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先生說得對，下半時咱們還就這麽打，裡斯本沒得跑。”阿爾瓦拉德球場客隊更衣室裡，卓楊對身邊的隊友們說。

　渣叔尤爾根・克洛普沒有改變賽前的既定戰術，仍然決定下半時繼續采用壓迫式打法，和葡萄牙人拚攻勢，拚腳下技術，雖然上半時馬迪堡0:1落後。

　這個失球來得多少有些詭異，先是蓬蓬大衛・路易斯搶截中踩掉了薩・平托的鞋子，其實動作並不大，陰差陽錯而已。但33歲的薩・平托老江湖，當即自我中斷比賽，一手抱起足球，一手拾起鞋子遞給蓬蓬:想要哥送給你。其實就是想逼迫主裁判非吹哨不可，於是，他成功了，裡斯本競技獲得一個差不多相當於角球的任意球。

　當然，馬迪堡就沒有省油的燈，卓楊衝上去給蓬蓬出頭。“老東西，你是沒錢買好鞋麽?來給爺笑一個，我讓小兄弟給你買雙。”說完當即轉身便走，出身‘葡萄牙黃金一代’的薩・平托氣得都想追上去咬卓楊兩口。

　智利國腳特略在右側底線開出任意球，頂替方片格羅索上場的馬塞爾・舍費爾人叢中高高躍起，卻將足球頂呲了，若非漢達諾維奇匪夷所思般在球門線上撈了一把，險些就造成了烏龍。匆忙中廢柴米歇爾・澤佩克腳解圍，卻要死不死把足球踢在了禁區外卓楊的屁股上，折射後形成一記巧奪天工的妙傳，穿過人群縫隙去了由巴塞羅那租借而來的巴西人羅申巴克那裡。

　大好機會的羅申巴克抬腳便射，岩石德拉斯豈能容你得逞，正面滑鏟嚴絲合縫根本就沒有門將漢達諾維奇什麽事兒。再次折射後足球去了禁區外另一個巴西人羅熱裡奧腳下，羅熱裡奧得球橫趟，在門前20米處半轉身右腳抽射，足球擊中積極回防的薩米・赫迪拉小腿，於是，又折射了，反方向入球把漢達諾維奇閃得腰椎‘嘎蹦蹦’直響。

　上半時第28分鍾，裡斯本競技1:0領先，整座阿爾瓦拉德球場內跟每個人都中了彩一樣沸騰。

　縱觀上半場，裡斯本競技就這麽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鬼使神差三次折射變向後幸運入網，相反馬迪堡倒有五腳射門命中門框范圍，得虧是葡萄牙國門裡卡多眼明手快。

　最驚險的一次是上半時行將結束時，手雷哈姆西克右側禁區邊緣低傳遠門柱，頂替戈麥斯出任首發中鋒的韋達德・伊比舍維奇反越位成功，在門前10米處右腳推射，裡卡多都繳械了，射門卻滑出門柱。伊比舍維奇懊惱地直抽自己耳光，卓楊揉著他的寸頭安慰:甭著急，咱接著來，不叫事兒。

　上半時兩隊都打得有些謹慎，以相互試探熟悉居多。裡斯本競技是懾於馬迪堡半年之中驍勇的威名，攝於卓楊妖孽般的無解。馬迪堡則因為諸多大將缺陣，也是因為技術上在對手面前並不佔優勢。

　整片歐陸技術最好的聯賽便是西甲和葡超，歐洲拉丁派就源自於伊比利亞半島，馬迪堡在德甲處於領先的腳下技術在裡斯本競技面前化為烏有，當然，旗鼓相當而已，也並不落下風。卓楊除外，他在巴西人面前仍然是技術祖宗。

　相比較而言，裡斯本競技打法更細膩，晃眼一看和巴西聯賽球隊無異，傳球距離超過10米主教練何塞・佩塞羅就要罵人。馬迪堡則戰術更講究，個人技術和球隊意識結合更好。裡斯本競技隊中沒有太耀眼的明星球員，馬迪堡隊長卓楊則是歐洲最當紅小生。

　上半時渣叔的戰術很對頭，裡斯本競技腳下活嫻熟，決不能讓他們隨心所欲倒起來，一旦進入他們擅長的穿插跑動節奏之中，馬迪堡會被活活遛死。馬迪堡最大優勢是球員年輕、敢拚敢搶，場上位置沒有軟肋，場地各處對位哪方面也不在劣勢。上半場馬迪堡佔有些許優勢也證明戰術正確。當然，丟球屬於天有不測風雲，屬於人品。

　中場休息時馬迪堡人也沒有沮喪，經過一年德甲聯賽的沉澱，年輕人現在有的是底氣:落後10分我們都能追得拜仁慕尼黑雞飛狗跳，一個球?天塌不下來。我們有一個今年還從未空手而歸過的隊長，你們有嗎?

　下半時開場雙方都沒有調整換人，原班人馬兵對兵將對將，卓楊面對的是對手8號、裡斯本競技隊長佩德羅・巴爾博薩。

　35歲的巴爾博薩也是路易斯・菲戈、魯伊・科斯塔為代表的‘葡萄牙黃金一代’之中人物，但這個貨多年前卻狠狠坑了魯伊・科斯塔一把。

　那是在1997年9月，法國世界杯預選賽葡萄牙在客場挑戰老邁德國，下半時71分鍾巴爾博薩進球讓葡萄牙1:0領先，出線形勢一片大好。隊友們慶祝完，口渴了便要喝水，魯伊・科斯塔原本也要去場邊拿瓶水喝， 恰好身邊巴爾博薩端著一瓶，科斯塔心說:等他喝完我勻兩口就好。

　誰知巴爾博薩仰著脖子一口氣‘噸噸噸噸噸’對著瓶子吹了個點滴不剩，科斯塔翻了翻白眼，隻好再去場邊討水喝。結果主裁判馬克・巴塔認為他在故意拖延時間，出示了一張黃牌，此前已有一黃的科斯塔被罰下。這是葡萄牙足球歷史上最為著名的一張紅牌，也是魯伊・科斯塔職業生涯中唯一的一張。

　少一人而且少的還是場上組織靈魂的葡萄牙在第80分鍾被德國隊扳平比分，葡萄牙隊晉級世界杯的希望成了泡影。1998年世界杯時，魯伊・科斯塔和菲戈都是26歲，恰逢最風華正茂的歲月。但這張無厘頭的紅牌，破碎了“黃金一代”第一次進軍世界杯的夢想。

　面對卓楊時，巴爾博薩經驗豐富，腳底下和身體素質都不吃虧，老奸巨猾的厲害。不過，卓楊對這一類強手早也見怪不怪，什麽顏色的灰灰狼都遇到過。反正比賽是90分鍾又不是90秒，咱耗著我累死你個老王八羔子。

　佩德羅・巴爾博薩已經35歲了，讓他對付還不滿20歲的卓楊，實話實說，有點不人道甚至有點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