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楊，你們中國文化裡怎麽表達‘我愛你’?”

　　“嗯……，中國有位名叫劉心武的作家，他非常推崇《紅樓夢》這本書。他說，一萬句‘我愛你’，也不如賈寶玉的那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哦，想聽你講講。”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那本書呀，故事是從兩個人前世的姻緣講起……”

　　蘇黎世飛往中國的航班上，卓楊和蔻蔻的頭靠走在一起，她聽他講故事。真正的假期終於開始了！

　　卓楊此前一個多星期馬不停蹄集中處理了商業走穴趕場，經常白天和晚上不在一個城市，甚至不在一個國家。雖然忙，但也見縫插針夾帶了很多私貨。在羅馬的時候和托蒂一起吃了個飯，去倫敦也專程去孫雨玫家裡拜訪了孫志誠叔叔。他和雨玫誰也沒有提年初那場華沙新年音樂會，兩個人像真正的老同學那樣談笑風生。

　　在慕尼黑的時候，和蔻蔻一起去了斯溫伯恩家，見到了老朋友安德魯，也見到了共同的小妹妹蜜黛兒。說起來，蜜黛兒應該算是他倆的‘媒人’，若不是她八歲那年在漢諾威的運河邊出的小意外，卓楊和蔻蔻還不知相逢的日子要遲到何時。

　　蜜黛兒長大了，變得文靜了許多，少了她百靈鳥般的嘰嘰喳喳，卻也令卓楊稍有些惆悵。

　　又去了西班牙，去了馬德裡，也去了巴塞羅那高等音樂學院，探望了病榻上的拉羅查奶奶。阿利西亞・德・拉羅查已經86歲了，這兩年身體很不好。

　　拉羅查是西班牙鋼琴女王，曾榮獲愛迪生獎、格萊美獎。她優美俐落的觸鍵與充滿魅力的演奏風格，譽滿全球，其成就堪稱二十世紀鋼琴女傑的翹楚。拉羅查奶奶在演奏莫扎特上有極高的造詣，她驚喜地帶給了人們西班牙桑塔露琪亞音樂風格外的那份莫扎特式的親切和典雅，很好的體現了莫扎特的音樂風格，被尊為“莫扎特夫人”。

　　卓楊新年音樂會的時候，拉羅查奶奶抱著病體去了華沙，拉著他的手說了很久。

　　處理完商業上的事情和走親訪友，卓楊又陪著蔻蔻在瓦杜茨待了兩天，然後這才一起往中國飛去。這一次離開歐洲，再回來時，他很可能就已經不再是AC米蘭的球員了。

　　無論處於什麽心理或者情緒，既然和貝盧斯科尼說好了離開AC米蘭，以卓楊骨子裡的驕傲，自然不會再去想辦法強留，這裡也並沒有讓他難舍難離的理由。

　　當天晚上，卓楊就告訴了姐姐和胖子拉伊奧拉，兩人聞言自然有些吃驚，但卻並未吃驚到慌亂的地步，一點也沒有。

　　其實姐姐和胖子早已經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最令人疑惑的地方在於:馬爾蒂尼退役，安切洛蒂離職，卡卡也已經達成轉會意向，但AC米蘭俱樂部官方一直沒有明確下賽季卓楊的地位。

　　按照常理，以卓楊對球隊的重要性和傑出貢獻，AC米蘭最遲應該在三四月份就通過各種方式來確立未來卓楊的地位，用以安定球隊安定人心。但這個任何俱樂部就會做的舉動，米蘭卻毫無動靜。

　　從賽季結束安切洛蒂離職已經一個月了，萊昂納多也完全接了手，可關於下賽季球隊隊長的問題卻沒有說法。安布羅西尼是一直以來的隊儲，但明眼人都能知道卓楊才會成為馬爾蒂尼之後的領袖，這一點就連安布本人都無法否認。盡早明確袖標的歸屬會避免很多麻煩和矛盾，但米蘭卻什麽都沒做。

　　而且按照一般做法，哪怕出於禮貌和照顧面子，米蘭俱樂部也應該主動和卓楊溝通一下下賽季的建隊思路，詢問一下卓楊的建議。哪怕說了也被當作放屁，但這都是情面上的事情，放屁也必須得做。

　　但一直什麽動靜都沒有，如何不令人起疑?卓楊的心思全沉浸在拿冠軍和與蔻蔻談情說愛上，沒有覺察到這些事情的不對，但姐姐和胖子心裡卻不免犯了嘀咕。為了不干擾卓楊對足球的純粹，他們沒有把心中的疑惑給他挑明，但兩個人私下裡沒少合計。

　　現在卓楊把和貝盧斯科尼交談後要轉會的決定告訴了他們，雖然卓楊描繪不出貝盧斯科尼那些具體的語氣和話術，隻能敘述交談的內容，但兩個聰明人結合此前種種不合常理的現象，便馬上明白了――AC米蘭要趕卓楊走！

　　盡管分析不出AC米蘭這麽做的原因，但要賣掉卓楊這個事實改變不了。也許是因為皮埃爾，也許是因為萊昂納多，但這都已經無關緊要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爺是搶手貨，這就去投八路。

　　想不通就不去想，大姐頭和胖子直接進行下一步，馬上開始著手卓楊的轉會工作。卓楊要去哪裡他們最清楚，也非常支持，如同三年前離開馬迪堡一樣，卓楊依然什麽心都不用操，等著最後簽字畫押就好。

　　對於卓楊來說，既然決定離開了，他很快便調整了心情。米蘭雖好，但離別之情也比不上三年前告別馬迪堡， 意大利雖美，但隻要有了蔻蔻，天下何處不美如畫?

　　卓楊留戀意大利和米蘭，更多是因為他在這裡遇見了蔻蔻，他是個會觸景生情的藝術生，容易把蔻蔻和因蔻蔻而美麗的地方緊密聯系起來。但隻要轉過彎來就好，蔻蔻就在身邊，米蘭隻是他和她人生中賞賜下的榮幸。更何況蔻蔻雖然也挺喜歡米蘭，卻更喜歡卓楊即將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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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楊哥哥，我不喜歡林黛玉，她太敏感，也不自信，有些軟弱。我……不是不喜歡她，是不喜歡作者把她塑造成這個樣子。”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林黛玉也是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對人物的看法。”

　　“那你喜歡她嗎?”

　　“也不喜歡，說實話我也不喜歡賈寶玉，太娘。”

　　“那你喜歡裡面的哪個人物呢?”

　　“我最喜歡有個叫薛蟠的大流氓，他整日紈絝鄉裡，鬥雞走馬遊山玩水，嘖嘖，這才是人生贏家。”

　　“啊?”

　　“哎，蔻蔻，我再給你講另外一本中國名著，比《紅樓夢》可有意思多了，是男人都喜歡看。”

　　“那你快講，我想聽。”

　　“這本書叫《金瓶梅》。話說從前啊，有個西門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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