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卓秋天做了好幾個菜,其中就有一大盤爆炒鱔段,自己人吃菜量當然要大,跟飯館裡一樣那會顯得小家子氣。卡爾・蘭德來到卓楊的小二樓,發現果然隻有他一個客人,沒見著整天在這裡混飯的戈麥斯和路易斯。
“噴子和蓬蓬呢?他倆可是把你這當自己家呢。”蘭德問卓楊,順手把自己帶來的紅酒遞了過去。
“攆走了攆走了,飯量太大……”卓楊一邊尋找著酒瓶上的年份,一邊滿不在乎地說。
卓楊今天是特意讓蘭德過來的,他為此繃著臉轟走了火槍手和蓬蓬。
卓楊聽說了蘭德那天在大巴上哭泣,作為好朋友,他當然要關心一下瘋狗。這幾天備戰聯盟杯再加上蘭德休息,他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於是,今天便把蘭德叫了過來。
其實,卓楊多少能猜到一點蘭德哭的原因,畢竟在一起處了兩年關系不錯,彼此還算了解。而瘋狗在德甲賽場上吃力的表現也看在卓楊眼裡,但他卻對此並不以為然。
你費勁,我幫你使點勁就好,有什麽大不了的。足球重要還是朋友重要?
卓楊清楚蘭德心裡難過的原因,就是因為比賽中有些跟不上趟,但他體會不到蘭德對足球的執著和對友誼的深沉。畢竟每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有差異,同一個問題的側重點在不同的人那裡也不盡相同。
卓楊根本就不會開導人,也不懂得怎麽去安慰對方,但他會吃會喝,這便足夠。於是,卓楊就打算陪著蘭德吃頓好的,喝頓飽的,他認為,這就夠了。
推盅換盞,狼吞虎咽,爆炒鱔段果然把蘭德吃得差點吞下自己的舌頭。不過,蘭德打死也想不出這道讓他讚不絕口的菜,那些食材活著的時候是什麽樣子,而卓楊打死也不會告訴他。
蘭德帶來的那瓶1990年份的勳彭雷司令卓楊就沒有動,直接拿到儲藏間存了起來。巧克力和下雨天更配,啤酒和啥都很配,四五個空瓶子之後,蘭德打開了話匣子。
“唉――”一聲長歎。一般以這種感歎詞開啟話引子,表明此後的話題會比較正規,不是閑扯淡。
“卓楊,我真沒用,很對不起你,讓一個門興格拉德巴赫……”
“我操,你說什麽呐?什麽叫對不起我?我又不是門興格拉德巴赫的爸爸……”卓楊的邏輯好奇怪,聽得蘭德莫名奇妙。
“……”蘭德有些跟不上卓楊跳躍的思路。“不是……,我是說,你停賽了,我作為隊長……,三連敗……”
“我說瘋狗,吃我的喝我的,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呢?”這下卓楊不願意了:“你帶隊輸了一場就對不起,那我當隊長前面輸了兩場,我乾脆去死好啦!”
“不是不是,卓楊你別誤會。”蘭德有些慌了。小豬都輕易不敢和卓楊耍嘴皮子,蘭德的段位太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卡爾。”卓楊一擺手,把小豬和二哥他們擠兌的沒話說那是一樂,但這樣玩蘭德這種實誠人,就有點不厚道了。
“不就是輸了幾場比賽嗎?天塌了嗎?什麽狗屁的三連敗,隻不過是三場失利恰好湊到了一起而已。三連敗很可怕嗎?兩年前咱們還在青年隊的時候,一線隊都連敗到姥姥家去了,褲子都輸掉了。然後呢?天塌了嗎?”
“今天輸給他們,明天打回來就是。就算明天打不回來,那就後天,就算永遠也打不回來,那又怎樣?死不了人。”
“足球不是生死,它也不會高於生死。
足球就是足球,僅此而已。”“勝負很重要,但我認為,追逐勝負的過程中得到快樂才是更重要的。就像我和小豬刀疤屠夫他們,就像我和你還有威利、克拉克他們,跟喜歡的人在球場上去快樂地追逐勝利,這才是最重要的。”這便是卓楊足球的真諦。
“你看啊,卡爾。咱倆在場上,我跑不動了,你就幫我跑跑,你鏟不動了,我就幫你鏟鏟。你瞧,這多有意思?”有意思嗎?這有個茄子的意思。隻不過,實誠人蘭德的思路完全被卓楊帶歪了。
原來,卓楊覺得的和我一起踢球很快樂,很有意思。其實,這樣也不錯。
“反正呀,我覺得輸幾場球沒什麽大不了的,我的生活中有很多比足球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家人,朋友,噢,還有鋼琴。”
卓楊這句話蘭德並不能苟同,但他也反駁不了,總不能說足球比家人和朋友還重要吧?你還是不是人了!可在蘭德心中,足球的確就是他的一切,他整天琢磨的就是怎麽能把比賽踢得更好一點,怎麽把訓練完成得更有效一些。蘭德熱愛足球,愛得肝腦塗地。
讓卓楊這一番跨越式的話語,繞得蘭德找不到機會說自己要轉會的想法,甚至感覺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可不說又不行,悶聲不吭說走就走,這太對不起朋友。
“卓楊,我想問你個問題。”算了,轉會的事情先放一邊。“你為什麽會推薦我當副隊長?”蘭德實在想搞明白卓楊這麽做的原因。
“咱倆關系好呀!我不推薦你推薦誰?”
“可……,大家關系都不錯,而且……方片還進國家隊了。”格羅索剛被老狐狸裡皮招進新一屆的意大利國家隊。
“這跟國家隊有啥關系,我都被國家隊開除了……”卓楊說到這裡,蘭德心裡一咯噔:我他媽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瞧我這張破嘴……
“是這樣啊,卡爾。”卓楊正兒八經對蘭德說:“除去我這個隊長,球隊選副隊長得有路數。比方說岩石,好家夥,歐洲冠軍,不讓人家當根本說不過去,而且希臘人也確實挺不錯。得看咱們隊中誰後年能成世界冠軍,要不甭想壓得過岩石。”還真讓卓楊說著了。
“接下來,副隊長必須有一個咱們這樣梯隊出來的嫡系,而且最好還得是漢諾威土著。所以呀,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麽說也不對,卓楊。威利也是嫡系,他和我同一批到的青年隊,他也是土著,祖宗八輩都是漢諾威人,比我家還土。而且,威利一直都是主力……”右後衛阿克曼從青年隊開始,就是所有人裡僅次於六劍客的俊才。
“你比威利的酒量大呀!他兩杯就倒你又不是不知道。”卓楊一副‘我操,這都不明白’的表情。
蘭德蒙圈了:這都是理由?
“卓楊……,就因為這個原因嗎?”
“當然,要不還能是什麽?”
瘋狗卡爾・蘭德徹底凌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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