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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殤》第13章:神諭
  “小夥子,你也不用這麽激動,相反,我們選中了你,你應該感覺到慶幸才是。”這個老神棍竟然開始安慰起我來了。

  “慶幸?慶幸什麽?”我好奇地問道。

  “你想想看,我們呢,也是隨機抽取的人,幾十億人裡就你中獎了,你反而不開心,你說你是不是個白眼狼!”

  “嘿,你個老東西!”

  我聽了這話起就不打一出來,這哪是安慰我嘛,分明是在告訴我我不要得了便宜還不賣乖。

  “那你總得告訴我,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麽,你們為了我已經剝奪了這個身體的原來的主人!你口口聲聲說著要我用這具軀體來做一件有意義的事,難道是讓我當這個帝國的救世主。”

  “哈,有意思!”老人乾笑了一聲,還不忘鼓掌。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可能什麽都不要就把我扔在了這裡。”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請允許我叫你盧迦,小朋友。”

  老人還保持著這麽人畜無害的笑容,可不知道為什麽,我都不敢去看那笑容,總感覺不是那麽真誠。

  “叫什麽隨你,隻要不給我起外號就好,我很討厭外號,特別是那種沒什麽涵養的,純屬下三濫的玩意。”

  我隨口說著,擺了擺手。接著說道:“你就別跟我在這扯犢子了,我到底為什麽會來到這裡,你能給我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嗎?別提那些抽簽!”

  “這麽跟你說吧,你接下來的時光說短暫也挺短暫的,說漫長也是漫長。這都要取決於你,你走的每一步,生存還是毀滅,這跟著你自己的想法的。每個人的一生都在做著選擇,追求姑娘,是勇敢告白還是獨自暗戀,這是個選擇。揮動軍旗,是指揮士兵前進還是後退,這也是個選擇。往往這樣的選擇的答案隻有到人生的盡頭後才能得到正確與否。也就是這些正確或錯誤的選擇,組成了一部部歷史,供後人認知。”

  老人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只見他仰望天空,我也順著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天空是藍色的,沒有一片雲彩,就是這麽純淨深遠的藍。說句實話,我很久沒這麽抬頭仰望過天空,從來沒有想到純藍的天空會這麽動人。

  是時候拍張照片了。我在心裡這麽想著,手忙腳亂的翻起了自己的衣服,直到摸遍了身上破舊的粗布麻衣後,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整整一天沒有碰我的手機了,可我的手機根本不可能在這裡。

  “我這一整天都幹了些什麽?”

  自我抱怨著,我不禁停下了自己那可笑的動作,心想著接下來的時光可能要習慣沒有手機的日子了。我都快忘了當時智能手機還沒問世的時候我是怎麽過來的。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

  “那麽,你的人生出現了選擇,盧迦!”

  老人冷不丁的來了這一句,一下問住了我,只見他接著說道:“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草草結束這個所謂可笑的鬧劇,與這個絕望的時代作用別;第二個,留下來,在這樣的絕望中活下去,然後勇敢的面對接下來人生中的選擇,直到一切都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

  “就是你這個軀體本來的壽命結束為止。”

  “那我要草草結束呢?”

  我好奇的問道。

  “恐怕我現在給不了你任何的答覆。”

  老人仍然保持著他那特有的微笑,看著我。

  “那我做出選擇了?”

  “不,你先不要急著給我做出選擇,

因為你才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長時間,等到你體會完了這個時代的幸酸再做選擇吧!”  “什麽!”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差不多是向著老人吼了出來:“你是說我在選擇之前還要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待著!”

  老人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舉起了他手裡的拐杖,在我的頭頂輕輕地點了一下。

  我隻感覺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朦朧之中,我又聽到了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我緩緩睜開眼睛,緊接著就看到了昨日夢中的那一幕,在一片混亂之中,那些身著鱗甲和鎖子甲,頭戴已經被簡化到不能再簡化的羅馬頭盔的士兵們,他們在混亂中組成自己的方陣,就像是平時訓練的一樣,雖然他們站的亂糟糟的可是好在在這片混亂中有了自己人的陣腳。

  “陛下被圍了!鷹旗的方向!”

  一個持旗手跑到百夫長的身邊,手指著不遠處揮舞在半空中的鷹旗!

  “軍團!前進!”

  百夫長沙啞地嗓音拚命地嘶吼著,士兵們跟著他的腳步咆哮著,挺盾向前,向著那高舉在半空中的閃爍著金光的鷹徽!

  “保衛陛下!保衛陛下!”

  似乎這形成了一句響亮的口號,在士兵中呼喊著。

  我環繞著四周,不斷有人從我的身邊擦身而過。並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們拚盡全力地廝殺,有殺人者,也有被殺者!殺人者在咆哮,被殺者在尖叫!很快,破碎的屍體在地面上堆積了一層,洶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我驚訝地發現自己還能活動,在這個沒人能看見我的戰場上,我跟著這支在那個百夫長臨時組建的方陣的旁邊一路小跑著,近了,更近了。在周圍的廝殺當中我看到了一個更大的軍陣,最外圍的士兵們在頑強的抵擋著不斷衝擊著軍陣的那些野蠻人。

  野蠻人說來奇怪,他們手持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有長劍,也有鐮刀,有戰斧,也有菜刀,有長毛,也有鐵鍬。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怒吼著,用身體撞擊著羅馬人的盾牌,揮動著手中的斧頭對著盾牌瘋狂地劈砍著。羅馬的士兵沒有退縮,他們在撞擊中保持著盾陣的完整性,一個人倒下了,很快就有另一個人補充上來,在拿盾牌低檔的同時,時刻在找機會,乘著野蠻人不注意,橢圓的盾牌下方刺出一根帶血的長矛,毫不留情的刺穿了正前方的敵人。

  被殺者是個女人,我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我不知道她是為什麽來到這裡,加入了這場本不屬於女人的戰爭。這個女人從面相看僅僅隻有二十多歲,雖然臉上沾染著些許泥土,但是絲毫掩蓋不了她俊俏的面部輪廓,粗布連衣裙雖然髒了,但是掩蓋不了她那誘人的曲線。

  可憐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的面前是一個殺紅眼的士兵,士兵並沒有因為她的性別和美麗而手下留情,只知道她在上一面高舉著菜刀向他撲來,本能的驅使下士兵刺出了手中的矛。

  一滴眼淚從女人的眼角滑過,女人的目光是呆滯的,此刻死神已經和她緊緊相擁。

  士兵熟練地轉動長矛,矛尖在這女人的胸前破開了一個驚人的大洞!隨後狠狠地拔出,矛尖帶出大片的碎肉跟鮮血。女人到死前都沒有哼上一聲,便倒下成為了腳下屍體堆中的一員。

  一連串流暢的動作, 迅速,且致命!士兵無瑕去惋惜這個女人的美麗。因為他只知道殺死了一個,還會有另一個呼喊著向他衝來,他隻有選擇不停地格擋,刺殺,直到被殺死,倒地!

  “快讓開,我是百夫長馬克!”

  這個臨時的方陣湧到了這個大的軍陣之前,百夫長沙啞的聲音呼喊著,順便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軍陣外圍的士兵認出了他,他們很快擴張了陣線,硬是從野蠻人的人堆中撕開了一個口子,引得這個方陣進入。

  更近了,我跟著這個方陣來到了軍陣的中央,鷹旗的所在處。

  “陛下!”

  這個百夫長連跑幾步,猛得單膝跪地,右手上帶血的長劍深深地插在身旁的泥土之中。

  百夫長的面前,是幾個站成一排的禁衛軍,他們頭戴角盔,身披紫色的披風,灰色的鱗甲從肩膀一直到膝蓋,閃閃發光的鐵劍緊緊地握在手中。組成了一道人牆!

  “讓開。”

  一聲沉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這幾個禁衛軍像兩邊散開,中間走出了一個人,一個身披紅色披風,身著著金色的肌肉胸甲,頭戴鑲滿寶石的頭盔穿著華麗的人,頭盔罩著的,是一副中年人的面孔,膚色白皙,乾淨的臉龐,黑色的眸子盯著下方跪拜的百夫長,左手持一根金色的權杖,右手則提著一把裝飾華麗的長劍。他就是這隻羅馬軍團的皇帝,可我不知道他是誰。

  “馬克,你來了。”

  皇帝的話語冰冷,同樣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同樣的冰冷,隱隱地散發出一股不可褻瀆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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