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就這麽不到一米的距離,我隔著這一堆樹枝叢中跟那個侍衛對視著,也不能說是對視,只不過是我死死地盯著他罷了。手中的斯帕達鐵劍此時在不住的顫抖,上面的血跡沾染的劍柄滑不可握。身後的安德魯更是用手將嘴巴給捂住,盡力不讓他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
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上半口,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生怕那個侍衛的第六感出現了點感覺,到時候要是試探著撥弄一下他面前的樹枝,我跟安德魯就會立馬暴露在他的面前。
“拜托,不要發現我。”
我在心裡不停地複述著,額頭都滲出了冷汗,心臟在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著這個侍衛一步步地接近。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時我的心裡出現這樣的一個念頭,它讓我挺起了斯帕達鐵劍。
等一下,那侍衛停了下來,他的視線並不是在這裡。
“籲~籲~”
這家夥還吹起了口哨,他看上去一幅很輕松的樣子,這毫無曲調的口哨聲著實讓我的心頭一緊,不會是他跟其他躲起來的侍衛們的暗號吧。這個小小的舉動差點讓我撲了出去,但是內心還是在努力克制著自己那砰砰直跳的心臟,安慰自己,告訴自己這個侍衛並沒有發現我們。
只見這個侍衛繼續吹著分不清是什麽調調的口哨,左手持著火把,右手伸向褲襠處,脫下了褲子。
這個混蛋在這裡撒尿,看著他掏出他的家夥,對著這個樹叢,也就是我的方向,看得我心裡發堵。
“刺啦啦……”
因為害怕出動靜,我隻好屏住呼吸,可是哪裡能堅持的了多長時間,再說這個家夥膀胱容量真大,站在這裡都不打算走了。腳下的尿都匯成了一條小河。
如果給我說上一句話的時間,我一定要建議這個該死的侍衛,是時候去討上一點清火氣的藥了,這股子尿騷味熏的他本人都做出一臉無法忍受的表情,可是我呢?受了這麽重的傷,奄奄一息,還要忍受這等氣味上的懲罰!
相信我,整整四十五秒,這個該死的蠢貨竟然能整整尿上四十五秒!這股子騷味直衝我的腦門,熏的我眼淚都要掉了下來,關鍵是還不能捂鼻子。
這個侍衛尿完打了個機靈,提上褲子前還不忘抖上一抖。
“上帝啊,我一定是害了什麽病,我怎麽感覺心裡頭這麽慌張呢。”
這個侍衛嘟囔著,不慌不忙的提上褲子,慢慢悠悠的系緊褲腰帶,這才轉身離去,繼續開始他的巡邏職務。可是我還得現在原地繼續享受他帶來的騷味,並且目送他離開。
“上帝啊,他真的不得好死。”
待到他走遠了,安德魯這才松了口氣,低聲罵道。我也回過頭來,看著安德魯,同樣的,安德魯也看了我一眼。
“天呐,盧迦,你的臉更白了。”
“是的,安德魯,我半個身子都已經紅了。”
不能在耽擱了,安德魯重新扛上那個勃艮第女人,好在安德魯的下手非常重,這個勃艮第女混蛋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這樣最好,也圖個省事,只要不破壞我的計劃就好!
穿過這小樹叢,終於來到了這處戒備森嚴的營地當中,狂歡並沒有停止,我與外面的軍官們隻隔著一個用來休息的帳篷。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用劍從後面劃開帳篷,拉著安德魯進入其中,這帳篷裡面空無一人,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我捂著傷口,
一步步爬到帳篷的正門前,一點點地,掀開掩蓋在帳篷口上的門簾,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袒胸露乳的羅馬人,他懷抱著一個上衣被扒光的女人,他試圖輕吻她,可是這個女人竭力反抗,但是這個羅馬人並不生氣,反而以此為樂趣,張大嘴巴發出誇張的笑聲,接著繼續向那個女人施以不敬。 我趕緊拉上門簾,回頭看向安德魯,說道:“可以了!”
“可是,盧迦,這個真的可以嗎?”
安德魯看著我,他開始慌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中。
“相信我,安德魯,我們已經沒了退路了!”
“可是,盧迦,如果我們被識破了呢?”
“那我是死定了,臨死前我會向他們解釋這事跟你無關的。”
“哦,天呐,盧迦,這就跟牛說話他們會聽明白一樣!”
我才不聽他的嘮叨呢,完成這件事首先是布置場景,我將這帳篷裡的一切布局通通打亂,我一把將裡面的燭台桌椅等物通通摔倒在地。腰間的傷口還在淌血,這很好,我抹上血液,隨意的揮灑在帳篷當中,並用沾滿血的手弄髒床單等布匹。營造成一個經過血腥搏鬥的場景,外面熱鬧的氣氛為我做了一個完美的掩護,這使得我在這裡肆無忌憚地破壞之余,在外面及時行樂的人們完全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盧迦,需要我做什麽嗎?”
安德魯將這個勃艮第女人放下,看著我問道。
“當然,我的朋友!”
我說著,咬緊牙關從我的傷口處接上適當的血液拍打在他的身上的何處,就好像是沾染上一樣。
“現在,對不住了,女士!”
我說著, 提起斯帕達鐵劍朝這個勃艮第女人的身上劃動著,轉眼間勃艮第女人的身上就布滿了傷痕。
“盧迦,你這是幹什麽?”
安德魯不解得問道。
“我,我是在為我倆的謊言作遮擋!”
根本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凌亂的地面滿是打鬥的痕跡,沾滿的血跡,滿是鮮血的斯帕達鐵劍,沒有理由證明這不是一起行刺事件!
這是我的傑作,可我來不及自豪,過多的失血已經讓我感覺頭重腳輕地,我的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盧迦!你沒事吧!”
安德魯連忙來扶我,但是我只是輕輕推開了他(當然了,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了。)
“安德魯,我還需要你幫我一件事!”
我抓住安德魯的胳膊“現在,出去,告訴他們,用你最大的聲音告訴所有人,這裡,有人行刺!”
“盧迦……”
“別在多說了!我他媽的快死了!”
我剛說完,就跌倒在地,此時我已經是頭暈目眩地,這一定是貧血所致。
安德魯在門簾口掙扎了一陣,他一定是在內心做著心裡鬥爭。
“別遲疑了,安德魯,你這個拖後腿的!”
我幾乎是罵出了聲來。
就看見安德魯一咬牙一跺腳地,猛地衝了出去,出門的一瞬間還引起不小的騷亂。
“有刺客!這個,這個帳篷裡面有刺客!”我聽到了安德魯傾盡全力的呼喊,外面亂做了一團。
“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我來不及笑,別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