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確定,昨日魏叔特意帶去了一個高手,識破那贗品印泥用的是近幾年流行的香泥。那掌櫃的又把前些日子善治兄弟送過去的另一幅畫拿出來給那學者看了,人家也說是假的。那掌櫃才如夢初醒,曉得自己上了當,
那掌櫃見當前的又都是古董屆頗有名望的人,無事邀了眾人於今日午時,醉仙樓當眾將那畫卷燒毀,贏了個滿堂彩。”
興兒原先並不知道賈鏈的意圖,等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卻是拍案叫絕。
嘴角微扯,賈璉挑眉。
這個是一招鮮,用一次就不稀罕了。王夫人現在內帷受挫,外面出了這檔子事,就算她有心想要掙扎,無非就是送信兒給王子騰求助。
可惜......
賈璉已經得到消息,王子騰升任九省統製。現在文武百官正目光灼灼盯著他的時候。風口浪尖,他會不會為了區區一萬兩銀子讓自己的名聲掃地都兩說。
賈璉隱隱猜測,這多半也是為什麽王夫人幾次三番做出這些惡毒的事情,但是賈母和賈政卻一再容忍的地方。
賈家現目前的權勢,已經沒辦法支撐國公府的臉面。否則賈母不會連禁足王夫人都是用“重病養身”的名頭。
再則,後日就是三日之約,那掌櫃的信兒能不能傳進來都是個問題。
趁你病,要你命、這就是老話了。
兩日的時間一閃而過,賈璉期間也準備了好些鋪子的預備方案,同時還有對於今後莊子的管理之類。
第三日一早,又讓人去溫泉莊子特意找了七八個人高馬壯的小夥子,讓眾人換上事先準備好的統一著裝。尹善治這次穿得更加華貴的,帶著眾人往王氏古董鋪走去。
賈璉和興兒旺兒騎了馬,又吆喝了賈蓉並前身記憶裡常一起鬼混的紈絝,一行人慢吞吞的朝王氏古董鋪對面的茶肆走去。
當首一身騎白馬的公子,面龐俊秀,一雙桃花眼微調,身著湛藍錦服朝賈蓉揚了揚下巴。
“聽說你們兩個定親了,蓉哥兒還是新上任的九省統製王子騰的內侄女?”
說話的是京府丞副使司徒明遠次子司徒少華。
司徒家是近年新冒起來的新秀,司徒少華的有位姑姑進入成了寵妃,聽說還育有一子。
皇上因為晚年得子所以對這位妃子格外的寵愛些,因其父官職太低,為了這妃子臉上好看,又將原本只是區區六品通判的司徒明遠提升為四品的京府丞副使。
只是因為到底根基太淺,司徒家在京都位置有些玄妙。根基深厚的世家不屑於與其深交,根基淺薄的他們又看不上,反而這賈璉雖身出世家公子,偏通體又沒有那些世家公子的傲氣,倒是跟這司徒少華很是投緣。
賈璉前身其實真要說不爭氣,也並非如此。至少在記憶中,賈璉對這個司徒少華還是十分看重。另外其結交的狐朋狗友也甚是奇妙。雖大都紈絝之輩,但是父輩大都是朝堂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身份不言而喻,不是嫡子也是家族中深受寵愛的任務。
賈璉對這些人脈經營十分上心,撇開最下乘的攀炎附勢,他更趨向於水到渠成的投其所好。所以口碑雖說在老的一輩中不甚悅耳,在小的一輩中其實甚是不錯。
賈蓉經常跟著賈璉廝混,並且常常願意去當這個冤大頭,也有這個原因。
“是有這回事,婚期定了來年三月十八,屆時也邀你們來頑。”
賈蓉挑眉,臉上喜難自禁。
當日他救王熙鳳的時候可是見過那位的容貌的。
一雙丹鳳三角眼、兩彎柳葉吊梢眉,身量苗條,體格風騷,粉面含春威不露,出水芙蓉媚上身。
加上那日因為恐慌,王熙鳳眉眼間又多了幾分怯懦,更是讓賈蓉牽腸掛,恨不得早日娶回家抱在懷裡好生疼愛一番。
司徒少華見狀好笑,指著賈蓉朝旁邊的賈璉開口。
“喲,這莫非還是一個絕色,你看看他那樣子。”
賈璉隻笑笑,並不多言。
腦海裡又想起隻一面之緣的秦可卿來。
反正他是覺得他的可卿比那個潑婦好看得多。
一乾人等說說笑笑,才到街頭,就遠遠的看到茶肆門口圍了一大堆的人。
“喲,這是幹嘛,來喝個酒竟然還有熱鬧瞧?”
這些紈絝子弟平日裡無所事事,除了鬥雞比馬,最喜歡的就是湊熱鬧,哪裡熱鬧就往哪裡湊。
幾人來了興致,手中的皮鞭狠狠一甩,人群中自動讓出讓出一條道兒來。
“冷掌櫃, 白紙黑字明擺著的。難道您還想抵賴不成。”
一把折扇,一抹冷笑,尹善治眸子輕蔑。
若這家店真是什麽善人,或許他還會受些良心的譴責。但是從他第一次來,就曉得這家八成就是個黑店了。
所以現在他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我。
“哼,到底怎麽樣公子清楚,又何必做出這幅樣子。”
臉上不屑,冷子興看著尹善治的眸子滿是嘲諷。
“我看公子談吐不凡,衣裳不菲,向來也不是這般眼皮子淺的人。怎的來之前沒有好好打聽清楚,這家鋪子的大門往哪兒開,你進來可會不會折了壽。”
當前兩步,冷子興眸子微眯
“你拿兩副假畫來我堂堂國公府鋪子招搖撞騙,現在竟然還敢送上門來!”
嘴角輕揚,尹善治莞爾。
又從懷裡取出兩張紙讓尹浩托了展示給眾人。
“這位小掌櫃不是那日接待我的那位,不去你去請你們當家的出來。
當日我送這第一副畫來的時候,可是說清楚了是贗品,你們才收的。而且這裡又已經明明白白的寫了贗品二字的。
而這第二副畫更別說了,都是寫得清清楚楚。莫不是你這典當行店大欺客,仗著身後有國公府罩著,就想要為非作歹?”
字字鏗鏘,尹善治眸子不經意看到不遠處高高坐在馬上的賈璉,心裡更定。
“再則,今日我來也不是砸店或是其他,只是想要贖回我這幅《富春山居圖》,掌櫃的你管真的假的,隻管給我便是,卻不知現在咄咄逼人,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