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許氏見到許仙,驚喜的喊了一聲。
許仙對著許氏點點頭,“姐。我回來了……”拉著白素貞上前兩步,“這是白素貞……”
許仙還沒有說完,許氏就拉起了白素貞的手,眼睛都在放光,“好俊的姑娘,來來來,坐下來,喝茶。”
許氏的過於熱情讓白素貞有些不知所措,許仙眯眯眼睛,就看向了李公甫,李公甫連忙舉起了雙手,表示自己很無辜,“我昨天就說你回來了,暫住在白姑娘家,剩下的什麽都沒有說……”
許氏聞言便起身拽著許仙坐下來,“說了又能怎麽樣,那是你姐夫,你還能殺了他不成?再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誰說要結婚了?!”許仙差點沒有跳起來。
許氏一把按在許仙腦袋上,“你是我弟弟,你想什麽,我還不知道?!”說完許氏就把頭轉向了白素貞,“白姑娘你是不知道,我這弟弟,以前跟姑娘說句話都臉紅半天,我當時都擔心他娶不了媳婦,現在好了!”
白素貞聞言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許氏裡裡外外的意思誰還聽不明白。
許仙見白素貞不好意思了,臉上的笑意也蕩漾開來,要是現在結婚,倒是了了自己一樁心願。
許氏和白素貞聊了一句,忽而臉色一變,懊惱的拍了下大腿,“哎呀,我怎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許氏有些為難的看了白素貞一眼,“白姑娘,有件事情我得告訴你,我父親在許仙小的時候,給他許下了一門親事……”
“我怎麽不知道?!”許仙一聽就炸了毛,直接背過身去,斬釘截鐵的說道,“除了白素貞我誰也不娶!”
“我也沒有讓你娶啊!”許氏白了許仙一眼,回頭一看白素貞臉色也有些蒼白,自然是知道是誤會了,“白姑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別嫌棄許仙。”
“當時親事是定下來了,可是那位姑娘嫌棄許仙太文弱,執意就退了婚,白姑娘,我這弟弟是不怎麽樣,但是他心腸是好的……”
許仙連忙把許氏拉到一邊,“姐,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還有,我怎麽就不怎麽樣了,我一個大好男兒,這哪家的姑娘看不上我,她丫的是瞎了嗎……”
白素貞看著許仙和許氏據理力爭,不由得笑了出來,起身走到許仙身邊,伸手牽起許仙的手,“他雖然有萬般的不好,我也認定了。”
許仙低頭看著白素貞的眼睛,滿是驚喜,這是白素貞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以前的白素貞雖然對自己很好,很特殊,但是這樣承認,卻是第一次。
“你做好決定了?”許仙輕聲問道,“這可是在我姐姐面前,這可是一輩子的決定。”
“你要是負了我怎麽辦?”
許仙笑了笑,心頭隻余激動和幸福,閉了下眼睛,牽著白素貞的手走到堂外,撩起衣服下擺,雙膝跪地。
許仙抽出腰間的鳴鴻刀,在左手一劃,頓時血液便滴在地上,用刀拄著地面,許仙抬起流血的左手三根手指。
“皇天在上,厚土為鑒,我,許仙今日以血為誓,今生唯白素貞不娶,此生此世,獨愛她一人!若違此誓,惡鬼噬魂,天狗噬血!”
“許仙!你這是幹什麽?!”許氏聞言大驚,她可沒有打算讓自己弟弟隻娶一個女人。
許仙回頭看了許氏一眼,才知道自己剛才的誓言尚有漏洞,“今生今世,我許仙隻娶白素貞一人,若有她人,便讓我與其之子孫,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這是許仙能想到最狠厲的誓言了。
“三界之內,誰敢攔我實現誓言,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轟隆!’許仙這一句說完,剛剛還是晴朗的天空忽而雷聲大作,烏雲滿天,閃電交互,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雨水衝刷了許仙身下的血液,打的他和白素貞渾身濕漉,許仙起身收回鳴鴻刀,看著白素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父母,如今這誓言,便當這父母之命了。”
白素貞定定的看著許仙,她知道,她做對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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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坐在窗前,看著突然變幻的天色,神情複雜,天地如此異變,唯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許仙真的觸動了天地的禁忌。
小青一邊為白素貞高興,一邊也為她擔心,高興的是許仙如此的勇敢,擔心的是當年的許仙並沒有許下這等誓言,卻也惹來了一堆麻煩,如今豈不是更加麻煩。
雷峰塔。
法海站在寺廟門口,看著天色變換,臉色也在變換。
“法海。”
法海聞言轉身行禮,“掌門師叔。”
正遠方丈的胡子已經白了,但是精神狀態很是飽滿。
正遠也注意到了天色的無常,但是同樣的,他也注意到了法海的異常。
“法海,修道之難,在於放下,恍惚幾百年,如此執著,何必呢?”正遠伸手接了接外面的大雨,“不如讓一切遠去。”
“方丈,人妖本殊途,當年祖師既然能騙的許仙助他將白素貞壓在這雷峰塔下,那麽我也能。”
“法海,你既然已經說是‘騙’,那便是錯了,何必一錯再錯?!”
“方正,愛情本是虛幻,那是神佛降在人間的心魔,許仙佛緣頗深,若是貧僧能助其看透愛情,成就大道,貧僧自是大功德!”
正遠看著法海,歎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複雜的看了法海一眼,他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不對勁就在法海太年輕了。
往代的法海見到白素貞的時候多是已經中年,甚至是晚年,唯有這一代的法海,因為他的師傅突然暴斃,所以他如此年輕便承了衣缽。
年輕,代表著修為尚淺……也代表著難以承受誘惑……
正遠看著法海遙望山下,喊了聲佛號,法海想幫助許仙克服愛的心魔,卻不知道這心魔早已經在他心中滋生。
“法海,你因觸犯寺規,現罰你面壁思過一個月,去戒律寺領罰吧!”
法海聞言愕然的看向了正遠,卻見正遠面色嚴肅的看了他一眼,“還不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