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山的偵察小分隊押著俘虜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就在他們離開之後剛剛十幾分鍾,一支由步兵裝甲車、輪式運兵車、吉普、通訊車、野戰炊事車……等等二三十各種車輛組成的龐大車隊抵達了這裡,從車隊裡下來大批各式人員,包括一個全副武裝的步兵連。
整個抵達的車隊、部隊隨即就像開了鍋一樣,又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跑哄哄鬧鬧。紅軍情報部門偵知,這個夜晚藍軍突然生異動,但原因不明,動向不明。
這一切九山無從得知,他依然處在無線電靜默之中。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拚命往前跑,利用自己敏銳的反偵察嗅覺,不停躲開一個又一個藍軍的巡邏分隊和越來越稀少的防區暗哨。
為什麽不開走那幾輛勇士吉普?很簡單,九山知道這種車每一輛上面都裝有很難拆卸的定位裝置。開著它是為了引狼嗎?
這麽一來,那六個俘虜可就倒了大霉了,一路上被這幾個兵匪連踢帶打,跌跌撞撞連滾帶爬。
利用gps和對態勢的分析,九山帶領著一行人在第二天中午時,成功從藍軍的大後方斜刺裡衝出了整個演習的核心區域,來到了這次演習所劃分的邊緣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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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開放以後,中國開始迅和世界接軌,無論精華還是糟粕都被我大中國海納百川。古代中國的青樓勾欄以及八大胡同半掩門在改革的春風下死而複生,別說大城市,就連小縣城裡都有那整整一條街的洗頭房。
中國每個城市都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紅燈區,比如西安的吉祥村和紅會路。盡管政府認定它們非法,但民間早已見怪不怪。這種皮肉生意的浪潮從大城市迅向偏遠地區蔓延,就連荒涼的內蒙草原腹地也不例外。
朱日和附近先富起來的牧民和那些頭腦靈活的人現了一條生財之道,他們利用這裡常年有部隊演習拉練,開著他們新買或者二手的依維柯小客車四處轉悠,兜售那些掛在車外面諸如悶倒驢、小彎刀等工藝品和土特產。當然,這些東西都隻是表面掩飾,真正的玄機在裡面。
依維柯的內部,後面幾排座椅被全部拆除,車廂裡鋪著一張大號席夢思床墊,床墊上躺著兩個花枝招展、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妞,妞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
這裡常年遍地都是精壯而無處泄的戰士們,這些依維柯便四處亂轉兜售皮肉,我軍廣大官兵親切地稱呼這些依維柯為“流動炮車”。
流動炮車的老板們喜歡士兵,因為士兵們講文明懂禮貌,從不欠帳賴帳,信用良好不說,自己消費完回去還會引來一大群同年兵和老鄉。戰士們喜歡流動炮車,因為他們急戰士所急,想戰士所想。更為關鍵的是,這裡價格低廉,送貨上門,而且老板們豪爽大氣,經常買三送一。
毫無疑問,流動炮車為軍民關系和諧以及雙擁建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流動炮車在這裡已經存在了幾個年頭,所有來這裡演習的部隊都對此習以為常。這些流動炮車還經常闖進演習雙方的營區裡,有時候都能開到交戰區。
這次演習級別很高,對區域的控制非常嚴密,紅藍雙方對官兵的進出管理相當嚴格。可問題是,這些炮車的車主老板們不知道呀!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一窩蜂圍了上來,可一整天跑下來卻做不了幾單生意,連汽油錢都包不住。
巴特爾就是這樣一個老板,他很愁這次的生意有些不好做。‘巴特爾’在蒙語裡是英雄的意思,蒙族人非常常見的一個名字。
九山帶著大家從裡面衝出來,一頭就撞見了巴特爾和他的流動炮車。
憑借大大咧咧自來熟的性子,九山沒幾分鍾就和巴特爾聊成了哥們兒,兩個人你拍我我拍你嘻嘻哈哈。
是不是生意不好做呀?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次管得嚴,根本出不來,你這麽黑著頭瞎雞ba轉根本就碰不見人,隻能把狼招來。那怎辦?好辦!你不知道哪裡的部隊管得松,我知道呀!我知道那些後勤修理給養都在什麽地方,我領你去就是了。
巴特爾大哥你把我們都拉上,車錢到地方再給你。我們當兵的沒有騙過你吧?去我給你指點的地方你再掙不來錢,隻管朝我臉上抽……,……高射機槍彈殼?那還叫事兒?兄弟我給你弄一麻袋!
巴特爾大手一揮:兄弟,趕緊都上車,少跟我提車錢,我們蒙古漢子迎風能尿三丈遠……
一大群人包括俘虜,全都擠在了流動炮車的席夢思床墊上,人堆裡面兩個瑟瑟抖麻杆似的小妞。依維柯沿著演習區域的邊緣繞出一個大弧線,瘋狂向著紅軍師指揮部方向開去,一路上人歇車不歇,特務連的戰士輪流駕駛。空曠的大草原上,油門踏板恨不能踩進油箱裡去。
應該讓德國漢諾威警局前二級警員特利策來看看,看看中國人是怎麽把一輛依維柯開出了保時捷的度的。
六個俘虜的眼神從最開始的憤怒,到絕望,再到祈求。尤其是和九山有過對話的‘胖工程師’,明顯有話想說。但九山卻不想聽他們說話,自始自終嘴裡的臭襪子也沒扒出來。
九山對胖工程師說:“實在對不住了,都是為了演習,都是為了執行任務。我不是不想聽你們說話,我是不敢聽你們說。你們都是工程師,都是領導,參軍這麽些年沒準認識我們幾個誰的老長和老領導。你們一說出來,我們就麻煩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放了你們,我屬於私自縱敵,不放吧,得罪了老長,索性我什麽也不聽。忍一忍,到了我們師部就舒服了,你們都是上面來的專家,沒人嘲笑你們當俘虜,隻能說藍軍的防備太慫。委屈一下,到師部我請你們喝酒賠罪……”
和俘虜沒有話說,一路上九山和巴特爾卻聊得熱火朝天。巴特爾把胸口拍得梆梆響:兄弟,去耍一哈,去跟兩個女娃娃耍一哈,老哥我不要錢,多耍兩哈。你們都去耍一哈……
整整飛奔了一天一夜,依維柯終於進入了紅軍的駐防區域。憑借自己特務連的身份和通行證,流動炮車在各哨卡官兵們渴望的眼神中暢行無阻,直到一口氣衝到師部門口才被警衛連攔下。
得到消息出來迎接的師部林參謀,一見到被九山押著的胖工程師,頓時大吃一驚。
――“項師長,您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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