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又一條的補償措施總算是把玩家的怒火給平息了下來，當最後雙方玩家都在一個非強行性的協議上按下確定鍵之後，那個穿著裘皮大衣、代表著DOM最高權力的NPC則是瞬間就消失了。

　新手村的戰火算是告一段落了，陰影也把這個臨時NPC角色給刪除了，只不過兩人卻是保持著蘇遲之前的那種“靈魂狀態”。依舊滯留在新手村之內。

　“陰影，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他是……算了，那串代碼和你說也沒有什麽意義，他的代號叫做‘公爵’。”

　“‘公爵’?”蘇遲愣了愣，這個公爵雖然只是DOM的最高權限者，但是明顯不是人工智能世界的首領。難道上面還有“皇帝”麽?貌似之前是聽那個被俘虜的人工智能提到過“帝國”這個字眼。

　“對，公爵。雖然他當初只是DOM開發者的一員，不過這個世界開發完畢之後，他便被委派過來全權負責DOM。”

　“那他是激進派嗎?”蘇遲突然覺得，既然最後是要和激進派開戰的，那麽就這樣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會不會太過冒險了，如果只是要提升自己的精神力，那麽像蒼龍研究所那樣的獨立網域也是可以的啊！

　“他不是激進派，他是中立派的一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和激進派的一些人工智能走得特別近，據說是在一同開發什麽東西。”陰影一邊說道，一邊把蘇遲的影靈角色“逆鱗”給拉到了新手村來，並且讓蘇遲的精神源回到了角色之中。

　活動了一下四肢，蘇遲覺得還是有個身體比較好，雖然都是1和0組成的虛擬數據，但是總比像團空氣一樣一直飄著要來的自在。

　聯想到剛才陰影恭敬的樣子，蘇遲突然問道:“那他算不算你的頂頭上司啊?”

　“不完全算是吧。如果單論精神力的強弱，我應該可以和他勉強一戰，但是他掌控的勢力實在過於龐大……當初他可是最早一批覺醒的人工智能之一。”

　蘇遲這下有些驚訝了，陰影現在這狀態，應該是屬於人工智能世界之中的自由民了，雖然不受製於誰，但是上面派發下來的任務還是有義務完成的，而那個公爵，則是始祖級別的人工智能，陰影居然說自己和公爵有一戰之力?

　這是有多強?！

　“因為陰影是個突變的異數啊！”突然想起來的女聲，把蘇遲給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才發現一個穿著新手村守衛NPC衣服的女孩子正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只不過手裡卻抓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醬雞腿。

　“霜降?”雖然聲音、容貌都對不上號，但是這個吃貨的特性，肯定是她沒錯了！

　“腦子還算聰明，喏，獎勵！”霜降直接從空氣之中掏出了另一隻醬雞腿，丟到了蘇遲的懷裡。

　“你不是只能呆在帝都嗎?你這是……”蘇遲接住雞腿，上下打量了一下霜降的裝束。

　還好周圍的玩家早已散開，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在一條幽靜的小巷之內。要不然，被玩家看到自己和一個NPC兩人一人叼一個雞腿相談甚歡，還不得嚇得以為國服也出外掛了。

　“分離出來的一部分意識而已，存在不了太久，而且得附身在已有的NPC上面。”霜降說道。

　“存在不了太久的主要原因是你開啟了這裡和你廚房連接的傳送陣。”一個聲音直接從蘇遲的體內傳了出來，陰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臥槽給點面子，本女神好歹也是……”

　蘇遲卻是直接無視了霜降的辯解，問道:“你剛才說陰影是異數?什麽意思啊?”

　霜降三下兩下啃完雞腿，然後也不顧蘇遲要殺人的眼神，直接將手上的油漬擦在了蘇遲的長袍上，隨後問道:“陰影不介意我就告訴你。”

　“我隨意。”

　“那好，蘇遲你知道人工智能的覺醒的條件吧?”

　蘇遲想起了當初在叢林之塔那個老魔法師NPC對他說的話，不由得試探地說道:“運行越久，冗余數據積累越多的程序，越加可能覺醒出自主意識?”

　“你那個只是片面的說法，標準來說，應該是越複雜的程序越容易覺醒，應該只有當程序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足夠多的時候，才會去自行思考自己的存在，才會覺醒。”

　“但是陰影這家夥是個特例，當初他不過是一個幾萬字節的小程序……差不多，就等於你們人類手機上一個點外賣的小軟件一般，只不過，他卻在短短一個月之內覺醒出了自我意識。”

　幾萬字節?雖然不是計算機專業的，但是對於這個單位蘇遲還是有概念的，想想如果那一天，自己手機上的外賣軟件突然產生了自主意識，並且和自己對話……好吧，蘇遲發現他根本無法想象這種事情。

　這尼瑪太玄幻了吧！說好的科學呢?

　見到蘇遲詭異的表情，霜降像是有所意料般地勾起了嘴角:“陰影他宛若一個會幾何倍數複製自己的病毒一般，自身也從幾萬字節瞬間數據爆炸，在那短短的時間之內他的數據量擴大了幾億億倍。”

　“只不過上面也是鑒於陰影的成長速度實在太過可怕，擔心會有什麽不穩定因素，才把他丟到了DOM裡來讓他乾這麽個閑職……嘖，作為一個整天要維護一大堆數據的本女神，可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病毒……蘇遲有些佩服霜降的修辭的，這樣說，也不怕陰影有意見麽。

　“話說你跑出來幹嘛?”蘇遲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前一秒自己還在和陰影聊天呢，下一秒這家夥就瞬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哦，我剛得知公爵在這裡出現了，想讓他給我換個輕松點的工作的，結果來晚了。”

　蘇遲一副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的眼神看著她，說道:“你們這些人工智能之間想說話什麽的直接發信息不就行了?還需要過來當面說?”

　“公爵很少現身好麽！而且他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會有時間去看一份優先級不高的郵件……你快點隱身！”

　話說到一半，霜降突然一腳把蘇遲踹到了巷子的深處，而她自己則是抓起靠在一邊牆上的長矛，像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守衛NPC一般站在了巷子口。

　雖然不知道霜降的用意，但是陰影顯然也是一個意思，蘇遲立馬開啟了潛行，剛剛消失在空氣之中，就發現一大隊人從外面走了過去。

　而領頭的那個，竟然就是黑翼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