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認識蘇明,最吃驚的不是在座的二代們,而是錢錢。
她楞了一下,才道,“你們認識?”
“認識啊,”吳宇笑道,“昨晚還一起吃飯來著。”又問蘇明,“你嫂子呢?沒事兒吧?”
大家的表情各異,吳哥喜歡人妻這事兒大家都是知道的,但當著人小叔子的面兒當面問,還真是頭一次見。
蘇明倒沒覺得他這話有些不對,早上韓沫兒從吳宇那裡回來後,眼睛就一直紅腫著,韓沫兒又不打算說,本來蘇明還計劃著回去問一下吳宇的,誰想在這兒給遇到了。
於是他笑了笑,“回家了……,她……那是怎麽了?”
“沒事兒,”吳宇擺擺手,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我一會兒過去看看她去。”
蘇明都能聽到大家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都對他鄙夷起來,這就是個軟蛋,嫂子被人玩弄,都能笑臉相迎,錢錢臉色更是難看,覺得男票給自己丟了人,臉色一下子漲紅,她指著蘇明的鼻子道,“蘇明,我看不起你。”
蘇明莫名其妙,“錢錢,你在說什麽啊?”
吳宇這才看出來,蘇明竟然是錢錢的男朋友,見她這樣說,拿出老大哥的姿態來,“錢錢,怎麽動不動就發大小姐的脾氣呢?”
“還不是因為你?你整天就不能乾點兒有意義的事兒,盡惦記別人嫂子做什麽?”錢錢覺得委屈極了,男票第一次和自己的朋友們見面就這一副窩囊相,連累著自己都跟著丟人,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對蘇明說道,“蘇明,我看不起你,我們完了……”
“說什麽呢?”吳宇這才明白敢情問題在自己這兒呢,於是說道,“蘇明嫂子早上去我那兒,遇到點事情,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嘛,怎麽就……臥槽,你們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是什麽意思?”吳宇本來還打算解釋一下的,見大家都嫌棄地看著他,登時跳起來,“蜜汁肉,還有你,嚴志高,富妮兒,你也這樣看我?”
富妮兒道,“你吳大少爺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可都是一清二楚的,”又對蘇明道,“蘇明,不怪錢錢看不起你,我都看不起你。”
“蘇明是蘇望的弟弟,”吳宇越描越黑,叫道,“早上韓沫兒去我那兒的時候遇到了……算了,和你們解釋不清楚。”
“三哥是你哥?”錢錢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三哥,”蘇明說道,“我跟你說過的啊,我排行老四,下面還有一個小五。”
“那你也沒告我說他叫蘇望啊,”錢錢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笑道,“你不是說他做酒水代理的嗎?”
“我媽是這樣跟我說的啊,”蘇明道,“我又不關注這些。”
向錢看這時看著他問,“蘇望真是你的三哥?親的?”
“堂的,”蘇明知道他是錢錢的親哥,又重新解釋了一遍,“我們爺爺是親兄弟,兄弟裡他排行老三,我老四。”
錢錢知道自己哥哥打著什麽樣的主意,忙道,“他家跟蘇望家住前後院兒,關系很近的……”
李小二這是端面過來,問,“你是三哥弟弟?”見蘇明點頭,李小二笑道,“還想吃點兒什麽,我請了。”
富妮兒道,“小二哥,你不厚道啊,我們這麽捧場,也不見你送我們一碟小菜的。”
“好吧,今天大夥兒都免單……怎麽不見你哥過來啊?”
“前兩天就回中都了,不過我昨天過來就沒見到他。”
吳宇心道,肯定是跑去見左心水那個小明星去了,大家也都這麽想,心照不宣地沒再多問,而是熱情地招呼著蘇明吃飯,嘗嘗小二哥這網紅店的味道到底配不配得上國字號。
。。。
韓沫兒沒有回錦繡紫宸,而是回了位於奧林匹克花園自己的家,然後整整一天她都坐在沙發上抱著母親與自己的合影發著呆。
幾年不見,他竟然老成了那個樣子。
記憶中那個男人畢竟是模糊的,在韓沫兒成人後,她只見過蘇達兩次,一次是在母親的葬禮上,另一次則是《中都商業晚報》頭版頭條,看到的是他的照片。但聽說他的名字則相對早一些,就是母親賣出的第一份保險,那時候韓沫兒母親賣了一份一千萬的大單,拿到了近百萬的獎金。而購買保險的人,就是蘇達。
也就是報紙上第一次確切地看到蘇達的模樣的時候,韓沫兒才確定,他就是自己父親。
韓沫兒從小到大就沒有恨過自己的父親,這與母親一直教育有關。但是她卻決定永遠不再原諒那個男人,不為從小到大沒有露過一面,只為了在母親身患絕症下,自己無依無靠下,沒有一個男人站出來為母女倆遮風擋雨,讓母親在渾身疼痛下死去。
晚上六點多,天早已黑了下來,外面的燈光照射進來,微微能夠看到母親的輪廓,茶幾上的電話屏幕突然閃了幾下,一下子照亮了房間,來電是個陌生號,她有種預感,一定是他打來的,電話屏一直閃著,直到最後自動掛斷,房間重新在黑暗中沉寂下來,電話連續響了三次最後一次響過後,韓沫兒長出一口氣,珍而重之地把與母親的合影擺好,對著照片微微一笑,“媽,我再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再打電話過來,我就去見他,好不好?……”
她的話音剛落,電話再一次地想起,韓沫兒拿起手機一看,眼淚又一次地落下,“是您讓他打的嗎……”
電話接起來,韓沫兒平靜地說道,“我是韓沫兒。”
“沫兒,我是蘇達,我們能見個面嗎?”電話裡,蘇達小心地問道,好像生怕她拒絕一般,忙道,“有些事情,我想當面跟你解釋一下。”
“奧林匹克花園對面有一家阿離烤魚,你去那兒吧。”韓沫兒透過窗戶看看遠處的招牌。
“我就在奧林匹克花園附近,很快就到。”蘇達的語氣一下子輕松下來,“最多二十分鍾。”
韓沫兒這才想起胡中石家就在奧林匹克花園住,蘇達既然與胡中石在一起,應該就在附近。
給阿離烤魚打電話訂了包間後,韓沫兒對著母親的照片笑了笑,“您放心,我這就見他……”
柴老板見韓沫兒進來,忙笑道,“韓小姐,您可是很久沒過來了。”
韓沫兒對他微微笑笑,“搬家了,有些遠,就不常回來了。待會兒有個蘇先生要過來,叫他直接上去就行。”
柴老板笑道,“好勒,樓上請……”
蘇達過來的要比想象中的快,韓沫兒剛坐下,包房門就被敲響,然後蘇達神色尷尬地進來,後背微駝著,對她笑笑,“沫兒……”
“坐吧,”韓沫兒替他倒了水,“這家的烤魚味道不錯的。”
蘇達坐下不知想著什麽,只是盯著面前的水杯看,一句話也不說。
韓沫兒繼續說道,“我從小就愛吃魚,每周五的晚上,母親都做給我吃,鯉魚草魚的刺多肉柴,她就買羅非魚,雖然價格稍貴了一些,但是刺少,我也愛吃。”
“母親開資當天,就會做鱸魚給我吃,鱸魚一斤二十多,她專撿小的買,她說,她河鮮過敏,不敢吃……”
蘇達勞累縱橫,嘴唇抖動著,“你跟你媽的愛好一樣,都愛吃魚。”
韓沫兒任眼淚流下,也不擦拭,就像沒聽到他的說話,繼續著,“後來,我考上了中師大,她就辭了工作跟著一起來了,為了方便照顧我,我知道,母親還有一個原因……”
“是為了找我,”蘇達看向她,“你媽在報紙上看到我離了婚,就陪著你一起來了,她當時就見過我了,不過後來你說不想見我,我就一直沒有出現。”
“從小到大,母親一直在教育我,叫我不要記恨你,你也有你的苦衷,她一直都在替你解釋著,只是這些與我何乾?與母親何乾?”韓沫兒的視線重新找回焦點, 抬頭看著蘇達,“不過我從來沒有記恨過你,真的,我只是覺得我的生活很平靜,不希望被人打擾,僅此而已。”
“他們說你攜款潛逃,其實不是,你是從母親那裡買了一份天價保險,對不對?”
蘇達低著頭,“我給錢,她不要,於是我隻好為自己買了一份保險。”
“我知道,那些錢是你貸的款,用來生產的對吧?”
“還有幾家4S店的保證金和後備金,”蘇達苦笑著說道,“本來以為她能拿到三百萬的提成的,誰想卻隻拿了不到一百萬……”
“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但是,今天我跟母親說了一天的話,突然想起她臨終的時候說過,她不希望我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所以,你打電話,我就出來了。”
“沫兒,對不起……”
這時烤魚上來了,等服務員出去後,韓沫兒拿起筷子,微微一笑,說道,“吃飯吧,這是我最愛吃的鱸魚……我請客。”頓了頓,又道,“母親拿到那筆獎金後,就帶著我來到這家阿離烤魚,也在這個包房,也是點的這道菜,當時她就坐在我這個位置,而我則緊挨著她……你說這個飯店的名字是不是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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