像越王勾踐一樣,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雪恥圖強,可以說從未忘記重回故土的期望,依靠著當時帶過來的良種和狩獵生存了三代,老者姓陳名翔,算是第二代的村長,第一代搬過來的時候年紀已大,沒能撐到今天。
“如果老朽也沒能活到那個時候,就讓子孫後代把光複山河的消息燒給我,不然死不瞑目!”陳翔把話說的極重,事實上,第一位村長去世前,就當著所有村民的面大喊了三聲“不甘心!”才斷的氣,這個始終是所有人心中不可磨滅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