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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殤》第14章:旁觀的戰爭
  皇帝的目光從百夫長馬克的身上上相轉移,最終聚焦在我的身上。目光倒是顯得十分怪異,就好像從來沒見過一樣。

  我朝身後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啊,我不是透明的嗎?難道說,我面前的這個皇帝,能看到我。

  四目對望也就那麽短短的幾秒鍾,羅馬的皇帝突然之間就像回了神一般,打了一個哆嗦,很快恢復到原來的舉動。

  “我忠實的百夫長,外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羅馬的皇帝似乎並沒有慌張,只見他從容不迫地緩步走下,伸手扶起馬克,全然不顧忌周圍那些蠻族人在軍陣外投擲過來的石頭。這些石頭大多都搭在了周圍作防禦的士兵的盾牌上,那砰砰聲光聽上就讓人心慌,跟不用說那些被砸的鮮血直流的士兵了。

  “陛下您的突進太過靠前了,這些哥特人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不過外面的達爾達尼亞的第七蓋米納軍團與潘諾尼亞的第十五阿波羅軍團與第十四蓋米納軍團,馬其頓的第十一馬其頓軍團加上他們的輔助軍團已經完成對哥特人的合圍!”

  百夫長馬克說著,遞出一張羊皮紙,羅馬的皇帝拆開,裡面清楚地畫著各個軍團對這個圓形防禦體系的部署分布。

  “好!好!”

  看著這幅戰略分布圖,羅馬的皇帝喜形於色,他微笑著,將這張羊皮紙卷起來收好,遞還給百夫長馬克。轉身來到軍陣的最中央,也就是鷹旗的下方。

  在皇帝的索要下,鷹旗的持旗手將手中的鷹旗鄭重的遞交到了皇帝的手中,而皇帝則將權杖交給持旗手,讓他代為保管。

  “這是我給這些野蠻的哥特人的禮物,也是給這些野蠻人最後的一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承受的住!”

  羅馬的皇帝捧著鷹旗,緊緊地盯著鷹徽,在太陽光下,鷹徽反射的金光也同時照在這個羅馬的皇帝的臉上。就好像為這個皇帝的臉鍍了一層黃金一般。

  “所以說,士兵們需要我,需要他們的皇帝,我!來給他們指引!”

  皇帝的頭盔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就如同一頂尊貴的皇冠,加上鷹徽的光芒,是的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金光包裹,宛如一尊天神!

  我站在他的面前,似乎我已經猜到了這個皇帝是誰,東羅馬帝國的皇帝,瓦倫斯。

  “吹響號角,命令軍團,前進!”

  瓦倫斯甩動他那鮮紅的披風,揮劍向前,與此同時,站在四周的號角手們同時吹起進攻的號角!

  號角聲在整個戰場的上空久久回響著,似乎整個戰場都因此安靜了下來,這悠長粗獷的號角聲讓那些不斷衝擊著軍陣的哥特人停了下來。

  他們手持著各自的兵器,目光呆滯著,身體在顫抖著,一步一步地,緩緩後退。

  這些野蠻人再清楚不過這是號角聲是什麽意思了,這就像是羅馬人給他們最後的一份通牒,告訴這些野蠻人,我們要來真的了!

  整個戰場安靜了下來,在硝煙中所有的人就像是雕像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太安靜了,周圍雖然站滿了人但就像是沒有一個人一樣,一滴汗珠不經意間從我的額頭劃過,難道時間停止了嗎?

  “咚!咚!咚!”

  軍陣中突然傳來一聲盾牌的敲擊聲,一下一下,就像是中國古時候的戰鼓敲打一樣,可是羅馬人不懂得戰鼓的使用,他們便一直使用著古希臘人傳下來的擊打盾牌,為自己打氣!

  “咚!咚!!咚!!!”

  一傳十,

十傳百,百傳千,極短的時間內,軍陣中的士兵們都開始用自己手裡的長矛,鐵劍拍打起盾牌,一下接著一下,完全不需要指揮,這是雕刻在骨子裡的節奏!伴隨著心臟的跳動!咚,咚,咚!  不僅僅是軍陣中,四面八方都是這樣的聲音。第七,第十四蓋米納軍團!第十五阿波羅軍團!第十一馬其頓軍團!他們在硝煙之外都收到了。

  “轟!轟!轟!!!”

  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那是幾萬人沉重的步伐,他們跟隨著節拍,一步一步,向前挺近!我不禁屏住了呼吸,氣氛嚇得我汗毛直立。更何況是面前完全沒有陣型的野蠻人們。這些試圖反抗的男人跟女人們,哪還來的勇氣去怒吼,他們被驚呆了。抗擊吧,那是徒勞的,垂死掙扎吧,只是為了死的更快一些!

  “羅馬的勇士們!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瓦倫斯大聲說著,肩扛著那杆鷹旗,走到軍陣的最前方。

  “上帝會見證這一切!”瓦倫斯低頭呢喃,轉眼間揮劍向前,帶頭殺出了軍陣!

  “軍團!進攻!”

  “吼!!!”

  成千上萬的士兵們怒吼著,高舉著手中的兵器,整個軍陣一瞬間化成了一片巨大紅色巨流,緊緊跟隨著他們皇帝。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憤怒是可以傳染的,就想著無數的士兵從我的身邊經過,他們咆哮著,衝向那些被嚇傻的野蠻人們。熱血沸騰,呐喊和怒吼同樣震懾人心,讓那些懦夫都變成了勇士。

  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湧來,硝煙中,無數人頭湧動,踏平了阻擋他們的一切。

  就像是一個輕微的地震,哪怕是在旁觀我的都有一股莫名的衝動在心頭,我也想像他們那樣衝上去,為帝國而戰!

  “跑不掉了,所有人都跑不掉了。”

  幾支軍團連接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張大網,緊緊地包裹住了那群哥特人,他們亂作了一團,但是求生的欲望迫使他們背水一戰!他們重新組織起來自己的部隊朝著羅馬人的鋒芒處來了個反衝鋒!

  徒勞的,這完全是在掙扎而已,瓦倫斯帶領下的鷹旗軍團就像是一顆長長的獠牙,狠狠地刺進了哥特人的脖頸,狠狠地將哥特人的軍陣切割成兩半!

  這裡成為了一個地獄!這是我內心裡的唯一感受,羅馬人就像是一張巨口在吞噬著哥特人,無數的生命成為了屠殺之中的劍下冤魂。連那些號角手都按耐不住拔劍衝鋒,因為勝利就在眼前!只剩下我一個人, 呆呆的站在原地,目睹著這裡的一切。

  帝國的榮耀,就像是一個沾滿鮮血的太陽,從這片殺戮之地的屍體堆與血泊中冉冉升起,可是殺戮仍在繼續。

  “很輝煌,不是嗎?”

  有人在跟我說話,我猛地回頭,發現是那個拍暈我的老人,老人仍然保持著他那固有的微笑,笑眯眯的看著我。

  “你怎麽會在這裡?”

  我不解得問道。

  “跟你一樣,我的朋友。”老人笑著回答道。隨後他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朝著那山坡的最高處走去,我不知怎麽的,緊跟在他的身後,直到登上山坡的最高處。

  “瓦倫斯,赫赫戰功的羅馬皇帝,對嗎?”

  “你看他是個皇帝,我看在不過是一個被殺戮衝昏了頭腦的可憐人罷了,”老人微笑著,跟我一塊靜觀著戰局。

  “這是在我的夢裡嗎,這可比我現在所處的年代還要久遠。”

  “對,我知道,這是你夢裡的現實,我隻想跟你在這裡一起見證,一個高高在上的帝國之王,是怎麽隕落的!”

  老人笑著說道,隨即舉起拐杖指向日出的方向,在那一望無際的平原上,翻滾而起的塵土差點掩蓋了太陽的光輝,在塵土的下方,黑壓壓一片如同黑色的洪水,翻湧著,朝著戰場用來,是騎兵,成千上萬個騎兵,他們朝著羅馬人撲來。

  羅馬人發現了他們,羅馬人在回防,羅馬的騎兵們衝上去了,晚了,來不及了!眼看著哥特人的騎兵將要吧羅馬人的軍陣撕碎,我不禁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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