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相見,還需要提防麽?”鬼塚轉過身來,鬼面具下,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在這夜色中竟然閃爍著光芒。
燕銘抬頭看看天上的明月,笑道:“明月當空照,不知故人來。”
“看來侯爺真的是健忘啊!”鬼塚雲淡風輕的說道。
燕銘聽這聲音耳熟,卻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尊駕來此,有何貴乾?”燕銘確認自己想不出來這人的聲音,辭令官方的說道。
“一是看看故人,二是求一些解答。”鬼塚說道。
“看來我們真的認識。”燕銘搖頭笑道。
“何止是認識,還很熟悉。”鬼塚看著燕銘,緩緩的把面具摘了下來。
看到對方的臉,燕銘一瞬間想到了見鬼。但很快鎮定下來,驚訝的說道:“你,竟然沒死?”
鬼塚,不是別人,正是平陽侯曹壽。
曹壽看著燕銘,說道:“我雖然沒死,但也褪去了一身的筋肉,和死過一回,也差不了多少。”
燕銘走過去兩步,對曹壽,他還是很喜歡這個人的。
走進了,借著月光,燕銘才發現,曹壽面部輪廓雖然沒有改變,但一張臉上,卻完全都是大大小小的鼓包。
“你這是——”燕銘問道。
曹壽苦澀一笑說道:“當年我本必死。便坐了大車,一路向北。誰知道陰差陽錯的,竟然遇到了墨門中人。在墨門之中,祁叔施展神仙手段,給我重新換了腎髒。那滋味兒……”
說到這,曹壽的臉抽搐了一下,仿佛再回味當年換腎的痛苦。
燕銘也暗中驚詫。
曹壽的命是真大。腎髒的換取,那是要經過專業配型成功才可以的。否則光是人體的排斥就會要了他的命。
看他臉上大大小小的鼓包,就知道他應該是遭遇了嚴重的排斥。應該是祁叔又給用了其他的藥物,所以他並沒有死亡。
“不說啦,反正我是活了下來。”曹壽苦笑道。
“既然活了下來,為何不會去見公主。”燕銘聲音有些落寞。當年是曹壽讓他照顧公主。
曹壽看了一眼燕銘說道:“不是沒回去,偷偷的,也回去過。而且,還看見了曹時兒。”
燕銘微微一震,卻冷靜下來。
曹壽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讓平陽侯這個爵位,不至於沒了繼承人。”
燕銘搖搖頭說道:“平陽侯這麽說,就是……”
曹壽打斷了燕銘的話,說道:“不要叫我平陽侯了。平陽侯已經死了,曹壽也已經死了。現在,你面前的人,叫做鬼塚。”
說完這話,他把面具重新戴上,整個人被面具一罩,仿佛換了一種氣息。
“鬼塚,這個名字,不好聽。”燕銘說道。
“破而後立,破了鬼塚,就是真仙。我的心思,是一心求仙。”鬼塚的聲音斬釘截鐵,毫不拖遝。
燕銘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真的忘得了公主?”
鬼塚身子一僵,說道:“忘不了又怎麽樣?祁叔雖然給我接續了一個新的腎髒。可它也只是能維持我活著。想要有男女之事,卻是不可能了。我,總不能耽誤公主。”
曹壽的說法,讓燕銘為之一動。
“今後你打算做什麽?”燕銘問道。
鬼塚笑了一聲,在夜空之中蕩漾開去。
緊接著,他說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第二個原因,那雙魚龍玉佩,上面的秘密,是不是求仙之路?”
燕銘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多了。那不過是個精美的雕刻罷了。”
“不可能,燕銘你沒有說實話。墨門為了拿到這個東西,甚至毀了我的一生。
你不能這麽說這玉佩。”鬼塚有些神經質的說道。燕銘正色說道:“無論怎麽樣,我說的是實話。”
“不會的,祁叔那通天的醫術,墨門之中眾人都有自己的技藝,這絕對是神仙賜予的。就是我到了墨門之後,也學會了武功。你看。”鬼塚說著,身子悠忽的一動,就已經上了圍牆,接著一閃就跳了下來。
燕銘看著他自導自演的樣子,心中不禁一凜。一種走火入魔的感覺,在他心頭蕩漾開來。
曹壽,或者說鬼塚,如今已經入魔了。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的人,有的人,一旦經歷的生死,將會看淡一切事物,什麽都不在乎。
有些人,在經歷了生死之後,則會產生變異,對待事物,或許更加狹隘。
現如今的曹壽,就已經走到了第二條路上。
“燕銘,你告訴我,神仙在哪裡?怎麽成仙?”曹壽眼神閃爍著光芒,在那鬼面之下,猶如兩點鬼火。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仙人,怎麽去求仙。”燕銘一字一頓的說道:“在我經歷的世界之中, 你這樣的人,是屬於精神病,要關進醫院的。”
“你經歷過的世界?”鬼塚敏銳的捕捉到了燕銘話語之中的漏洞。
燕銘也是一呆,他說走嘴了。
“你還說你不是神仙。說說,你經歷了幾個世界?”鬼塚向前逼近一步。
燕銘眉頭皺了起來,這事兒,他解釋不清。
就算他解釋的清楚,穿越的事兒也太玄乎,只能讓鬼塚更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仙,有天意。
“你不告訴我,我就到茂陵邑去,帶著燕破虜和燕雲中去求仙,對了,還有曹時,曹時我也要帶走。”鬼塚桀桀怪笑著說道。
看到曹壽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鬼塚,燕銘的心有些刺痛。
之前的曹壽,那個躺在病床上,還會為平陽公主考慮的曹壽,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個鬼塚取代了曹壽,變得喪心病狂起來。
從鬼塚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燕銘真切的感受到了。
一瞬間,燕銘想拔出燧發手槍,擊斃了鬼塚。
“燕銘,你別想著傷害我。”似乎看出了燕銘的心思,鬼塚怪笑著說道:“若是我不能安然回去。我那些魔門的兄弟,會去長安和茂陵邑,還會在這新北城搞事情。”
燕銘微微歎息一聲,人若是瘋狂了,什麽都乾得出來。
“你們還叫墨門?”
“不,墨錚收回了墨門的稱呼。我們現在自稱為魔門。不瘋魔,不成活。求仙,就要有一股瘋魔之意。”鬼塚有些癡狂的說道。
有的時候,怕就怕,你在明,他在暗。
燕銘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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