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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之帝國再起》第五十一 練兵
  朱由樺每日必會抽出一定的時間親自前來觀操,新軍們見天子萬乘之軀竟然時常站在校場將台上觀看他們操訓,一個個興奮莫名,鼓足了勁,想在天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以至於操訓效率大增,好多原本因為訓練的堅苦而意志動搖的人看到天子就在自己身邊,一個個都咬牙忍住了,朱由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看了一會新軍操演後,朱由樺帶著親信文武下了高台,走入離校場不遠的議事廳內,新軍訓練營地各項設施都算完備,軍舍、馬欄、操場、箭樓等等一應俱全。

  校場的南邊還建了幾十排營房,都是磚石結構的營舍,每兩排營房之間都有公共廁所,營地衛生非常重要,朱由樺對此是高度重視的,各個營區之間也都挖有排水溝。

  進了議事廳,新軍總教習劉肇基向皇帝稟道:“練兵之道,一在紀律,二在精神,三在技術,四在體能,經過這幾日的基礎訓練,軍士們差不多熟悉了隊列,學會了服從,有了初步的紀律性。所以從下面開始,臣打算依照章程讓他們學習技藝了。”

  朱由樺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依造傳統練兵方法,先是練習個人武藝,再是營陣行軍與戰法的練習等。

  俗話說藝高人膽大,怯敵還是藝淺,善戰必定藝精。

  為了更好地激發新軍們的訓練積極性,劉肇基學習戚繼光,采取了等級製,將武藝成績分成九等,有能奮學,武藝精熟者,則升,兵內懶惰,不習武藝,號令生疏者,罰之。

  十天一考,考核的方式就是對戰,各人對打,打贏了,就升一級,打輸了,就降一級,罰打十軍棍,直到半年後終考比總成績,定去留。在這個措施下,眾人產生了極大的熱情。

  這是武藝練習,兵器的熟練能使用否,也與身體的強壯有關。身體的強壯,自然是跟平時的營養有很大關系,當然,新軍們的營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在營內大肉白飯的將養了些時日後,新軍們都是臉色紅潤,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

  明末時主要還是冷兵器的戰鬥,需要對手力和臂力進行鍛煉,後世所用的伏臥撐,仰臥起坐等鍛煉方法,朱由樺覺得並沒多大用處,這時練臂力,主要還是傳統的舉石鎖,石鎖從十斤到一百斤不等,每個石鎖相差十斤。

  冷、熱兵器交替的時代,軍士的單兵素質十分重要。選拔一個個人武力強悍的人為基層軍官,這是必然。而石鎖是一件明代軍營中十分常見的鍛煉身體的工具,基本上各軍營中都有。

  軍中常常運用石鎖進行握力、腕力、臂力及腰、腿部力量的訓練。石鎖舉法主要有抓舉和擺舉,有用正擲、反擲、跨擲、背擲等擲法和手接、指接、肘接、肩接、頭接等接法組成各種各樣的花色動作。所以朱由樺很開明的采納了劉肇基的建議,新軍們每天都要舉石鎖,以鍛煉身體力量和協調力。

  依照章程,新軍們也要學一些簡單實用,適合實戰的近身搏殺術還有刀術、槍術等。

  所謂年刀月棍一輩子槍。

  如果手把手,全套教下來,不知道要多久了。

  短時間內只有教他們一些簡單有效的殺敵技藝,戰場上的招式往往越簡單越有效,只要反覆練習,同樣可以揮出巨大的威力。接下來的日子裡,為了不被淘汰出去,眾人訓練更為刻苦。

  他們身著沙衣,手腳縛著沙袋,不停地沿著校場跑圈,仲夏時節,眾人都熱得滿頭大汗。

  營地的一角,幾百新軍相錯站成五排,斜舉著長槍,在他們的前方,是一排排木人樁,木人樁粗有一人合抱,同成人等高,兩旁有可旋動的木臂,上面用不同顏色標注了咽喉,心臟、兩肋、腰等致命部位。

  新軍副教習韓誠一邊指揮一邊講解:“人有四大要害,除心口之外,還有眼、脖、腰三處。

  人的眼睛非常脆弱,受到攻擊,輕則失明,眩暈,重則死亡。頸部,頸前有咽喉、氣管,頸側有頸脈,頸後為頸椎,無論是前、後還是側面,勒脖,扭斷脖子都完全可以致命,更不要說斬。腰子,它們位於腰部兩側,一旦刺中這個部位,輕則流血劇痛,喪失戰力,重則出血、腰破而亡。

  爾等要牢記這四大要害,戰場上對上敵人,長槍突刺時,隻管往要害處招呼,即便不能一擊必殺也要讓其瞬間喪失戰力,不然要死的就是你們自己!”

  說到這裡,韓誠大聲道:“本將先給你們演示一下,你們看好了!”

  他擺了個側身起手的姿勢,長槍斜舉,然後猛得往前一刺,長槍突地刺中了前方木人樁的心臟,然後又收槍,舉槍,再次向前一刺,這次刺中了木人樁的喉嚨,如此反覆四次突刺,把木人樁的目、喉、腰、心瞬間刺了個遍。

  眾人看完後一片叫好。

  “現在爾等跟著我刺。”

  說完他長槍斜舉,大聲道:“舉槍!”

  新軍們依令而行,紛紛斜舉長槍。

  韓誠暴喝:“刺!”

  “殺!”新軍們怒吼一聲,幾百杆長槍“砰!”地刺中了木人樁,不過有的刺中了要害,有的沒有。

  韓誠大吼:“收槍,繼續,舉槍!”

  幾百杆長槍一起突出,場面壯觀。

  “刺!”

  “殺!”

  一陣陣的怒吼,一片的槍林揚起,雖然眼前使槍的只有幾百人,而突刺的時候也並不算整齊,不過整體來看仍舊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長槍兵是最廉價的兵種,也是最容易形成戰力的兵種,實惠方便,韓誠作為禦營的副總教,僅僅是做個示范演示一下,真正將訓練落到實處的還是要靠各級臨時軍校——原先的福王府府衛們仔細教授。

  ……

  在六月初的時候,朱由樺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奏疏,奏疏是新上任的吏部掌堂路振飛呈上的,內容卻是嶺南大儒陳邦彥寫的。

  名為《中興政要策論》,朱由樺見之心中頓時一亮,忙迫不及待的翻開閱覽了起來。

  整篇策論洋洋灑灑近萬字,其內容不僅針砭時弊,更是包羅萬象,不僅把大明的各種弊政分析得透徹見底,還有一些針對弊政的相應的改革方略。特別是針對國策和守備的問題提出了聯絡、控扼、進取、接應四策和“長江兩合、三要、十四隙”等應對策略,並把東虜設想成了第一假想敵。

  歷史上的陳邦彥攜著萬字平戎策到了南京後卻處處碰壁,馬士英、史可法等南都君臣雖然昏聵,但也並非白癡,策論之所以沒被采納,朱由樺猜測是其內容主要涉及抗清,這與正力主“聯清滅寇”的馬士英,史可法等人的戰略方針相違背。有志之士不免為之歎息。

  朱由樺看完這萬字平戎策後,很是興奮,抱著求賢若渴的心態決定親自面見一下這位歷史上的嶺南三忠之一,順便當場考校一下他的見識,看看其是否名副其實。果真如阮大铖一般是個人才,他不介意破格錄用。眼下朝廷實在是太缺乏人才了,不要說像盧象升、孫傳庭、洪承疇那樣幹才了, 就是陳新甲、汪喬年、楊嗣昌這樣的都是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很快,在乾清宮的偏殿,朱由樺接見了布衣秀才陳邦彥。

  陳邦彥四十來歲的年紀,面色清臒,長須美髯,青布瀾衫,眼神中也是文氣斐然,令人一看便知道是讀書破萬卷的碩儒。

  陳邦彥跟著小內監走進氣氛肅穆的殿堂,跪在朱由樺面前行了一拜三叩禮。

  “學生順德縣秀才陳邦彥,見過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不必拘禮。”朱由樺雙手上揚,示意陳邦彥起身。

  見完禮後,朱由樺也不廢話,直入正題道:“先生的政要策論前日朕已看過了,頗有見地,再聯想到朝廷現在的處境,朕實在心痛啊!

  當年太祖高皇帝,身經百戰,平定僭竊,驅逐蒙元,而有大明三百年天下。然而到了崇禎年間,自烈皇登極以來,一心已中興為己任,勤政愛民,系心於國。早起晚睡,事必躬親,不敢有絲毫怠慢,君德無絲毫瑕疵,天下誰不稱頌?為何苦苦掙扎十七年,殫精竭慮,有心中興,卻無力回天,究竟是什麽造成大明如今這般困境的呢?”

  皇帝突如其來的一問,並沒有使陳邦彥慌亂,四十多年的坎坷沉浮,早已將他性子磨礪的十分沉穩,即便直面至尊,依舊處驚不變。陳邦彥從容鎮定的沉思片刻後,方揖了一禮節,道:“學生有兩種看法,不知道吾皇想聽哪一種?”

  朱由樺見之愕然道:“還有兩種看法?不妨都講講,朕洗耳恭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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