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布局南疆

　三天之後，長安城郊灞橋之，獨孤青雲遙望著雄偉的長安城，心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獨孤兄放心，小弟一定會好好照顧玉鳳那孩子的。”唯一的送行人林松海看著孤獨青雲臉的沒落，沉聲說道。

　“有勞林賢弟了。”獨孤青雲雙手抱拳，鄭重道謝，扭頭看看等在前面的馬車，轉而說道:“賢弟請回吧，我們這要起行了。”

　“獨孤兄一路保重。”林松海雙眼微微泛紅，伸手扣住獨孤青雲讓肩膀，用力捏了捏。

　當年跟在李二身邊的貼身護衛如今已經沒剩幾個，如今獨孤青雲又要遠走他鄉，卻又怎麽都不肯說原因，這讓林松海多多少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畢竟李二的貼身護衛能活到現在怎麽樣都會有一些情分在，基於這個原因，一般人基本不會去招惹他們，甚至有些地位不高的皇家子弟看到他們也會禮讓三分，誰都想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是去招惹皇帝身邊的人。

　可現在獨孤青雲卻要帶著全家去逃命，隱隱的似乎李二都有些罩不住他。長安城裡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幾乎屈指可數，而最有可能的一個是……林松海搖搖頭，不敢再往下想。

　如果獨孤青雲真的被那一位惦記，只怕走不出長安五百裡。

　心情複雜的看著漸行漸遠的獨孤青雲一家，林松海再次長歎一聲掉頭向長安行去，畢竟家裡還有一位小祖宗要伺候，那個任性的丫頭被老獨孤寵壞了，一個不注意指不定會搞出什麽事情來。

　“老爺，鳳兒不會有什麽事情吧?為什麽一定要把她留在長安呢，?你知道她的性子，離開我們身邊指不定會惹出多大的亂子……”離長安越來越遠的馬車，傳出獨孤夫人喋喋不休的嘮叨。

　“生死有命，老夫能照看她一時，卻照顧不了她一世，經過這一次的事情，離開我們身邊一段時間，或許能讓她長大一些也說不定。”獨孤青雲目光投向遠方，口淡淡說著，思緒卻回到三天以前。

　那天從李二那裡出來，沒走多遠碰到了一個李承乾宮裡的侍衛，見到老獨孤之後便說太子請他到‘蘭若寺’走一遭。

　獨孤青雲跟著侍衛，想了一路都沒有猜到李承乾打的什麽主意，到底找自己什麽事。

　一直到見了斜靠在火炕之的李承乾之後，對方的第一句話便將他嚇出一身的冷汗，有種如墜冰窟之感:“獨孤青雲，如果你想遠走他鄉，本宮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地方。”

　‘智妖’，獨孤青雲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曾經被淡忘的綽號，不禁暗罵自己糊塗的同時，努力壓下心的驚駭，平靜的說道:“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李承乾看了獨孤青雲一眼，自說自話的繼續說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你這一去的結局會如何，想必自己也會有一個估計，所以本宮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證明獨孤家忠誠的機會。”

　“殿下，獨孤家已經決定遠遁海外，難道這還不夠?算玉鳳有錯，這樣的懲罰也夠了吧?”被逼到先這個地步，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別說身為武人的獨孤青雲。

　“這一切都是你在自己嚇自己罷了，仔細想想，本宮何時說過要動你獨孤家?”李承乾嘴角掛著一絲邪笑，語氣滿是嘲諷。

　能猜到獨孤青雲會遠遁他鄉，這本身說明李承乾曾經考慮過徹底搞掉獨孤家，否則他根本不可想到獨孤青雲的目的。

　“殿下需要青雲做什麽?”稍稍冷靜一下，獨孤青雲歎了口氣，似乎認命了一般。

　“本宮需要你去林邑國，在將當地的風土人情、地理山水全部記錄下來。而且，真臘、流求也要記錄，同時大量召集造船工匠……”李承乾的話匣子一打開是沒完沒了，整整半個時辰沒停下來過。

　獨孤青雲早聽傻了，林邑、真臘、流求這些地方多多少少算是聽過，但流求往南滿是香料的大島是什麽?海絲綢之路又是什麽?為什麽要打擊海盜?繪製前往大食的海圖有什麽用處?

　一張大嘴越長越大，到了最後老獨孤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是去逃命的還是去開疆拓土的，只是一個勁的幻想著李承乾畫出的那張大餅。

　“爹?您怎麽在這裡?”恍然，剛剛出去布置人手回來的獨孤兄妹將老獨孤從懵逼喚醒。

　扭頭看了一眼迷惑的女兒，老獨孤狠狠丟出三個字:“滾出去！”

　“殿下，臣，臣已經向陛下請辭，此事怕是幫不太殿下什麽忙了。”獨孤兄妹退出去之後，過了好半晌，老獨孤才緩緩說道。

　“請辭一事，將來本宮會向父皇解釋，你只需要去辦事。”餅畫好了，李承乾不愁沒人去吃，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計劃去作，十年之後怎麽也跑不了一個安南大都護府都督的職司。

　所以老獨孤也很為難，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答應李承乾， 同時他也不知道李承乾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麽藥，難道真的像自己猜想的一樣，現在在打南疆的主意?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太可怕了，東面的倭國、北面的契丹、高句麗，現在又加了一個南疆，這是在布局天下?

　“怎麽樣?考慮好沒有?”李承乾不溫不火的問道。

　“殿下，臣沒有足夠的人手，僅憑玉林、玉鳳根本不可能完成這麽大的布局。”雖然老獨孤猜不透李承乾到底想要作什麽，但不可否認，這老貨心動了。

　而且在老獨孤看來這是李承乾的一種善意，如果他接受了，那麽彼此之間達成一種共識，得到一個化解矛盾的機會。

　反之，如果自己不答應，那麽下一步是魚死破不死不休，甚至獨孤家哪怕是被滅門，最後追究起來還是理虧的一方。

　“吳辰你知道吧?他的‘第六小組’現在已經在前往林邑的路，你可以隨時借用他的力量。”李承乾遞出一本寫滿了字的小冊子，裡面寫滿接頭的暗語以及需要他完成的一系列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