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兩人才從寢宮裡出來,並且換上了公子哥的衣服,這樣不至於在青樓裡被人給認出來。
之所以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是因為嬴政暗中叫陳高去找王翦去了,讓他帶人做好準備,喬裝打扮跟著他們。
嬴政在冒一個險。
如果,如果真的有人要取他的性命,那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舍不得大王,套不了暗子。
當然,讓趙遷白白浪費半個時辰的“春宵”可不是件容易事,人家雄性荷爾蒙剛剛上來,你不帶別人去消火,而是叫他多等一會,肯定要放些血的。
所以,嬴政咬著牙,一副難受的樣子,決定,免費讓這家夥嗑半個時辰的極品仙物——瓜子。
“小遷,你吃慢點啊,這一粒就是一兩黃金啊!”
本來趙遷吃的速度還是很慢的,慢悠悠的享受著瓜子的美味。聽了這句話之後,神色一震,挽起袖子,兩隻手一起把瓜子往嘴裡塞去。
再想到之前花了三百兩黃金,他感到一陣肉痛,更加立志要多吃點,才能讓嬴政血虧。
不到半個時辰,他吃的口乾舌燥,上下嘴皮打架。
“爽!”
皎潔的月光下,趙遷拍著脹大的肚子,眼神迷離,還在想著方才的美味。
他舔了舔牙縫裡的瓜子,拍了一下嬴政的肩膀,“對了阿政,剛才我吃了多少啊,有沒有兩千兩黃金?”
“……”
“我問你話呢,到底有沒有啊,我算算賺了多少!”
嬴政被他問的不耐煩了,隨口說道:“大概吧。好像有一兩千了,寡人虧大了!”
聽到嬴政這麽說,趙遷笑了,如水的月光下兩顆黑乎乎的大門牙格外顯眼,整個人感覺舒服多了,畢竟一下子就賺了這麽多黃金啊。
這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嬴政用了很長時間讓他認同了或者不得不認同一粒瓜子等於一兩黃金,所以現在他就會去這麽想,這麽做,覺得理所當然,沒毛病。
至於一粒瓜子是不是值一兩黃金已經不重要了。
已經是戌時了,放在二十一世紀,正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一天裡最好的時光,出去打遊戲的打遊戲,聚餐的聚餐,還有KTV裡一大群唱歌的,以及大學城周圍早早滿座的小旅館。
古人大多一生都在為填飽肚子這一個目標奮鬥著,娛樂活動自然少了很多。
但是,嬴政不是一般人,趙遷也不是一般人,鹹陽城更不是鄉下村野。
宵禁是有的,但那大多數是針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對於王公貴族以及有人脈的賈人是沒有多大用的。
只要不是在大街上亂逛,侍衛們是不會對他們怎麽樣的。
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有一條不變的定律,不管是物質極其貧乏的先秦還是文化娛樂高度發展的二十一世紀,它都是適用的:
世界是有錢人的。
規則是可以給有錢人放行的。
大部分的美女都是願意把自己奉獻給有錢人的。
可以說,古今中外,這一條定律都適用,幾乎沒有不適用的地方。
鹹陽城自然也是適用的,這裡大街上幾無人影,半天能遇到一個都不錯了,但是每隔不遠的一些樓閣燈火通明,琴音撩人,熱鬧非凡。
“小遷啊,咱倆事先說好,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能暴露你和寡人的身份,不然就不好玩了,你跟寡人都是趙國來的紈絝子弟,
就這一個身份,怎麽樣?” 嬴政想了想,還是提出了這個要求,不然一個趙國太子,一個秦國大王,相約而行去風月場所,這算怎麽回事?
“寡人?”趙遷歪著頭,斜著眼。
“咳咳……是……我!本公子!”
嬴政無語,這家夥還真會挑刺。
趙遷兩隻小眼睛軲溜溜地轉著,盤算著這樣下來他還是賺了的,本來嬴政是大王,而他是太子,身份還是有差距的,現在都成了公子哥,還是佔了不少便宜的,於是用力的點了點頭,“成交!”
“大王,大王!”
剛出了宮,就看見陳高從一旁冒了出來,顯然他已經完成了嬴政交給他的任務,在這裡等待多時了。
嬴政見他朝自己輕輕點了點頭,也就明白了,這時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青樓在哪呢,趕緊問道:“窯子呢,你知道在哪嗎?”
要知道,雖然自商鞅變法之後秦國就有合法的妓了,但這並不意味著那些風月場所明目張膽的寫著“窯子”兩個字,裡面的老鴇也不是出門就來拉客的,現在畢竟是先秦,不是明清。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不被允許有職業存在,但哪個城市沒有?燈紅酒綠之下盡是些肮髒的交易, 只不過沒老司機帶著你不知道它們在哪罷了,總不能看到一個按摩店就大搖大擺地進去問,嗨,老板娘,你家提供特殊服務嗎?
“咳咳……”
看著陳高一臉純潔的表情,嬴政覺得他問得太理所當然了,搞得好像自己經常這麽乾似的。
“呼呼——”
這時候,嬴政隱約間看到離他不遠處有十幾個人影晃動,再看陳高的眼神,顯然是王翦帶人到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陳高這才想起來大王還在問他問題呢,趕緊攤攤手,一臉無辜的回答著。
“……”
這就尷尬了。
嬴政把頭往右邊一轉,看著趙遷。
趙遷眼一睜,然後把頭同樣的往右一轉。
旁邊什麽也沒有。
“你看我幹嘛,你這個大王怎麽當的,連這種地方在哪都不知道!”
趙遷回過了神來,大聲嚷嚷著,又用手指著陳高道:“還有你這個下人,當的太不稱職了,你看看本太子的仆從——唉,可惜,李牧不給把他們帶過來。”
說到了這裡,他又想起了趙國的好,想起了經常給他帶來不同風格的女子的郭開,想起了寢宮裡那張溫暖的大大的床,不免覺得有些傷感。
於是,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
夜風呼呼的吹,月兒彎彎地笑。
半響後。
“要不……咱倆一家家敲門問?”
“敲門?你丫瘋了吧?”
再一刻鍾後。
“嗯,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