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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第72章 1力
天山定,任扶桑高掛,凌閣圖功!

 所謂“扶桑高掛”,本來出自李白《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是李白自序,“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來,”說懷才不遇,“乃蚪蟠龜息,遁乎此山。仆嘗弄之以綠綺,臥之以碧雲,漱之以瓊液,餌之以金砂……將欲倚劍天外,掛弓扶桑。”

 倚劍天外,而不是倚天劍。看李白一生——磨針石上,已虛度卅年春秋;峨眉山下,嘗空負無垠抱負,便是身懷王佐之才,欲效陶朱、留侯,然而卻也沒有遇到勾踐或者漢高這樣的英主,於是就背著劍浮五湖、戲滄洲、走天涯,將本應該折戟沉沙埋在疆場的弓箭,掛在比天涯還遠的扶桑之地。

 如今燕王就是說,要是有這樣懷才不遇的人,就到北平,到燕王府中來吧!等到“天山定”,勒馬燕然的時候,為你記“凌煙閣功臣圖”!

 凌煙閣乃是唐太宗為表彰功臣而建築的繪有功臣圖像的高閣,其中登上閣子的二十四人,都是功勳顯赫,青史留名的文臣武將,就如後人所說的“所希垂不朽,勳業在凌煙”,能將畫像留在雲台和凌煙閣,應該是每個希求立功或者仕進的人的夢想。

 也許這首詞被燕王說出來,是有點道不明的意味的,但是也幸虧這詞是宋朝人寫出來的,說起來不過是引古人罷了,不過該表達的意思還是被席上眾人聽明白了,紛紛俯首羅拜道:“臣等感殿下知遇之恩,唯死以報!”

 場面很感人,但是張昭華這裡卻隻盯著場中最顯眼的白袍銀盔的小將了,在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後,張昭華就覺得含冬在凝暉閣裡聽到的聲音八成就是永安郡主的,不會錯了——因為永安,的確是和張輔有過婚約的呀!

 如此人才,面容英俊器宇軒昂,尤其在方才張弓射柳時候的英姿,讓張昭華都不由得心動了一刹那,當然她的這種心動,不是動心,是見到一切美的事物不由自主地喜愛讚賞之情。情感是出於人的天性的,像永安和張輔也可謂是有過青梅竹馬的時光,這種發乎於情如果沒有之後的命途多舛,是可謂天作之合的,但是如今卻要硬生生“止乎於禮”,這確實讓張昭華都覺得不忍。畢竟這不是永平那樣單方面的主動,世上最難得的就是兩情相悅,這兩人的確讓人很是唏噓。

 但是再值得感歎,也無濟於事木已成舟了,在這個時代,其實有一句話是對的,撼山易,撼一門親事難,何況是皇上親自金口玉言賜婚做媒,為永安定下了勳臣之子袁容,且袁容也算是不錯的人,除了有一點驕橫,當然勳貴子弟都比較驕橫,其他地方都好,也知道來北平討好老丈人,如今燕王對他也很親近,原本打算在端陽節的時候也叫過來演武的,但是被徐王妃阻了,張昭華特意送過去許多節禮,不過三個多月後,這也就是正式的親戚了。

 那麽現在的問題來了,張昭華暗自想,這兩人私會了幾次,今天是第一次嗎,是怎麽聯絡的,又說了什麽——然而她忽然瞥到,永安坐在那裡,手上卻一直把玩腰間系著的一個香囊。

 這個香囊沒有問題,上面精工繡著菖蒲而不是鴛鴦或者並蒂這樣惹人遐想的東西,張昭華眯著眼睛看過去,但是有問題的是這個香囊懸掛在腰間的方式——要知道香囊這東西一般不是單個囊包,而是上面有彩線,下面有流蘇樣式的,上面的彩線不同於後世,是很長很長的,專門用來在腰間盤系打結的,這就是張昭華在鄉下經常打絡子的款式,打絡子就是如此,不過香囊的帶子更長一些,能在腰上綰出更多結來。

 永安郡主腰上這個香囊結成了一個方勝模樣的,張昭華在早上還專門問過了,是永安自己綰的,不讓她身邊的宮女幫忙,因為這些人一摻手反而手忙腳亂了,這幾個郡主裡面,唯有永安可謂慧心巧思,所以這個方勝絡子看上去十分繁複也十分精妙,也讓張昭華記得清楚。

 但是現在這個方勝結,已經變成了樣式簡單的梅花結,甚至五瓣梅花大小都不對稱,更是余下好長一節彩線就這麽空懸著,一看就知道是匆匆挽就的。所以可以知道,這一個香囊原是從腰上取下來過的,時間就在方才第二場比賽之後,是解下香囊送給張輔——但是為什麽這個香囊仍然在她身上,難道張輔並沒有接受?

 如果張輔退卻了,想來真是止乎禮了,這樣的情況是萬幸,而看永安的目光,沒有一刻從場中那個白衣人身上移走,可見根本是難以忘懷甚至是情根深種——這就又是最大的悲哀了,張昭華自己雖沒有這樣的經歷,但是卻難得起了哀憫的感覺。

 你要問她有沒有什麽辦法,張昭華只能說她沒有絲毫辦法,對付永平這樣的可謂無媒苟合有私情竊意之人,她還能使出一些手段來,但是對永安這樣的,她就沒有法子了。感情也許像一張網,也或者像一個泥潭,有的能破開往掙脫出來,有的卻心甘情願被汙泥堵塞,甚至沉淪墜落到萬劫不複。

 場上的氣氛似乎更加如火如荼了,燕王和眾將士連飲三杯,而後更是親自給張輔賜酒,準備賜他牛角弓。然而張輔喝了酒之後並沒有上前領弓,反而道:“殿下,各位大人,小子今日不過是以巧取勝,便是要貽笑於大家。”

 “大家?”燕王笑道:“還有誰能在你面前稱‘大家’?”

 “便是有一力降十會的,”張輔笑起來,轉身指向場中:“自然比小子強出百倍。”

 眾人都望去,只見場中又有一人已經躍上了馬,此人一襲紅袍,頭戴金冠,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臉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五官分明,一雙劍眉下的雙眼極為有神,顧盼之間流露出放蕩不拘的目光來,這人正是高陽郡王高煦了。見他上場,眾將士果然更加讚賞起來,雜七雜八地喊著“郡王”或者“二王子”,一看就知道是軍營裡熟悉的,由此亦可知高煦確實是常常住在軍中的。

 他也在柳枝下轉了一圈,但是卻只看了不過幾眼,似乎只是確認了一下方位,之後就縱馬奔騰起來。約摸也是達到了張輔彎弓的位置就舉起弓來, 不過身體卻伏地極低了,似乎還偏向一邊,如此將這一箭極速地射出了。

 這箭就果真射在了葫蘆塞上面,甚至從瓶口中飛出的鴿子比方才張輔那一隻飛得更高——按規則,就是高煦贏了。

 這一下大家便爆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喝彩聲。高煦倒也算得意,還專門繞場一周,接受了大家的歡呼。

 他這一箭張昭華其實也看得清楚,確如張輔所說,乃是一力降十會,一個字是快,兩個字是猛和快,那一支箭上凝聚了多大的力氣,竟然帶著瓶塞一直飛到了約摸一百余步之外,甚至還斜著釘在了地面上,發出了微微的“嗡嗡”聲。

 所謂快箭,就不是張輔那樣需要計算的,而是憑感覺、憑速度、憑力氣,三者在同一時間爆發,方才一發而中——很顯然這樣的人可謂神乎其技了,而十五歲的高煦居然做到了。

 張昭華也由衷地讚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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