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都在哪兒?”
突襲完夜港的第二天上午,仇毅睡了一覺起床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審訊那些從夜港抓來的幸存者,雖然說是幸存者,但是他們在仇家的身份地位,那就是一群階下囚,仇家上下每一個給他們好臉色看的,仇卿安排人在蠱坑旁邊臨時找了個空倉庫當做牢房,把那十幾個人關在那裡,等著家裡長輩們發落。
沈浩本來是不打算摻和仇家這些破事兒了——他寧願去盯著霸下號的維修工作,但是白珞不放心那些俘虜的安危,生怕仇家的人給他們來一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拷打逼供,因此拽著沈浩跟著仇毅打算去見見那些俘虜。
“少爺,在這邊,您跟我來。”一個仇家內門子弟朝著倉庫一指,但是他沒有直接帶路,而是看了一眼沈浩和白珞,仇毅注意到了弟子的目光,“沒事,自己人,帶路吧,對了,族長和長老們什麽態度?”
“長老們希望趕緊問出阮文英的下落,但是族長好想和羋先生聊過了,他對這些俘虜並不關心,並且已經安排人手去越南打探阮文英他們的下落了。”
沈浩支棱著耳朵聽到了‘羋先生’三個字兒,就知道仇囚和羋麒通了氣兒,他昨晚上沒給羋麒發消息,看起來,等會兒得跟羋麒對一下進度了。
“嗯,既然這樣,那就由我來審訊他們吧,對了,讓蠱坑給我準備幾隻真言蟲,哦對了,還有灼骨蟲,要是主管問就說我審訊要用,去吧。”仇毅吩咐下去,弟子一鞠躬退了下去,仇毅朝沈浩白珞一偏頭,“走吧,去看看俘虜。”
“說起來林萱她不來嗎?”仇毅問道。
“她?”沈浩笑了笑,“蟻蜜是個好東西,她這兩天捧著那玩意兒跟寶貝似的,嘖嘖,我估計呀,這要是諸葛嗣給她的,她能抱著諸葛嗣啃一口,哦白珞,額。。。沒事,你要是想你也可以啃一口諸葛嗣,只要別被拉提法看見就行。”
仇毅看了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把說錯話的沈浩挖死的白珞,“你們的感情生活真豐富,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生活裡除了學習就只有蠱蟲和遊戲了。”
“哈?不能吧仇少,您世家子弟身邊還不是鶯鶯燕燕?瞧瞧仇蛇,我可聽說了,他交往過的女性下到十四上到四十,一隻手的手指頭掰六個來回都數不過來。”
“不不不沒那麽誇張吧?下到十四?我們就算是大家族也是遵紀守法的好嗎?再說了,他是他我是我,他放浪形骸不代表我也這樣,我當年的目標可是考上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然後讀一個醫學博士學位回來,振興家族蠱蟲的醫藥之路的。”
“然後你就當了黑醫?”
“那不是形勢所迫嘛。行了不說了,到了。”
仇毅閃爍其詞的結束了話題,示意倉庫門口的衛兵開門,“等會兒會有送蠱蟲來的,除此以外不管裡面發生什麽你們都當沒聽見,懂了嗎?”
“明白,仇少,另外需要我們叫幾個醫療職業者過來嗎?長老們雖然說了可以下點狠手,但是也別把囚犯弄得不成人形。。。誒呦!”
仇毅哭笑不得的踢了一腳門衛,後者嘻嘻哈哈的開了門,“您三位請吧。”
倉庫內只有簡單的蠟燭,這些蠟燭永遠不會燒完,也沒有熱度,跟遊戲貼圖一樣,但是能提供有效的照明,同時倉庫還有幾個加了鐵柵欄的窗戶,離地面大概十幾米高,在倉庫中間,是被鐵鏈捆住手腳的十四個幸存者,男女老幼都有,他們跟前還擺著一些有食物殘渣的空盤子和水桶水瓢,
這些都是仇家給他們準備的,但是唯獨沒有寢具。 白珞皺了下眉頭,YN這地方晚上也不暖和,沒有禦寒衣物的凍一晚上也不好受。
“應該給他們準備點禦寒的東西的。”白珞小聲跟仇毅嘀咕,後者眉頭一挑,“他們是敵人誒,你忘了他們差點殺了沈浩的事兒了?你忘了我可沒忘他們打算殺人越貨的事兒,給他們飯吃已經是好的了。”
“一碼歸一碼,”沈浩撿起地上的盤子看了一眼——那些越南人瞬間都往後縮了縮躲開沈浩,“想殺我的不是他們,雖然都是越南人,但是我也不支持虐待他們。”
仇毅看瘋子一樣看著沈浩和白珞,“你們開玩笑吧?”
“沒有,我們是認真的。”
“現在的孩子怎麽回事兒?腦子都不正常嗎?”仇毅嘀咕了兩句,“要準備你們準備,我可對他們一點好感都沒有。”
“我們準備就我們準備!”白珞吐了吐舌頭,仇毅一撇嘴,“行了,這事兒先不提了,你們贏了,晚上我在給他們準備毯子,現在。。。”
仇毅取出五毒蠱,已經休養好傷勢的巨型蜈蚣爬了出來,“你們誰能告訴我阮文英那個混蛋跑哪兒去了?嗯?你能告訴我嗎?還是你?又或者是你?啊哈,我想你一定能告訴我!”
仇毅一把抓住在阮文英豪宅裡發現的少女,“說!阮文英去哪兒了!不說我就把你喂我的寶貝蜈蚣!”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寵物!他什麽都不和我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饒了我吧!”
少女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被蜈蚣嚇得還是被仇毅捏的胳膊疼的,仇毅冷笑了一聲,“他身邊的寵物?霍,我們真是抓到了個大人物啊,你覺得我信你說的話嗎!最有一次機會,不說我就讓它從你的腿開始啃!”
“呀呀呀呀!”
沈浩本來以為是少女叫的,結果突然發現聲音來自仇毅身前,而下一秒,一個小男孩吐著血倒飛了出去,他的胳膊此時變成了一把匕首的樣子,顯然,剛才是他打算襲擊仇毅,但是被蜈蚣擋了下來,然後被仇毅打了出去。
這孩子沈浩認識,是之前他救下來的兄妹裡的哥哥,小男孩兒很堅強,嘴角帶血害從地上爬了起來,胳膊變成匕首再次朝著仇毅衝了過來,仇毅不耐煩地掏出槍準備一槍崩了他——反正安全區裡又不會死人,但是白珞看不下去,“星之力,讓我的敵人寸步難行。”
頓時小男孩身邊的空氣變得如同凝膠一樣粘稠,隨著小男孩的一舉一動產生了肉眼可見的波紋,小男孩面目猙獰的卻跑不動了,而他的妹妹則跑了過去,臉上還有淚水,“哥哥!哥哥!”
“真活見鬼。”沈浩的心也沒那麽硬,看著被嚇壞的越南俘虜,哭的嗷嗷叫的小女孩,被嚇得已經尿了出來的那個少女,沈浩心理越來越煩躁——如果是羋麒這會兒會怎麽辦?他開始思考著,“總而言之,仇毅,先冷靜點,你這樣是問不出什麽的。”
“但是我要是和顏悅色的問他們,他們能說實話才有鬼!不狠點他們能說實話?”仇毅說著話朝著少女腿上就是一槍,一簇血色的冰花從傷口冒了出來,疼的少女一聲慘叫捂著腿,“說,你知道什麽!”
“大人!求你了大人!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們不是阮文英老爺的隊員,我們、我們都是他的奴隸啊!”
仇毅愣了,沈浩愣了,白珞也愣了,但是短暫的發呆轉瞬即逝,仇毅的呆滯很快就轉變為了憤怒爬滿他的臉,他丟下少女,一把抓起剛才說話的那個老伯,“你、再說一次,你們是,阮文英的什麽?說謊不是你們這麽說的!懂嗎!”
“大人!我們沒有說謊啊,我們真沒有,我們真的是他的奴隸,我們都是沒有戰鬥力的生產職業者,之前也不是他勢力的,我們之前是其他勢力的人,但是我們之前的勢力在和阮文英老爺的戰鬥中敗下陣來,我們這些被他抓到人就成為了伺候他勢力裡其他有戰鬥力的人的奴隸了啊,不然,您想想,他跑了能不帶上我們嗎?能把我們都殺了嗎?正是因為我們都不是他的人,他把我們當成累贅,才在逃跑的時候要殺我們滅口啊!”
“他的話邏輯上說得通。”沈浩抓住仇毅的手,白珞則給受傷的兩人療傷,“你也看到了,在夜港有很多人死在廢墟裡,他們看上去都是阮文英的人殺的。”
“也能只是苦肉計。”仇毅眯起眼睛冷眼相待這些俘虜,“更何況你也看到了,連個小孩子都想殺我。”
“因為你們!我的爹爹媽媽都死了!我要給他們報仇!”小男孩充滿了憤怒嘶吼著,如果不是白珞按著他,他能跳起來給仇毅一刀。
“看。”仇毅指著小男孩,“再說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奴隸這種東西存在?開玩笑,他們有腿啊老弟,他們不是瘸子!被抓了還不能跑了?創世紀又沒在他們身上拴上鏈子,他們不跑,那就是阮文英的幫凶!別廢話了,喂!我要的蠱蟲怎麽還沒送來!”
仇毅說的問題也確實是個事兒,奴隸製的基礎是建立在奴隸不能自由流動這個層面上的,隨著人文科學的發展和技術的發展,這種制度造就被淘汰不知道多久了,現在這些越南人說他們是阮文英的奴隸,這確實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少女看出來了沈浩的猶豫,立刻張開大腿,在她大腿則側有一個蓮花一樣的青色紋身,只不過蓮花的花瓣並不是齊的,有一半兒左右的花瓣是掉落的,露出裡面的蓮蓬,而跟著她一起的,那些俘虜也都把自己的衣服掀開露出位於他們身上不同位置的紋身,有在胸口的,有在後背的,還有在手臂上的。
無一例外這些蓮花都是不整齊的的,少女這樣有一半花瓣的還算好的,被仇毅拎著的老伯胳膊上的蓮花只有兩個花瓣。
少女啜泣著,“這就是我們被刺上去的印記,這個刺青是阮文英手下的一個非常厲害的紋身師給我們做的,這些紋身一開始都是滿的花瓣,但是如果我們不聽他們的話,紋身師就會控制著花瓣掉落,每次掉落我們都會承受劇痛,而當所有的花瓣都落完,我們也就死了,我見過好幾個兄弟姐妹這樣慘死了。”
“而且他們還會依靠折磨我們為樂。。。我的妻子和兒子就是被他們活活折磨死的。”
“而且我們也跑不了,阮老爺會定期點名查人數,誰要是逃跑了立刻就會被發現並去掉所有的花瓣的。”
“這個刺青據說洗不掉,在神殿想要洗掉這個需要一大筆錢,但是我們沒錢,我們家掙到的收益都要交給阮文英,而他們僅僅給我們最低級的吃穿住還有道具裝備,我們根本不可能攢下洗掉刺青的錢的。”
“而且就算僥幸洗掉逃掉了,逃掉的也只有一兩個人而已,阮文英老爺的手下太多了,我們很快就會被抓回去然後折磨致死的。”
俘虜們七嘴八舌地說道,仇毅聽的嘖了一聲,推開少女,雖然不想相信,但是他們的話這次能自圓其說了,而且從他們身上的紋身還有剛才的話聽得出來給他們紋身的應該是個蟲族血統擁有者。
很快仇毅要的蠱蟲送來了,他從門衛手中接過蠱蟲,捏起其中一只看著和小蝌蚪一樣有著遠遠腦袋,但是尾巴卻又七八根瘋狂蠕動的觸須的蠱蟲,“真言蟲,通過你們鼻腔或者耳朵進入你們的腦子裡,讓你們只能說真話,而且我問什麽你們就會回答什麽,本來創世紀之前這蟲子都是用來給我們家最最厭惡的犯人用的,畢竟這種寄生蟲進去就出不來了,不過創世紀之後嘛,就算給你們開顱手術取蟲子,把你們腦漿搗成一鍋漿糊,你們大不了死了在復活就是了,所以誰想試試這個?”
沈浩看著硬幣大小的蟲子吞了口口水,這小東西真是其貌不揚但是相當滲人,看看給這些越南人嚇得。
“我能、能問個問題嗎,”少女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起來,仰著頭問仇毅道,“你們找到阮文英老爺,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殺了他永絕後患。”
“但是阮文英死了,還會有新的像他一樣的人出現,難道到時候你們還要。。。”
仇毅一腳踩在少女臉上,她的鼻血頓時流了出來,但是她這次沒有躲開,而是頂著仇毅的腳看著他,仇毅哼了一聲,“這是我們的事情,不關你的事兒。”
“我願意協助你們,你要是不信任我,往我腦子裡放這蟲子也可以,但是我有個要求。”
仇毅愣了一下,踩著少女的臉,彎下腰和她四目相對,“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懂嗎?”
“我希望你們能支持我組建一個勢力,收攏你們消滅阮文英之後他的殘部,既然都是要有人取代阮文英,你們完全可以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