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珊的話，走在前頭的長玉，頭也不回的回道:“好像有人要比武。”說完又開始念叨:“也是怪的很，這比武是常事，卻是從未見過王爺親自出來看的。唉，對了，你們待會兒可要站遠一些，莫要被傷著了。”

比武他可是要好好看的，可不想一邊看還得一邊抽身保護她們。

哎，也不知道王爺是怎麽想的，比武就比武啊，還叫上這些小姑娘去看。

秋日的黃昏，總是帶著愜意與絲絲涼爽。在王府練武的武將們，此時都圍在練武場，或站或坐。抱著胳膊暢聊著。

懷榮王坐在練武場的高台上，眼睛往下看著。他坐的是一輪木質輪椅上，後面推輪椅的人是上午在懷榮王屋中的老嬤嬤，旁邊站著淳耳跟另一個小丫鬟。後面親衛半圍著展開。

他癱坐在椅子上，腦袋總是會微微偏著。每偏一次，後面的老嬤嬤就耐心的將他的頭微微擺正，不厭其煩。

懷榮王身上搭著薄毯，眼神一直看著下面。看著場子裡的武將們，曾幾何時，他也跟他們一樣，滿腔熱血。

卓夷葭走到練武場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人練武了，只有一個有些瘦的男子站在練武場裡面，揮拳踢腿的練著。偏偏一下出拳之後，還會因為太猛，身子有些站不穩。

“怎麽是年二！”長玉走到練武場，看著裡面瘦高的人皺起了眉頭，一臉不信。

“他怎麽了?”卓夷葭跟在長玉身後問道，而後目光落在練武場裡站著的男子身上。

長玉扁了嘴:“他呀，就是咱們府裡的後勤兵，平時少有時間練武的，打兩個丫小鬟倒是勝券穩握的，哪兒會什麽真正武。”

卓夷葭聽著長玉的話，看著場中的那個瘦瘦的男子，歎了口氣。

“這有什麽好看的……”長玉在前頭不滿的嘟囔著。

懷榮王坐在高台之上，見到卓夷葭過來了，有些病態的朝她伸出手招了詔。

“走吧，王爺叫你過去。”長玉看著招手的懷榮王，轉頭對著卓夷葭說道。

武場或站或坐的人，看到王爺的招呼，都紛紛往這邊看來，看到卓夷葭臉上的面具，表情都有些怪異。

這面具，有些妖嬈可怖啊。

卓夷葭跟在長玉後頭，視若無睹的往懷榮王走著。

旁邊路過的有抱著胳膊的糙漢們，一臉胡渣子，看著卓夷葭臉上的面具大笑。

“這面具嚇人的很，實在不適合你們小女娃子，帶個花兒什麽的款式才好啊！”笑聲爽朗又不屑。

“聽說要來參軍的?”旁邊有人接道，聲音帶著不確定:“帶著面具是不是就會顯得帥一些?”

“參軍?這女娃子來參軍，別開玩笑了，上戰場抓蝴蝶啊……啊哈哈！”

後頭議論聲從開始的小聲，到最後的不屑掩飾，就那麽看著幾個小女娃子往懷榮王那邊走去。

身後的紅珊本來有些氣，看著知畫跟卓夷葭卻都無所謂的樣子，也就忍住了。

走到台子下面，懷榮王向著下面的卓夷葭招了招手。

“王爺讓您上來。”身後的老嬤嬤看著高台下的卓夷葭慈藹溫婉的說道。

卓夷葭點點頭，走到台子上頭。長玉跟紅珊她們跟在後頭也上了來。

卓夷葭衝著懷榮王抱拳行禮:“民女流光，見過王爺。”

懷榮王衝她擺擺手，而後指著下面武場中瘦高的男子，用有些虛弱的聲音道:“待會兒，你就跟他比。”

身後的長玉一挑眼，看著卓夷葭的背影滿是驚詫，這是個什麽情況，比武的是流光???

卓夷葭沒有應聲，而是上前一步，

蹲在懷榮王的面前，替他拉了拉腿上的毯子:“其實多出來轉轉，曬曬太陽吹吹風，王爺的身子可能就好得快些了。”夕陽的余暉還灑在練武場，高台上粗衣素裝的女娃低身在懷榮王面前說著話。

“是，你這場要是打的漂亮，我以後就多出來轉，看你練武。”懷榮王看著卓夷葭說著話，眼裡帶著笑意，都是寵溺。他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最清楚。可他還是不想讓才回到他身邊的姝兒擔憂。

旁邊的人看著皆是一臉驚訝，自從王爺得了病，何時這般好性子了……

“那既然要打的漂亮”卓夷葭站起身子，偏過頭看著高台下練武場中瘦高的人影:“一個似乎有些不夠了。”

“嗯?”懷榮王的目光從瘦高的男子身上收回，看向卓夷葭。

“王爺不覺得，一個人太少了麽?”卓夷葭邊說，邊收回目光，看著懷榮王，露在面具外的嘴輕輕勾起。

“少麽?”懷榮王說著，看向卓夷葭的身後:“那你把你這兩個丫鬟帶上，做你的幫手吧。”

長玉在後頭聽得有些無語，比武還要幫手?對方還是這麽個什麽都不會的，那不如不要比了。他想著，心頭越想越覺得前面的幾個女子入軍是無理取鬧。

“不。”卓夷葭看著懷榮王搖搖頭，聲音輕而緩慢:“我是說，讓他找一個幫手。”

高台上聞言之人，除了知畫紅珊和懷榮王后面站著的淳耳，皆是一聲冷氣倒吸。旁邊懷榮王的親衛都忍不住抬頭掃了眼一旁站著的女子，立得端端正正，一聲淡漠卻帶著冷冽的氣息。

長玉也低著頭暗自白了一眼，似乎意識不到她在說什麽大話呢……

“那不行，傷到你了怎麽辦?”懷榮王看著卓夷葭想也不想的擺手拒絕。

卓夷葭皺了皺眉，隔著面具卻依舊是面無表情:“既然王爺堅持這般安排，那就如此吧。王爺可要記得你答應的。若是我贏了，便許我從軍。”

懷榮王點點頭，想也不想就道:“無戲言。”

“三招內不勝，算我輸。”卓夷葭說罷爽快的轉身，往高台下大步走去。場下的人見著下場的女兒，語種皆是不以為然的調侃。

卓夷葭一下場，走到武場中間，看著面前高瘦的男子。

場邊的鼓聲開始擂動。

不管這場比武又多水，既然是比武，就要有比武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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