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等人大驚,紛紛策馬護在許仙身前,繡春刀已然出鞘,警惕的看著飛快接近己方的大隊人馬。
“大人,我們護著你先走!”孫海死死擋在許仙身前,胯下的駿馬不安的走動。
許仙搖了搖頭,“你們都留在這裡,我怎麽能走?!”
“大人,他們配有弓箭,而且似乎都著了甲,來者不善……”
許仙伸了伸手掌,語氣堅定,“既然來者不善,我又怎麽能獨自一個人離去,不必再勸我,大不了就是一死!”
一夾馬腹許仙衝到最前,一把拔出繡春刀,死死的盯著前方塵土飛揚中最先的一個壯漢。
阿福的身體隨著馬匹上下顛簸,看著一個較為瘦弱的書生衝到了最前,眼睛就眯了起來,什麽時候錦衣衛竟讓一個書生當領頭的了?
許仙舉著長刀,刀尖上揚,“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阿福聞言冷笑一聲,手中弓箭再次張開,一箭向著許仙射去。
許仙大驚策馬後退已然不可能,箭頭劃破空氣聲音在許仙耳邊炸響,但是預料的疼痛卻沒有從身上傳來,再定睛一看,那支鐵箭正正好好的插在距離自己馬頭不過一米的地面上。
而那壯漢正馬速不停的向自己衝來。
孫海等人下意識的再次湧到許仙身前,孫海高舉長刀,大喝一聲,“保護總旗!”
“保護總旗!”眾人大喝一聲,小小的山坡上頓時殺氣騰騰。
阿福冷笑一聲,就憑這幾個人,想要攔住自己?也不知那書生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這麽多人肯擋在他前面,倒要抓來問問。
“姐姐,你聽到沒有,好像對面有人叫什麽‘總旗’?!”
總旗?景王眼睛一抬,便問道,“小青姑娘,那總旗是不是姓許啊?”
小青聞言想了一下,“沒聽見姓什麽。”
景王點點頭,摸了下短須,輕聲自語,“這要是許仙,就有意思了。”
白素貞在聽到許仙這個名字的時候看了景王一眼,自從自己救了這個景王一命之後,他就一直跟著自己,在白素貞的印象裡,這個景王可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事情心有波瀾,不過剛才他在說許仙的時候,眼神裡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個許仙是何人?
孫海額頭上已經有了緊張的冷汗,直覺告訴他,自己這方十個人全部是這個壯漢的對手,看來今天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不行,就算是死,也要把許總旗安全送走。
阿福見自己都要衝到他們身前了卻無一人向後退,心中有了一絲敬佩之意,但是手下卻不見一絲的停頓。
就在雙方就要交手的時候,卻聽空中一聲大喝,“住手!”
阿福聞言沒有去管,下一刻便猛地勒住了馬匹,胯下的駿馬像是見了老虎一般,竟然十分驚慌失措,失控了起來。
阿福死死的拽著馬韁,不論後退還是轉向,馬匹都不動,阿福大怒,用盡力氣想要把馬匹拽動,卻不料馬匹吃痛,竟然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阿福便也狼狽的從馬上摔落。
大怒的阿福一個翻滾就站起身來,猛地拔出腰間長刀,剛邁出一步,眼前竟然飛過一個白色的物體,那白色物體擦著阿福的鼻梁而過,直直的插進了旁邊的山坡上,再一看,竟然是一柄菜刀。
“兄弟一看就是好手,何必和這些年輕人置氣,不如和我試試?!”
許仙一聽這聲音,策馬撥開人群,驚喜的大喊,“水牛!”
水牛踏著大步走到阿福和許仙中間,衝著許仙笑笑,便轉身對著阿福說道,“我這位許仙兄弟,乃是龍潭縣的總旗,到錢塘是有公務,不知道兄弟身後是哪位高人,還請看在錦衣衛百戶楊建成的面子上,高抬貴手。”
看楊建成的面子?許仙臉上一抽,隻得無奈的接受水牛的話,不得不說,楊建成的名字在南直隸還是好用的。
“阿福!不得無禮!”
光顧著看眼前的壯漢,身後的車隊卻不知道何時竟然停下來了,只見精美的馬車車簾從內被人挑起,一個錦衣留著短須的男子緩緩從馬車走下來。
車隊兩旁的侍衛紛紛下馬行禮。
男子手執折扇走向前來,阿福不顧身上狼狽,回身便跪下,“王爺。”
男子微微點頭,目光直直落在許仙身上,“想必這位就是許仙,許總旗了。”
許仙深吸一口氣,下馬披風一甩單膝跪地,“龍潭縣總旗許仙,見過景王!”
朱載圳看了許仙好一會兒才說道,“許總旗請起吧。”
“謝王爺!”
“沒想到許總旗麾下還有這等英雄。”朱載圳指了下水牛,“果然高手在民間啊!”
許仙拱手說道,“王爺說笑了,這不過是在下的朋友……”
“哎,許總旗不必過謙,許總旗在龍潭縣的事跡,本王早有耳聞, 許總旗雖然年輕,但是這手段確實令人讚歎。”朱載圳歎了口氣,“可惜本王麾下,卻無許總旗這般的人物啊!”
許仙笑笑,剛要說不敢,就聽朱載圳上一句話連氣都沒喘直接問道,“許總旗到錢塘可是有公務?不知可否讓本王聽聽?”
“王爺,楊建成楊百戶要在下送一封公文到錢塘百戶手裡。”
“哦?那可否將這公文拿給本王看看?”
“這……”許仙猶豫了一下,“恐怕屬下恕難從命。”
“放肆!”阿福猛地上前一步,“就算你不給,王爺也看的到,要你拿,是你的榮幸。”
許仙聞言臉色也冷了下來,朱載圳都沒說話,你個狗腿子叫喚個屁,“既然王爺能看得到,在下又何必給?!”許仙對著景王拱拱手,“在下職責在身,請王爺見諒。”
朱載圳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說道,“是本王唐突了,既然許總旗職責在身,本王就不打擾許總旗了。”
許仙行了一禮,“謝王爺,屬下告退了!”
起身上馬,直接撥轉馬頭,“我們走!”
水牛翻身跳上許氏的馬車,一巴掌就拍在馬屁股上,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妙。
許仙一樣馬鞭,馬蹄踏地,揚起一片塵土,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看著許仙走遠,朱載圳也回了自己的馬車,上了馬車,小青就問道,“景王爺,你怎麽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朱載圳笑了笑,“山水有相逢。”接著朱載圳又是一句自語,“許仙,許漢文,你逃不出本王的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