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嗣一聲令下,在臥龍崗號上待命的紫立刻給她自己的孩子們下令,這些小蜘蛛們如今一代一代的更替已經進化到了有著相當出色智能的程度,而整個臥龍崗號內部則早就變成了一個巨型蜘蛛窩,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蜘蛛,他們當中負責攻擊的成員在收到命令之後調整了火炮角度,紫稍微撥動了一根蛛絲,頓時臥龍崗號炮火衝天,攻擊直落諸葛嗣他們周圍。
“捂住耳朵!千萬捂住耳朵!趴下!趴下!”諸葛嗣拽著五財散人,這次就連絕望都乖乖的捂著耳朵趴下了,而五財散人稍微慢了一步,爆炸聲震得他鼓膜當場破裂,溫熱的鮮血順著兩側的耳道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但是現在沒工夫在意這點小事了——新華軍的人比五財散人更慘呢。
長達半分鍾的炮擊結束,雪地早就變成了泥土的顏色,被掀出來的泥土和倒伏碎裂的樹木,以及被炸得滿地都是的新華軍成員,差點沒讓五財散人吐出來——當然不是被惡心的,而是耳朵手上平衡感被破壞,純粹的生理反應。
“這如果不是自衛反擊的話,就衝這個殺人數,你今天就得紅名被抓進監獄去。”章龍抖摟著身上的土,“該死的泥巴進我衣領了!”
諸葛嗣扶著五財散人,順手把絕望也扶了起來,這倆都是第一次在這種距離下感受城市戰艦的炮擊的,“沒事兒吧?”
“你說什麽!大點聲!我聽不見!”五財散人對著諸葛嗣大聲吼著,這正常,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其實是自己聽不見而別人聽得見,只要覺得自己聽不清,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別人也聽不清,所以就大聲說話了。
諸葛嗣掏出藥膏遞給五財散人,讓他塗在耳朵裡,正在諸葛嗣給五財散人做示范的時候,他余光瞟見了不遠處雪堆動了一下,一直都保持警覺的諸葛嗣一把拽過五財散人推向絕望,而那雪堆下面幾乎是在五財散人被諸葛嗣拽開的同一時刻躍出一個人影,一個金燦燦的大巴掌扇向五財散人!
萬幸諸葛嗣將他拉開了,這一巴掌沒打著五財散人,但是卻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諸葛嗣身上,剛性護盾撐住了這一巴掌,此刻章龍和絕望也看到了發動攻擊的人,“還有活的?”
“別殺他!留他一命!我有事兒要問他!”諸葛嗣趕緊跟這倆人說道,絕望手微微一抖,指尖碰了一下已經出手的小錘子,這才沒讓這小錘子砸在那新華軍人的頭上把他砸死,而是打斷了他的腿,章龍則掏出兩把手術刀,挑開了那人雙臂的筋腱。
“好了,過來這邊。”章龍揪著那新華軍人的領子將他拽到諸葛嗣跟前,順便給他上了個持續傷害,這樣他就用不了傳送道具跑不了了,而且在這個距離他就算掏出戰鬥脫離道具章龍也能給他打掉,諸葛嗣蹲下身,“說,你們怎麽發現我們的?”
“呸,今天算你們走運,但是你們的同伴就沒這麽走運了!我的兄弟們已經去抄你們的家了!等著看那兩人死訊吧!”這個會用如來神掌的新華軍朝諸葛嗣吐了口口水,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章龍樂了,他最不怕的就寧死不屈的了,老黑醫了還怕這個?等會兒上刑有這人受的。
五財散人治好了自己的耳朵,也走了過來,“我問你,你們為什麽要殺我?”
新華軍的人只是在冷笑,連搭理五財散人都不搭理,章龍掏出手術刀,“跟他費什麽話,來來來我先來一套滿清十大酷刑讓他樂呵樂呵,這幫王八蛋剛才竟然想殺我們?看我今天不先把你扒了皮的!”
絕望四下尋麽著,
他將地上的新華軍的身體拚拚湊湊——沒有人能在城市戰艦的正面攻擊下活下來,就算是躲開了直接命中的攻擊也會被衝擊破震傷震死,新華軍的人絕對沒想到諸葛嗣他們竟然帶了一艘城市戰艦這樣寶貴的戰力來,這才敢來仗著人數多包圍他們。 絕望動作很快,周圍的屍體拚拚湊湊的逐漸都有了全屍,絕望掃了一眼,突然回想起來有什麽不對,“少了一個。”
絕望小聲嘟囔話音剛落,他身前的雪堆裡就猛的竄出一個人來,匕首直取絕望的面門,但是這新華軍成員挑的對手著實不是他能拿下的,絕望的領域一張開,那人就陷入了幻境之中,但異變突生,那人嘴角突然泛出白沫——他服毒了!
死亡的痛苦讓這人立刻從絕望的領域裡脫離了出來,但是他並沒有服下解藥,而是掏出一把手弩朝著章龍腳下的他的同伴就是一箭,絕望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弩箭就已經射了出去直接撲棱棱的戳在了那新華軍的太陽穴上,本來就已經被臥龍崗號打的血不多的那個新華軍再被這樣一補刀,同樣的當場斃命。
諸葛嗣都傻了,不僅他傻了,手裡拿著手術刀打算給俘虜來個千刀萬剮的章龍也傻了,“不是吧,這麽剛烈?我們就是想套出點情報來,他們怎麽自殺了???”
諸葛嗣也沒想到會成這樣——那些被城市戰艦炮決的新華軍那是沒辦法的,如果那時候不那樣做死的就可能是諸葛嗣他們了,但是在這之後,活下來的新華軍諸葛嗣是真的一個都沒想殺,本來這些襲擊其他職業者的人就會被神造人士兵收押進監獄,諸葛嗣犯不上為了解恨就髒了自己的手,和章龍所說一樣,他只是想套點情報出來。
絕望隨手將服毒自盡的新華軍成員丟到一旁,這下算上那個被弩箭爆頭的,所有襲擊諸葛嗣他們和五財散人的新華軍成員全都齊了,而且全都死了。
現場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新華軍成員的剛烈給了諸葛嗣很大的心理震撼,同時也沒問出來什麽東西,“對了!拉提法!”
諸葛嗣趕緊撥通了拉提法的念話,和諸葛嗣這邊不一樣,拉提法那邊只有她和木林森,新華軍的人剛才說他們的同伴去襲擊拉提法了就憑那兩個人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嗣?來得正好,我也剛想給你打念話,”拉提法的聲音聽上去還算正常,“有人來襲擊我們了,是新華軍。”
“受傷了嗎?你和木林森?”
“那倒沒有,他們被我們擊退了,但是房子毀了,神造人說要修的話至少需要一晚上的時間。”
“沒受傷就好,房子壞了再修再買就是了,人沒事就好,你們兩個趕緊去公會裡躲一下,新華軍的人應該沒辦法,也不敢在安全區裡動手,我們這邊處理點事情也趕過去,到時候咱們再討論接下來的事情。”
拉提法答應了一聲掛斷了念話,諸葛嗣松了口氣跟其他人說道,“他們沒事,就是房子毀了,今晚上估計得住在酒店了。”
“然而修房子的錢估計還得咱們出,嘖。”章龍給自己點了顆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將還剩半截兒的煙蒂彈到腦袋中箭的新華軍成員臉上,“真是死了都不給我們省心。”
“你們討論完了嗎?我能問個事兒了嗎?”五財散人適時的插了話,“他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回來殺我,以及為什麽他們會和你們戰鬥?而且還這麽的。。。不要命?”
創世紀之後不死不休的戰鬥真的很少,先不提有很多種免死手段,也有很多種逃跑手段,神殿對於職業者保命的事情一向看得很重,因此職業者之間的內鬥很多時候限於打傷,但很少有打死的,輸了的人要麽逃跑,要麽投降保命,像新華軍這樣的不要命的真的很少,更何況東北這地方雖然人們爭強好勝但是有不許殺人的底線在,更是沒有為了利益紛爭而至死方休的人,五財散人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精神上有些不能接受。
諸葛嗣和章龍對視了一眼,他在思考這種時候到底要和五財散人怎麽說才好,“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被新華軍追殺可以嗎?”
“新華軍。。。他們的組織原來叫新華軍是嗎?”五財散人摸著下巴,“很遺憾,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被追殺,我從會場散場出來之後就被他們追殺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攻擊非常有針對性,他們很顯然是針對我來的,我的所有能力和技能都被克制了,如果說他們認錯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為什們?他們來殺我?”
五財散人陷入了沉思,實際上他還在和附身他的那五個妖怪討論著,諸葛嗣等了他半分鍾,咳嗽了一下提醒他這裡還有別人,“看起來咱們雙方都不清楚事情的原因,這樣吧,咱們一邊走一邊交換情報,怎麽樣?”
“我沒意見,不知道我還會不會面對第二波追殺,所以必要的情報交流我是歡迎的,你叫什麽來著?”
“叫我趙甲就ok了。”
五財散人露出了和李闖一樣的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行吧,趙老弟,再次自我介紹一下,你們叫我五財散人,或者散人都行,我現在正在籌劃組建自己的隊伍,因此是個獨狼,另外讓你們見一下,這是我的五個同伴。”
五財散人背後飄出五團顏色不一的煙霧,這些煙霧在他腳旁變成了五個穿著和五財散人一樣日本古典男裝的動物,他們都雙足站立,甚至還能朝著諸葛嗣他們鞠躬施禮,五財散人一一介紹著這些隻到他膝蓋的小怪物,“我介紹一下,狐黃白柳灰,五大仙,掌管財運的五個由妖怪演變成的神仙,現在他們是我的同伴。”
諸葛嗣和章龍也向著五大仙還禮,貝雅此時從諸葛嗣的手鐲裡飄了出來,“這就對了,我就說我感覺到你身上有契約的感覺,我說,你跟它們的契約,是不是那種獻祭自己部分身體換取力量的那種?”
五財散人和五大仙看了一眼貝雅,“這位是?”
“我的召喚生物,也是我同伴,叫她貝雅就行。”諸葛嗣答道。
“原來如此,正如貝雅。。。老姐所言,”五財散人指著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虛線,“我將自己的身體先給五大仙們,換取了他們的神通,因為他們每人想要的部位都不一樣,因此我將我的身體用虛線分隔開,標識出來那個部分是誰預定了的。”
原本這種契約是締結之後五財散人就要獻出自己的部分身體給契約者吃掉,但是他鑽了個漏洞,他一次簽了五個,而這樣就會導致他全身都被這五大仙瓜分了, 如果當場吃掉的話五財散人就會當場斃命,那麽五大仙就完不成自己的契約,會受到反噬,因此五大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答應在五財散人陽壽耗盡的時候再動手吃了他,而也為了防止五財散人跑了,或者想辦法洗掉契約,五大仙決定住在他身上——但是這又是個陷阱,讓他們保護五財散人的陷阱。
“本來我們沒打算讓他活這麽久的。”狐眯著眼睛,“但是他給了我們一個誘人的提議,嘿嘿。”
“提議?”諸葛嗣好奇的問了一句,五財散人卻趕緊攔著似的,“說點別的吧,你們呢?你們為什麽會被新華軍圍起來打?”
諸葛嗣和章龍對視了一眼,剛才在聽五財散人說話的時候他們就討論的差不多了——新華軍和維安軍的事兒還是要說些的,不然五財散人受了襲擊再察覺到諸葛嗣他們在掩飾什麽,自然會去調查,這時候給他留下糟糕的印象就不好了,五財散人看上去有點東西,能拉攏還是拉攏的好。
諸葛嗣將新華軍和維安軍的事情簡要的和五財散人說了一遍,後者聽完表示大致聽明白了,“換句話說,你們是來找幫手的?”
“可以這麽理解,但是就算我們找不到幫手,也不能讓新華軍在這裡扎根,讓我們腹背受敵。”
五財散人點點頭,“這想法沒錯,另外最近我也發現一些店鋪有異動了,看起來你們說的是真的,但是我有個問題還想向你們請教一下。”
“你說。”
“你們這種戰爭,打起來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