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賈珍這樣的色中餓鬼,尋常溫柔配合的小娘子已經不是那麽的討他歡心,反而王熙鳳這種別具一格的烈性、加上又是自己的兒媳婦,所以很是惹他心癢。
看著面前小綿羊一般驚恐的獵物,賈珍舌頭不由自主的舔一下自己嘴唇,不慌不忙、志在必得的朝王熙鳳走來。
如今整個院子空無一人,王熙鳳就如他囊腫之物一般,所以賈珍很是得意。一邊淫笑一邊盡情欣賞對方臉上那種驚恐到崩潰的表情,賈珍心裡十分變態的一陣陣興奮。
“哈哈哈,小美人,你叫吧,盡情的叫,反正外頭沒人。”
猥瑣的搓了搓手,賈珍意味深長的看向王熙鳳。
“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要太大聲,否則招來別的什麽人,浸豬籠的可還是你。”
王熙鳳之前的聲音並不大,一方面是因為她想要喊寶珠進來,一方面是她不想有外人進來。
就如賈珍所言,這個時代的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即便因為王熙鳳的呼救,讓人發現賈珍對她圖謀不軌,即使獲救了,她也同樣沒有好結果。
驚恐的退後,絕望漸漸湧上心頭,王熙鳳又徒勞的叫了幾聲寶珠。退到牆根兒,王熙鳳美麗的眸子已經沾染上幾分血色,見還是沒人進來,知道恐怕賈珍說的是真的,驚懼交加,反而腦子清醒幾分。
又見賈珍跟前兩次相比神智清楚,而且沒有聞到酒味,便強製讓自己振作起來,盯著賈珍的眼睛,想著是不是可以轉移一下他的視線。
“公公可是要看囡囡,可惜因為明天洗三,婆婆抱到你們院子去了,我叔父奉旨查邊雖然明日不能親到,但是我嬸嬸還是會來的,公公不如回去準備準備。”
嘴角勉強勾了勾,王熙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的僵硬和懦弱,話裡又將王子騰搬了出來。
可惜王熙鳳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而且因為懷孕,王熙鳳原本窈窕的身材變得豐滿,又因為漲奶,上圍出奇的高挺,雲鬢半偏、雙腮粉紅、杏眼含霧。
賈珍越看越喜歡,精蟲上腦,對王子騰也就沒有那麽在乎了。
再一則,如果今天他得手,王熙鳳是個女子,這種事情鬧開了對她沒有好處,他不信王熙鳳會將事情嚷嚷得人盡皆知。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床前,見賈珍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王熙鳳骨子裡的凶狠被激發出來,眸子狠戾的瞪著賈珍,已經做好只要賈珍敢撲上來,她就拚命將他眼珠子挖出來!!
千鈞一發,王熙鳳都已經將手指握成爪狀,外頭突然傳來一個咳嗽聲。
“咳咳,蓉哥兒、蓉哥兒?”
如聞天籟,王熙鳳臉上顯出希翼,連忙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帶著哭腔的揚聲開口。
“在!璉叔、在!勞您煩神,到隔壁廂房幫我叫一下我的丫頭過來可好?”
說完深吸一口氣,王熙鳳低頭咽了咽口水,使勁兒將已經到了眼眶的淚水咽回去、不讓自己在賈珍面前露怯。
等情緒稍穩,然後又緩緩抬頭,媚眼如絲、巧笑嫣然。
“死鬼,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只是你也太心急了些,如今我可才生了孩子,做不得那事兒。”
聲音魅惑誘人,帶著一股子夠人奪魄的味道。
賈珍原本被賈璉的聲音嚇了一跳,正琢磨著是走是留,冷不丁見王熙鳳嬌媚誘人的開口,一時有些發愣。
嗔怪的斜睨賈珍一眼,王熙鳳撒嬌似的伸手將近在咫尺的賈珍一推,語氣嬌嗔的開口。
“說你呢,發什麽呆,猴急什麽呀,左右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你且先忍著,等我身上好了,我自去找你,不然就這樣大白天的來我屋子,你是我公公,若是被人看見了,難道你還真讓我去死?!”說到後面王熙鳳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意,手上又是幾分力氣,朝著賈珍狠狠一推,後者沒有準備,還真就被推了個踉蹌。
“哎!”
嘴角重新掛起淫蕩的笑,賈珍若是剛才不知道王熙鳳什麽意思,現在卻是了解了,低頭摸了摸被王熙鳳推的地方,賈珍狠狠吸了吸,然後指著王熙鳳小聲開口。
“你個磨人的小妖精!”
王熙鳳聞言將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扔,又作出從前對付賈蓉時候的跋扈。
“死鬼你還不快滾,真想老娘死,老娘就跟你同歸於盡!”
狠狠的瞪眼,王熙鳳坐在床上雙手叉腰,眼神凶狠中帶著纏綿。
“鳳丫頭,可是一個叫瑞珠的小丫頭啊,她說她身上有些不舒服,現在正躺著呢,怪可憐的,不如你要做什麽,我進來吧。”
外頭賈璉的聲音再次響起,賈珍雖然沒有得手,但王熙鳳這般態度,讓他心裡十分興奮,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頭,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門口賈璉懶懶的斜依在柱子上,見賈珍出來,一邊迎上去一邊狀似埋怨的開口。
“原來是珍大哥啊,你和蓉哥兒在裡頭吧,看鳳丫頭的吧,蓉哥兒這譜擺得也夠大的,連我這個叔叔來了都不迎接一下。”
“哈哈,沒有......”
有些尷尬和心虛,賈珍掩飾性的乾笑兩聲,正想解釋什麽,賈璉隨後又轉頭作恍然大悟狀。
“噢,對,陪媳婦嘛,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鳳丫頭昨天剛為他生了女兒,把我這個叔叔排在後頭也是應該的。”
說著往門口走兩步,一副要進屋的樣子,嚇得賈珍臉上一緊,賈璉冷哼一聲,不露聲色的露出鄙夷之色,又恍然大悟般開口。
“噢~對了,老太太他們去珍大哥院子了,好像是為了明日小囡囡的洗三宴,不如我還是跟珍大哥一起回去看看吧。”
賈珍原本是怕賈璉直接橫衝直撞的進屋去,見他沒那個意思,自然樂意。
畢竟賈蓉有沒有在裡頭,他再清楚不過了。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並不低,又因為賈珍沒有關門,所以裡頭的王熙鳳聽得一清二楚。
心裡惴惴不安的又等良久,外頭再沒有聲響,王熙鳳這才急忙有些踉蹌的拖著虛弱的身子下床,又艱難的走到門口。
整個院子沒有一點兒聲音,賈璉賈珍已經不在,王熙鳳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一半,連忙慌亂又迅速的將門關上,又用門栓死死的別起來,這才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後背一陣陣發涼,雙手無捂嘴、哭得無聲無息。
這一次,她感激賈璉,真的感激。
如果不是賈璉的出現,她不知道憑借自己如今這幅身子,今天要怎樣才能逃過賈珍的魔爪。
雖然剛才她已經下定決心,只要賈珍敢動她,她就拚著魚死網破,要將那個老不死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但賈璉的到來卻是幾乎算得上救了她命的。
另一邊,賈璉和賈珍有一搭沒一搭的一邊聊一邊往院子去,兩個人都是話裡有話,心思各異。
賈珍幾次拐彎抹角的詢問賈璉剛才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賈璉則是詢問賈珍王熙鳳可好些之類。
其實剛才發生的一切,賈璉都看到了的。賈璉從剛才王熙鳳第二次叫瑞珠的時候就到的,他原本想著賈母她們過來肯定是到王熙鳳的院子看小囡囡,誰知道過來了後,王熙鳳院子裡頭竟然空無一人,又見王熙鳳住的屋子房門大開的,便以為眾人在裡頭,沒想到剛進門就聽到賈珍那句小美人......再然後他躲在外間悄悄探頭,就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
他之所以沒有當場出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畢竟這種事情並不光彩,若是沒有人知道還好說,若是被人發現了,哪怕是還沒有成事、沒有風言風語,有的女子也過不了自己那關,更遑論王熙鳳才生了孩子,產後抑鬱症這玩意兒,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賈璉這才佯裝來找賈蓉,故意大聲喊了幾聲,讓賈珍投鼠忌器。至於後來王熙鳳讓他找人的,他壓根就沒動。
開什麽玩笑,他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整個院子一個人都沒有,要是有人不早就出來了。
所以他依舊躲在旁邊的屋子,冷眼看著裡頭的情景,也是為了以防賈珍不管不顧。
那時候若是賈珍連外人都不顧及,他也就只能衝出去了。
畢竟王熙鳳也是薄命司上頭的人,而且估計還是警幻的死對頭。
也是因此,賈璉沒有錯過王熙鳳最後幾句話。
那番話,如果他沒有記錯,王熙鳳對當初的賈瑞也說過的。
之前賈珍有段時間生病,賈璉就猜測是不是王熙鳳的手筆,本來他都以為賈珍跟賈瑞一樣要死的,誰知道最後竟然又恢復了,只是很快也傳出了王熙鳳懷孕的消息。
所以賈璉以為只是自己想多了,
之後這件事賈璉很快就忘了,但也從來沒有想過王熙鳳會在賈珍手上吃虧。
畢竟不管是後世紅樓中也好,此前王熙鳳掌管寧國府也好,她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和手段是不容忽視的。
所以賈璉是當真萬萬沒想到賈珍竟然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自己兒子的臥室,而且兒媳婦昨天才為他寧國府生了一個女孩,他竟然就如此急不可耐的要乘人之危!
這種人已經不僅僅是禽獸能夠形容得了的了,禽獸不如賈璉都覺得不夠貼切。
所以賈璉已經默默在之前就選定的架空賈珍和弄死賈珍之間,選擇了弄死賈珍。
這種變態禍害,活著實在太讓人惡心了。
等到賈珍院子,小囡囡已經睡著,讓奶母抱了下去。賈璉心裡有事情,匆匆跟賈母請安,隻說自己院子裡有些事要秦可卿處理,要她現在回去。
賈母聞言面色如常,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還特意讓叮囑賈璉領著秦可卿往涼爽的地方走,然後才慈祥的讓兩人離開。
賈璉見狀雖然心裡疑惑,但既然人家要演,他也就奉陪到底,恭恭敬敬的應了,然後拉著秦可卿回了院子。
“二爺這麽急的把我找來,可是為了何事?”
秦可卿不知究底,真當賈璉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便疑惑的開口。
賈璉不過是因為之前賈母的神色不放心罷了,哪裡又真有什麽事情,倒是有心想將之前看到王熙鳳的事情說了,又覺得不太好,便只能笑著說因為想到一個好東西,想跟她分享分享。便拉了秦可卿去書房,紅袖添香的,將之前想到要做的手搖風扇大致畫了出來。
寧國府那頭,寶珠瑞珠送完衣服回去,順手準備摘幾朵蓮蓬,卻是看到英兒正帶著幾個小丫頭玩兒高興。
“屋子裡頭可還有人伺候?”
心道不好,瑞珠連忙朝寶珠開口,後者也顧不得蓮蓬了,拉起瑞珠就往院子裡麻利的去。
小囡囡因為早產,王熙鳳還沒有安排好照顧的人,所以臨時從自己的人手中調任了幾個,這次尤氏帶著人走,王熙鳳不放心,伺候小囡囡那幾個也是一並跟了過去的,所以這次除了她們兩個和英兒三個大丫頭,就剩下和英兒玩兒的那幾個小丫頭了。
兩個人緊趕慢趕,終於到了院子,果然空無一人,寶珠三步並做兩步的迅速準備進屋,這才發現原本虛掩的房門關得緊緊實實。
“奶奶?奶奶可是醒了?”
小心翼翼的開口,寶珠有些忐忑的咽了咽口水。
自從那次賈珍想要對王熙鳳圖謀不軌被寶珠阻止後,王熙鳳每天都會做噩夢,生完小囡囡又沒有睡好,所以精神狀況一直都不太穩定,英兒和小丫頭們挨了不少排頭,寶珠有些怕。
畢竟這次的事情是她疏忽了,若是王熙鳳果真想要追究,她怕是首當其衝。
瑞珠這些天幾乎算是天天被王熙鳳呵斥,心裡更是驚慌。
兩個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正想著待會兒該是求饒還是什麽,冷不防“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王熙鳳雙眼紅腫、臉色蒼白的倚在門上,眸子裡頭滿是猙獰。
“你們剛才在哪兒!”
……
“這麽說,你們兩個剛才都是去了那邊院子?”
被寶珠瑞珠重新扶到床上靠著, 王熙鳳目光灼灼的看著面前的兩人。
寶珠瑞珠這時候早嚇得不知所措,哪裡敢掰扯其他的,隻一五一十說了事情的原委,然後站定,大氣都不敢出。
剛才王熙鳳在門口的眼神實在太恐怖了,雖然沒有罵人,但是那種氣場,無端讓人身上起雞皮疙瘩。
兩個人的神色王熙鳳看在眼裡,綜合平日瑞珠寶珠的習性,王熙鳳知道兩個人沒有說謊,心裡的憤怒便更甚了些。
這邊前腳走,那邊賈珍就出現,這也太巧合了些,而且偌大一個院子,竟然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難道全部都是巧合?
王熙鳳被賈珍幾次三番騷擾,而且次次都是因為身邊沒人,心裡以為是有人跟賈珍狼狽為奸,便十分氣憤。
同時想到之前賈珍要侮辱她時及時出現的賈璉,還有賈璉那句瑞珠不舒服,讓她心裡更是波濤洶湧。
按照瑞珠寶珠的說法,那時候兩人分明才去送衣服,又哪裡冒出來個瑞珠?
那麽這樣一來,賈璉那時候喊的那句話,就暴露了賈璉當時的處境。
他看到了。
緊緊咬住嘴唇,王熙鳳鼻子酸澀得厲害。
她是一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賈璉當時那個舉動是為什麽。
所以這才更是讓她心裡難受。
畢竟因為之前王夫人的關系,王熙鳳對榮國府長房實在算不得什麽和睦。
平時看見縱然也是要持晚輩禮請安問好什麽的,但王熙鳳心裡從來就沒有放下過當初的事情。
畢竟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不管是賈赦接酒裝瘋也好、後來賈璉替父請命也罷,都是十分羞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