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老祖宗。”一旁的高氏一邊替華太君布著菜,一邊看著卓夷葭笑道:“算起來,那女兒活著,年紀跟你一般大小。”
“是呢。”華太君聽著,心裡算了算,應道:“當真一樣呢。”
“原是如此。”卓夷葭看了一眼高氏,又看了眼華太君,回過了頭。
華太君正想著開口,一旁的卓夷旭卻是停下了筷子,看向高氏:“母親,二弟怎麽不在?”
一句話拉回來華太君的思緒,她也跟著掃了一眼宴席,皺著眉道:“是呢,裕哥兒呢?怎麽重要的場合都不在。”
“他去接孫家二郎了。”高氏說著,也跟著掃了一眼庭院之中:“待會兒該是就來了的。”
“怕是跟著那孫二郎躲著喝酒了。”華太君說著,沉了沉臉。說罷又想起什麽,抬頭看向卓夷旭:“旭哥兒,你待會兒去尋尋你二弟。”
“好,孫兒現在便去。”卓夷旭聞言,放下筷子就要走。
“不不”華太君抬手擺了擺,製止了卓夷旭要起身的動作:“等會兒,急什麽。等流光將軍用好膳你再去尋,順便帶著流光將軍在咱們府走走。”
旁邊的人皆是一頓,轉頭看向華太君。
華太君卻是不在意,只是轉頭拉著一旁的卓夷葭的手,笑道:“暮春時分,咱們府裡花園的花都開了。還有黃桷蘭,這個月份開的正正好,你摘兩朵別在衣裳上,香的很。要是摘不到,就讓旭哥兒幫你摘。庭院裡頭花房裡還有西域的夜姬,這個時辰,將好開花,你也可以去瞧瞧。”
夜姬,一種黃昏後綻放,破曉時分凋零的花。花瓣夜間有異彩,宛若螢火翩舞,霎是美麗。
在卓家人的心裡,便知華太君此舉意味如何。心思各異,卻都不敢去駁了華太君的話。連卓夷旭的親娘也只是偏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卓夷葭,皺了皺眉,又松開。
一旁的卓夷旭卻是看向華太君皺了皺眉:“祖母,怕是不妥吧。”
男女有別,夜間哪兒能那麽隨隨便便攜遊。
“有什麽不妥的?”華太君說著,嗔了一眼卓夷旭:“邊疆將兒,哪兒那麽多拘束。再說了,你跟流光將軍還是同袍之義,小將軍來了,理應該你帶著轉轉。”
卓夷葭聽著華太君的話,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默不作聲高氏,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看到。又看了看坐在華太君旁邊的卓太爺,轉頭端著酒杯跟著旁邊的人談的正歡,似乎也沒有注意道華太君的話。
卓夷葭忽而心中生起一分蹊蹺。
華太君這般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那是想點她跟卓夷旭的姻緣。
可卓夷旭是誰?那是卓家的嫡長孫,是卓家的心尖兒命根子。姻緣能任由一個內宅婦孺隨便點?就算華太君在卓家的地位超然,在卓夷旭婚姻這件大事上,也不至於邁過卓太爺跟卓子恆去。
到底是賣的什麽關子?
卓夷葭沉著臉,轉頭掃了一眼卓夷旭。將好對上他也掃過來的目光。只見卓夷旭目光一凝,又很快的別開,面上有些微妙。
他看向華太君,想說什麽,被她抬起手擺著止住:“打住,快些吃,吃完帶著流光將軍去轉轉。”
長輩之命,卓夷旭也不好一再推拒。轉頭有些為難的看了眼卓夷葭。眼中又帶著難以讓人捉摸的微光。
卓夷葭目光掃過,看向華太君:“太君好意,下官心領了。”說罷,轉頭看向卓夷旭,聲音少了些許冰冷:“待會兒就有勞卓將軍了。”
話音一落,卓夷旭還未說話,華太君就看著卓夷葭笑道:“唉,這就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