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大概就是真的在給她說了。
林玉琪看著趙鳳曜,從竹林後走了出來,先是看了看四周,這才往前走了過去。咳了咳,目光落在趙鳳曜身上:“世子爺可真是,桃花兒朵朵開。”說著嘖嘖兩聲。
“你說你心上人要是曉得了,不得跟你生幾天的氣?”林玉棋走到趙鳳曜身邊,感歎道。
趙鳳曜聞言,轉頭看向林玉棋,臉有些沉:“不準跟她說。”
“好好好,我不給他說。”林玉棋說著擺擺手,真的是,這可真的是把那卓家二公子愛到骨子裡了。
聽到林玉棋的保證,趙鳳曜回過了頭:“說吧,什麽事。”
林玉棋沒有直接說話,靠近趙鳳曜的石頭旁的一個小石頭上坐下,而後抬頭看著他,聲音很輕:
“卓四,在哪裡?”
當年趙鳳曜被刺殺失蹤之前,她、陳美媛、卓四、都在場。唯一離開的只有她和陳美媛。而後便是趙鳳曜被暗害。
當時,卓四回頭了。她說是回家。可若真的是回家,就不會將知畫留下護送她們。她當是便覺得不對勁。
緊接著便是卓四到她家,叮囑她和陳美媛不可說此事。那會兒她便直覺,卓四跟世子失蹤有牽扯。
再然後,卓四出了城入了寺廟,是不是入寺廟她不知道,只是知道,從那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卓四的面了。
再後來就是她的死訊,聽到這個噩耗時,陳美媛在她屋子裡哭了一天,她不信,跑去問她爹,她爹什麽都沒說。
聽到卓四死訊的那天晚上,她在屋子裡枯坐了半宿。她不信,卓四真的死了。
趙鳳曜看著一旁的水潭,眼神挪也不挪。
“卓四,是哪個?”說著轉頭看向林玉棋:“可是當年的卓家四姑娘?”
林玉棋看著趙鳳曜的臉,點點頭。
趙鳳曜回過頭,繼續看向水潭:“那我可不曉得。”
林玉棋眉毛一挑:“世子可曉得她,三年前死了?”
趙鳳曜想著,點點頭:“聽說了。”
“真的聽說了?”林玉棋站起身子,走到趙鳳曜看著水潭的方向,正視著他。
趙鳳曜點點頭,目光看向林玉棋:“嗯。”
“世子你在說謊。”林玉棋一挪不挪的看著趙鳳曜。
若是知道卓四死了,又當真不熟悉的話。她在問第一句的時候,趙鳳曜的回道應是:卓四不是死了嗎?這樣的反問。
趙鳳曜心裡咯噔一聲,將才,他讓她不準跟卓四說有桃花……這顯然說漏了嘴啊……
他看著林玉棋,咳了一聲,轉過頭沒有言語。
“若是世子不想說她在哪兒,就告訴我,她活的好嗎。”林玉棋說著,聲音變輕。
趙鳳曜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林玉棋:“我怎知道你會不會背叛她。”
“當年是她救得你吧。”林玉棋說著,手背到身後,慢慢的緊了緊。這事兒,都是她的猜測,她不敢萬分肯定的。
聞言,趙鳳曜看著林玉棋的的眼睛微眯,身子有些緊繃。
“若我心不是向著她,會把這事兒隱藏在肚子這麽多年?”林玉棋盯著趙鳳曜,邊說眉頭邊皺起,而後又轉頭看了看四周。要是這些話被人給聽到了,林家都要給她陪葬。
“林姑娘,這些事兒若是給別人說了,林家不能活。”趙鳳曜看著林玉棋,一字字說的很冷冽。
“不用你提醒我。”林玉棋白了他一眼,真是討厭被人壓迫的感覺:“我就想知道,她是不是還好好活著。”
趙鳳曜看著林玉棋,臉色是慣常的冰冷。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不能告訴你。
除非你幫我做一件事。”說到這個份上,林玉棋便肯定,卓四活著了。若只是知道這個,那就夠了。可她今兒來,除了確定她是否活著,就是在哪裡活著,活的好不好。
都不知道,那今兒就算是白來了。
想了想,林玉棋看著趙鳳曜問道:“什麽事?”
趙鳳曜坐在石頭上,看著潭水面結的一層薄冰:“工部尚書元儀有一獨孫女,元珺夫。年齡跟你相似,若你能與她成為閨友,我便告知你想要知道的。”
“元珺夫,跟她做閨友?作何…”林玉棋說著皺了皺眉。元家單傳,到她爹那一輩,就一個男兒。到她那一輩,就那一個獨女。
那元珺夫是家中獨女,從小爹死,被她祖父祖母寵上了天去。 性格囂張跋扈的很,整個京城都沒個友人的。
趙鳳曜已經從石頭上起了身,他轉頭看了眼林玉棋:“事成之後會告知你。若是有消息,直接將消息遞給千金閨的小二。記得,要保密。”說罷,趙鳳曜便往竹林另一邊走去。
林玉棋站在原地,看著趙鳳曜的背影走遠,她要做嗎?為了卓四。
以趙鳳曜的身份,隨便的一件事,可能都有斷不開的牽扯。她不知道拉攏元珺夫的牽扯是什麽,但應該是和元家有關的。若她一旦做了,在她爹不知曉的情況下先走了一步,會如何?
她要做嗎?林玉棋看著已經走遠的趙鳳曜的背景,輕輕的歎了口氣。而後往另一邊走去。
林玉棋到的時候,第二幕已經完了。孫雲舟那一組和卓夷萍那一組,都是進了的。彼時場中的桌案已經圍城了圈兒。
十個桌案十個人,一支開的正豔的梅花被傳遞著,旁邊站著一個藝妓,一邊彈著琵琶一邊唱著。每當坐在上方的趙谷翊手一動,下面的藝妓的歌聲琵琶聲就暫停下來。
一圈圈的花令裡,都是吟詩作對。
林玉棋看了一眼底下的眾人,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樓宇中。
陳美媛還坐在屋子裡,等著林玉棋進來,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你可算回來了。你將才去哪兒了?”
林玉棋沒有看陳美媛,徑直走到凳子上坐下,將手裡早冰了的手爐遞給一旁的丫鬟,手放在炭盆子上烘著。
陳美媛站在一旁,看著林玉棋一言不發的沉著臉,看著火盆,有些忐忑。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她探著頭小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