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征服是一場災難！”——李維

　　昔日的盧迪南現在就在眼前，與一個月前相比是少了滾滾的濃煙與殘缺的城牆上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一切倒是安寧了不少，坐在馬車上漸漸接近這座曾經戰鬥過的城市，心裡也沒了第一次來的緊張跟不安，相反的這一路上倒是輕松不少，身邊的士兵有的吹著口哨，有的責在挑逗後面步行的士兵，看著他們喘著粗氣跟在後面走竟成了人生當中的一大享受！

　　身上的鎖子甲已經吸引了足夠的怪異的目光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了，所以就試探性的呼喚道。

　　“呃，這個，老畜，不，隊長！”

　　還好我機智差點說順了嘴，看到衛隊長回過頭來，怕他起疑心，我咽了口口水趕忙接著道:“隊長，你知道我這東西該怎麽處理嗎?”說著，我攤開手讓他看看我身上的鏽跡斑斑的鎖子甲，再望著他“隊長你有什麽辦法嗎?”

　　“嗯?你入伍的時候你們的百夫長沒教過你怎麽保養你的鎧甲嗎?”衛隊長的表情顯得不可思議，他竟然反問道。

　　“沒，並沒有，”我聳了聳肩:“我的百夫長都是臨時被提拔的，當時他死的時候我們都沒說過幾句話，更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這也是。”衛隊長低頭沉思道:“攻打盧迪南確實消耗了太多沒有經過訓練的民兵了，這個也不奇怪！那好，到軍營裡後你準備一盆沙子來，我教你！”

　　說完，他就轉過頭去不再說話，因為隊伍已經到了城門外不足百米的地方。

　　荒涼，戰爭遺留下來的只有荒涼，鮮血跟腐爛的屍體把這裡汙染的寸草不生，雖然氣溫變得涼爽甚至都有些冷了，但是這裡的臭味還是讓人難以忍受。三三兩兩的難民在清理著已經腐爛的屍體，可是這麽多的屍體，他們的人數也這麽少，不僅要想辦法挖坑掩埋那臭不可聞的殘軀，還要持火把驅趕那些被吸引來的叢林裡的野狗，對於難民來說，這些非親非故的可憐人並不能博得他們的同情，他們對於屍體也不過是心情好了，幫助就地掩埋，大多數的就是去扒下這些屍體上的武器跟盔甲，因為這能賣上個好價錢，如果能得到什麽金飾物那可就算是發了大財。對於野狗來說，這可是人類為他們貢獻的要享用很久的美味，足夠讓它們的族群由老到小經過一個冬天都不會挨餓。他們根本不會去害怕那拿著火把的柔弱的難民，他們只是忌憚從大路上經過的全副武裝的士兵，也就是我們。

　　但是這一地的屍體跟累累的白骨並不是軍官們此行的目的，他們要進城，以應對寒冬。

　　“埃提烏斯元帥拖了這麽久才進城是有原因的。”我身旁的士兵小聲說道，我們車上的人都湊了過來仔細聽“因為勃艮第人還沒有速清乾淨，怕有刺客，所以匈王阿提拉就應了埃提烏斯的請求，在盧迪南屠了城。你看，這不進城了，說明勃艮第人被殺乾淨了。”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一陣猛烈的惡臭直衝腦袋，我捂著鼻子趕忙抬頭，竟然看到路兩旁豎著密集的十字架，上面釘著一個個死人，根據腐爛的程度來看，確實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我們所有人都捂著鼻子忍受著這股惡臭，連拉車的馬都受不了，不止一次出現了小小的慌亂，好在車夫的經驗豐富能夠迅速地穩住局勢。

　　隊伍緩緩經過城門，我們看見城門上用麻繩懸掛著三具屍體，一定是吊死了很久了，屍體的頭被蒙著布，看不見臉。

　　“這是盧迪南的城主以及他身邊最具權勢的同伴，

應該說是勃艮第人自封的城主，”衛隊長回頭給我們解答道:“不過真的很可惜，這不是勃艮第的王。”　　“所以說，戰爭還沒有結束是嗎?”

　　我問道。

　　“對，你說得沒錯。”衛隊長抬手指著那具掛在中間屍體“過了冬天，我們就要開始新的征程了，目標是徹底的打垮勃艮第人！”

　　一個冬天，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這很漫長，又很短暫，不是嗎。

　　車隊緩緩進入城門，無須衛隊長下令，身後步行的士兵已經分成兩列圍繞在前面埃提烏斯座駕的兩旁護衛前行。

　　道路特別寬闊，這是很久以前羅馬人留下的遺產，上百年的時間這條路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只不過是見證了太多的血雨腥風。

　　道路兩旁的房屋破敗不堪，經歷了常年的戰亂使得這裡接近荒廢，三三兩兩的居民走出房屋，基本上沒有了男人，都是女人，她們穿著肮髒破爛的衣服，神情木然，目光呆滯地望著我們，蒼白的臉沒有一點兒血色，就像是長時間的饑餓所造成的營養不良。

　　“可憐的女人，敢問有幾個能在匈人的手中幸免於難。”身旁的士兵搖著頭語氣倒是顯得十分無奈。

　　外看向這些女人，本來就瘦弱不堪的，穿著破敗就算了，面對著我們還要故意裸露出她們的大腿或是胸部，勾引著我們，迫使我們這些長時間沒見過女色的人們像是要欲火焚身一般的難耐。

　　“瞧瞧，這些賤貨就等著老子的大棒去教訓她們呢！”有的士兵躍躍欲試起來。

　　“她們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吧，不過是一群可憐人。”我隨口說了這麽一句，便回過頭來不在看她們，越看，我越覺得她們可憐。可是，我說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去在乎的，他們關注的，是趕緊到營地，只要有了出行的機會，那麽他們就會來找這些可憐的姑娘，用他們多余的食物來換取姑娘來滿足他們的*都好好看看吧！”這個時候衛隊長既然回過頭來對我們說道:“這就是我們被打敗之後的下場！戰爭征服者可以獲得對被征服者提出任何要求的權利！如果我們失敗了，我們淪陷地的姑娘們就是這樣的下場！”

　　所有的竊竊私語的士兵都沉默了，車輛繼續前行，沿著石路向城中心的目的地走去，一路上出現了很多零散的士兵，他們站在道路的兩旁目送我們經過。同樣衣衫破舊，頭頂著鏽跡斑斑的頭盔，一臉疲憊，是率先進城查看的先鋒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