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來說去,就是誰也不知道了?”明獻帝的目光掃過眾臣,說罷,冷笑一聲,而後看向跪在眾臣中的鄭田叔和劉文良:“鄭寺卿、劉中丞聽令。”
“臣在!”眾臣中的鄭田叔和劉文良跪著應聲。
“大理寺即刻派人去河西拘拿知州宋飛與相關涉案人員,另…”說著,明獻帝沉著臉頓了頓,目光掃過殿中眾臣,最後落在江文東和孫相身上:“將京中有關官員一並禁足待查,未查出事實之前,不得擅自離開府邸。府中家眷,一並禁足。”
明獻帝說的沒有波瀾起伏,這話卻是敲在了眾人心中。涉案人員,可不就是兩個內閣相爺了麽。對於一國相爺,直接下令這般處罰,那一般都是有實質能斷定罪行的證據在手。這案子都還沒有開始查就禁足停職在家,並府中家眷一並看起來。這意味就有些值得讓人揣摩了。
“內閣中事,由文相暫時全權管轄。”明獻帝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
此輔文肖與鄭田叔應聲。
話音剛落,便聽殿外的刑部尚書薑國子已經來了。他徑直走到大殿上,衝著上面坐著的明獻帝跪下:“回皇上,相關帳簿都一並收取了!”
明獻帝看著下面的薑國子,手指抓著龍椅把,輕輕的摩挲了下,開口道:“傳朕旨意,河西國稅案由刑部、大理寺一同審查,都察院協助辦理。其他有關部門皆配合。”說著掃過殿中眾臣:“都明白了嗎?”
三司協辦的大案就這般雲淡風輕的說了出來。那哪個人不緊張?
鄭田叔、劉文良、薑國子並誠惶誠恐的眾大臣趕緊應聲道:“臣遵旨!”
類似於此類的事兒本來就該是議事房下密令的。不想皇上卻直接在大殿上這般無所顧忌的下了旨意。用意是何各自心思都在揣測。
下面的心思繁多,明獻帝卻都視若無睹,只是將目光移向孫相處,緩聲道:“孫相、江相並其他相關的官員也不用過於著急,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查辦,若是無所涉案,三司嚴謹謹慎,朕相信他們也一定會給大人們一個清白的。”
聽著明獻帝輕緩近似於安慰的話語,江文東只是埋著頭從善如流的應聲:“是!”這事兒,他幾乎已經能確定是衝著孫相去的了。他現在,定要跟孫相摘乾淨才是上策。至於明獻帝的這個旨意,他也只能應聲。
“孫相呢?”明獻帝又將目光移向沒有應聲的孫相,沉著聲音問道。
孫相跪著,將身子挺直了些許,看向明獻帝:“回皇上,臣並無罪行,身為一國首相這般被拘,還有和顏面而存?”
他不能被禁足,沒有他的斡旋,所有的事都沒有了回旋的余地。且以他的身份,一旦禁足,所有的事情的明了。他要賭一把,賭明獻帝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他曾唯他馬首是瞻,謀朝篡位的情分上,松一松口。
明獻帝看著孫相,眼睛微微眯了眯,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麽。大殿靜默了片刻,須臾之後,明獻帝看著孫相一笑:“朕不是說了嗎,這只是暫時的。一旦查清楚你們跟此事無關,立刻解除禁足。”
“可是”
“不用可是了。”明獻帝打斷孫相還要說的話,而後擺擺手:“既然是清白的,就當是朕放了你幾日的假。好了,朕累了,還有其他的事啟奏嗎?”
大殿中一時間無人應聲。
“三司長官隨朕來禦書房,其他官員便退朝罷。”說著,起身往大殿旁走去。隻留著喜公公在後面捏著嗓子大聲報著‘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