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蘇望剛把李援朝地址發給谷雨,就接到了裝修公司的電話,昨天他剛在對方公司網站上谘詢了一下留了電話,今天一早對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蘇望聽對方聲音耳熟,也沒多想,兩人約定十點半在南湖邊上的世紀佳緣門口見面。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甲殼蟲送修後,蘇望就打車趕到南湖,遠遠地他就看到一個熟人。等車停下後還不等結帳,就對站在門口的人喊道,“鹿社長,這兒!”
鹿冶見是他,高興地跑過來,“我靠,你怎麽跑這兒了?”
鹿冶高蘇望一屆,是系裡國畫社的社長,當初因為盧雨鈴喜歡國畫,蘇望也就跟著加入了國畫社,兩人一起喝過幾次酒,關系還算不錯。
鹿冶長相清秀,黃金標準一米八二的身高,加上文藝青年的憂鬱氣質,在學校裡很得女生的喜歡,是中大有名的小鮮肉,同時也是全校男生的共同情敵。
聽說他畢業後在一家裝修公司做設計師,蘇望心裡一動,“你不會就是今視野的設計師吧?”
“難道你就是蘇先生?”鹿冶吃驚地問道。
“我姓蘇,當然就是蘇先生。”蘇望得意地笑道。
鑰匙在物管處,估計是趙徳柱打過招呼,物管主任親自跑來給蘇望開了門,並介紹道,“這是我們世紀佳緣最好的一處鋪面,您知道的,中都未來只會向南發展,黃金旺鋪一鋪難求,這裡的商鋪是隻租不賣的……”
鹿冶聽物管主任的話頭好像這裡被蘇望買下了一般,問道,“這鋪子你買下了?”
物管主任連忙點頭,“蘇先生真是年少有為啊……”
“趙主任是吧?”蘇望看著他嘮叨,說,“您要有事就先忙,這裡我們自己照顧得過來。”
趙主任楞了一下,忙笑道,“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事兒,那就先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與蘇先生好好坐坐。”
等物管主任離開後,鹿冶才從面對空曠的鋪面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問,“你真的買下了這裡?”
蘇望的家庭情況他是清楚的,所以才這麽吃驚,於是蘇望簡單地把自己撿了件古董賣了點錢的事情說了一下,只不過撿了什麽古董賣了多少錢沒有提,又問他,“你呢,現在怎麽樣?”
鹿冶嗨了一聲,道,“就那樣,吃不飽餓不死的。”跟著又笑道,“不過要完成你這個單子的話估計就吃飽了。”
這間鋪子上下三層,約八百平左右,按照最基本的工裝每平五百算下來也得四十萬,公司給設計師的提成約在二到五個點,鹿冶差不多能夠拿到一到兩萬元的獎金。
蘇望指著一層說道,“我計劃開一家救援中心,一樓除了搞接待外,打算弄個健身房以及桌球乒乓球室之類的,二樓是培訓中心和會議中心,三層的話……單獨辟出來,用最豪華的裝修建一所女子美容瘦身谘詢公司。”
鹿冶上下看了他一眼,“沒問題。”
蘇望見他眼色奇怪,笑道,“我女朋友代理了家RB的美容產品,現在搞全國加盟呢,我打算把這裡裝修好讓她把公司遷到這兒。”
又聊了幾句,看看時間不早了,鹿冶提議道,“前邊不遠有家阿香烤魚味道不錯,今天我做東請大金主搓一頓。”
鹿冶也算蘇望跟盧雨鈴的媒人,雖然兩人最後形同陌路但情還是得領的,蘇望忙笑道,“地方在哪,咱好好喝兩杯。”
出了門,鹿冶掏出車鑰匙“嗶嗶”兩聲,停在路邊的一輛比亞迪大燈閃了閃,
鹿冶招呼道,“上車。” 已經過了飯點,阿香烤魚倒是不用像往常一樣得排隊了,鹿冶招呼著服務員點了餐,先上幾個涼菜吃著,又要了瓶二十年的杏花村後問蘇望道,“你跟雨鈴怎麽樣了?”
蘇望苦笑道,“分了。”
鹿冶沉默了,打開酒先給自己滿了一杯一飲而盡後,好一會兒才說道,“校園的戀情往往會被社會的殘酷所擊敗,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在現世面前一錢不值。”
鹿冶陽光帥氣,還有些文藝青年淡淡的憂鬱氣質,大學期間一直深受女孩子的喜歡,當時蘇望跟盧雨鈴一起整天泡在國畫社的時候,經常能夠見到有女孩子過來找他,其中最常見的一個叫江玉燕,另一個則是後來成為他女朋友的夏雪。
聽他這意思兩人也告吹了,這種事情不好多問,蘇望也給自己滿上一杯一口氣喝了,說道,“敬這鬼世道。”
鹿冶夾了口菜,空腹喝酒加上心情抑鬱,很快便上了頭,“工作不到半年夏雪就被一個開著寶馬的王八蛋給拐跑了,你知道她走的時候怎麽跟我說的?”不等蘇望回答,就說道,“她說,‘鹿冶,看清楚吧,有情不能飲水飽了,中都的房價目前均價一萬三,以後還會更貴,咱倆的工資加起來不吃不喝每個月剛好夠買一平米大的地方,你拿什麽給我幸福?’”鹿冶繼續叨叨著,“你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我的第一個單子是我賣身換來的啊,賣身,你懂嗎?賣身!”
蘇望拍拍他的手,讓他別激動,也許是這兩年活的憋屈,鹿冶眼睛開始發紅,“那個女人三十多歲,裝修婚房,說我要不跟她上床的話就不用我的方案。操!你說這他媽都叫個什麽事兒啊?活該你三十多歲才嫁人。”
“前段時間同學聚會,一個個都跟那兒炫耀著,哥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開著輛比亞迪,最後為了怕人看見,哥們硬是最後一個離開,還他媽結了帳。”
鹿冶很快喝多了,不等魚烤上來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蘇望一個人淡定地吃光了所有的菜,才在服務員的注視下結了帳拖著他離開了。
在附近找了家酒店開了間房把鹿冶扔下後,蘇望接到谷雨打來的電話,電話裡谷雨欣喜地說有個老客戶問能不能從保險櫃裡把東西給帶出來?
蘇望還以為她是為了新車的事情特意打過電話來感謝自己的,沒想到卻是這個事兒,既然說是老客戶,那就是吳公子無疑了。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就這麽一個客戶。
上次的追尾事件蘇望對吳公子的看法還是不錯的,起碼他在主動承認錯誤後及時提出賠償,並沒有像網上說的那樣頤指氣使。
他想了想問,“對方沒說要帶什麽東西嗎?”
“沒說,不過對方希望和我見一面。”谷雨興奮之下帶著一點擔憂,問,“我想去跟他見一面,可以嗎?”
蘇望沒回答她,又問,“車子喜歡嗎?”
谷雨興奮之情更甚,“太喜歡了……”
“你就開上這輛車子和對方見面,具體的度你自己把握。”蘇望看看呼嚕聲不斷的鹿冶繼續說道,“價格你可以談,越高越好。”
谷雨高興地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剛掛了谷雨的電話,趙徳柱的電話就過來了,電話一接通這個氣度不凡的老帥哥就呵呵笑道,“聽人說兄弟今天接收南湖的商鋪了,怎麽?晚上有時間出來坐坐?”
蘇望本來打算拒絕的,最後看看呼呼大睡的鹿冶,說,“老哥定地方,兄弟買單。”
趙徳柱哈哈大笑,“知道你不差錢,就去凱撒國際。定好地方給你電話。”
鹿冶快五點才醒了酒爬起來,見蘇望坐在一邊玩手機,揉著眉頭問,“幾點了?”
“五點整。”
“哥們兒是不是丟人了?”鹿冶仔細回想了一下中午的事卻好像喝斷片兒了,怎麽也想不起來。
“還沒丟光,”蘇望看著他笑笑,“晚上繼續喝。”
鹿冶忙苦笑著擺手道,“真不敢了,到現在還難受著呐。 ”
“給你介紹個大能,一會兒好好捯飭捯飭,六點半準時出發去凱撒國際。”
“真喝啊?”鹿冶問他,“能不喝嗎?”
“趙徳柱,聽說過嗎?”蘇望斜著眼問他。
“必須聽說過……臥槽,你不會真認識趙徳柱吧?”鹿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
“要不我怎麽買得到南湖邊上隻租不賣的鋪子?”
聽他這麽一說還真有道理,鹿冶一下子激動地跳起來,“先等我洗把臉,一會兒就過去,不能讓人等咱啊……”
。。。
凱撒國際是中都唯一能和星海灣比肩的五星級酒店,星海灣蘇望去過兩次,凱撒國際倒是第一次來。鹿冶開車拉著蘇望進入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找了個靠近角落的位置停了車,通過電梯直接上到位於四樓的貴賓廳,趙徳柱已經等在了電梯門口。
看到蘇望跟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一起出了電梯,趙徳柱上前抱住蘇望哈哈大笑道,“老弟來晚了啊,一會兒可得多喝點。”
蘇望拿起手機給他一看,“六點五十五,是老哥來早了。”
趙徳柱笑道,“那也不行,今天一定要和老弟好好喝點才行。”跟著問,“這位兄弟是……”
蘇望介紹道,“鹿冶,做室內設計的,一個很照顧我的學長。”
鹿冶忙上前雙手抓著趙徳柱的手用力握著,說道,“趙總,久仰大名!”
趙徳柱是台面上的人物,蘇望話裡的意思早聽清楚了,微笑著說道,“走,裡面聊。”說著拉開包房門,“裡面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