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望突然在眼線消失後,泰哥就不停地在侯老二的宿舍轉著圈圈,蘇望的神奇表現使他明白,自己這個兄弟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蘇望,擁有了這樣的能力後,他的未來不再平凡。
泰哥更知道,自家那點家產跟蘇望未來的成就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好在兄弟交心,自己從來沒有在蘇望面前擺過富家少爺的架子,更何況當初在學校時自己還欠過對方一個天大的人情。
泰哥重新給蘇望在自己心中做了定位後又開始替被埋井下的五十三名工人擔心起來,想起蘇望離開的時候對他說“隻要工人在我身周五十米范圍內我就有能力把他救出來”時的自信以及聽自己說井下采煤通常都是以千米距離計時蘇望瞠目結舌時的擔憂,泰哥也開始憂心忡忡,原本高升有望的老丈人被突然調到市裡安監局出任局長一職,父親多處產業進軍省城受阻,經濟大勢不景氣下,自家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前兩年煤炭行情好的時候投巨資升級了設備,還沒等正式生產便關窯停產,新R縣長在前幾天視察時有意無意地說著希望得到礦上的乾股被老爸拒絕後,這次的礦難對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的胡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父親說不好還會有牢獄之災。
正胡思亂想著蘇望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倒是把泰哥嚇了一跳,泰哥盯著電話尋思著要不要幫忙接起來,大概是響的時間太長電話自動掛斷,不過緊跟著又打了過來,如此反覆三次,也許是真有急事,於是泰哥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看名字像個女的打過來的,想了想還是接起來,“你好,蘇望現在有事不在,要有事的話我可以幫忙轉達,或者等他回來給你回電話。”
韓沫兒出離地憤怒了,從小到大一直都是男孩子在追自己,誰知自己第一次主動追求男孩子時卻遇到蘇望這個奇葩,面對自己的主動既不被動接受也不主動拒絕,機會給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把握,昨晚好不容易答應今天請自己吃飯,眼看著都快十一點半了也沒個電話,害的自己昨晚特意早早睡下,補了個美容覺,早上又對著梳妝台意亮肆礁齠嘈∈保恢鞫虻緇安凰稻谷換雇嫫鵒聳ё伲衷誥土緇耙膊喚恿恕
韓妹紙一邊緊咬銀牙賭咒著再不接電話就再也不理他,一邊又想著他會不會有什麽事,直到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時電話終於接通了,不過卻是個陌生男人,韓沫兒把一肚子的話咽回了肚子,平時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開始結結巴巴起來,“那個……他什麽時候回來?”
泰哥頓了頓,“不清楚,不過他一回來我就會讓他給你回電話的。”
“哦,那就麻煩你了。”韓沫兒又對對方說了聲謝謝後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泰哥看著電話發了會兒呆,看樣子是老三在中都新交的女朋友,這個老三還真是,前段時間自己結婚問過他還說沒交,這就打過電話來了……正想著,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一出現便摔倒在地,泰哥忙手忙腳亂地扶住了他,是老三!
蘇望安全地出現在了侯老二的宿舍,過度使用異能使他感覺頭就像快要爆炸一般,雙目充血,太陽穴一突一突地好像裡面有什麽東西在拚命地要跳出來,耳朵除了轟鳴還是轟鳴,鼻血倒嗆進口腔,呼吸因虛弱而急促,被嗆進口腔的鼻血阻攔發出呼哧呼哧的破風箱般的聲音,泰哥幫他摘掉面具,被蘇望的樣子嚇了一跳,忙扶著他上床休息,蘇望知道再不離開的話自己的事情很快就會惹人懷疑,
在昏迷前對泰哥說道,“死了七人,其他都沒事了,送我去醫院。”說著用盡最後力氣瞬移進了泰哥接他時開的皮卡裡。 這個時候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礦井通道入口的胡土豪余光感覺到停在院子裡的皮卡猛的一沉,緊跟著自己兒子從房間裡面飛奔出來,上車打火離開,胡土豪眉頭皺了皺,拿起手中的防爆對講機問,“進度怎麽樣了?……”
山北礦距離縣城大概四十裡地左右,反而距市裡倒是近一點,泰哥開著皮卡呼嘯著向北駛去,同時心裡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老爸胡土豪打了個電話,“爸,死了七個,其余都沒事……我帶小鬧去市裡醫院……注意保密,切記切記。”
這個電話必須打,先不說眼下父親正憂心著裡面被困礦工的生命安全,就說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家的新R縣長,父親早知道結果早做防范,而且老三從進入房間休息後便失蹤,性格嚴謹的胡土豪不會注意不到。現在自己提前把情況告訴父親,以父親沉穩的性格來說倒是不用再擔心到時被人發現老三莫名消失的事,肯定會另作安排。
掛了打給父親的電話後,泰哥第二個電話撥了出去,“狗子,幫我聯系個市急救中心的專家,我大概十五分鍾後到。”
過了一會,狗子的電話打了過來,“明哥,市急救中心的專家不知怎麽了都外出急救了,一個都沒有啊……”
話剛說到這裡,泰哥便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家礦上發生爆炸,看來距離山北較近的市裡肯定把能夠抽調的急救資源全部抽調走了,心急之下泰哥罵道,“你他媽就不會聯系個其他醫院的專家?趕緊的,我兄弟中都昏迷,需要急救。”說著掛了電話。
這次狗子的電話很快打了回來,“明哥,聯系好了,市二院急救中心主任在班,你直接去市二院,兄弟也正往過趕呢。”
市二院是家二級甲等醫院,醫療水平一般,在全市醫療系統緊急待崗的前提下,這也是狗子能夠預約好急診科主任的原因。
泰哥趕到市二院時狗子還沒到,急救主任倒是帶著兩名醫護人員等在急診門口翹首以盼,見一輛皮卡車飛一般地衝進來,不等車停穩便跑過來,“是胡公子嗎?”
“趕緊,人在後面。”泰哥點了下頭,催促著趕緊救人。
一個護士拉開門一看,“呀”地叫出了聲,被急救主任瞪了一眼,“趕緊救人。”
兩個男護工把蘇望抬到急救床上,急救主任上前一看,眼前這個男人整張臉包括牙齒都是黑色的,口腔的血與吸入的煤粉交渾形成黑色的粘稠物糊了滿滿一臉,鼻孔已經被粘稠物堵塞,隻有口腔隔一段時間虛弱地呼吸一下,然後一邊跑著進急救室一邊翻翻蘇望的眼皮,放下心來,便跑便對跟在後面的泰哥說道,“應該沒什麽大事,脫力導致的昏迷,哦還有輕度中毒的跡象,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
泰哥看見蘇望的樣子心裡難受,對進入急救室剛要關門的急救主任說道,“拜托了!”
門關上了。
狗子很快便趕過來,見泰哥站在廊道裡發呆,急忙停下扶著大腿一個勁地喘著粗氣,緩過勁才走上前問,“明哥,裡面是誰啊?……”
泰哥盯著急救室的門沒吭氣。
“我剛聽二毛說山北……”狗子見泰哥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忙閉口不言。
好一會兒,泰哥說道,“你的紅杉借我一下,等會兒我可能要去趟省城。”
狗子二話不說把車鑰匙遞過來,“需要兄弟去嗎?”
“……不用了。”
急救室裡,馬主任一邊清理著蘇望的口腔鼻道,一邊用內鏡查看著蘇望的喉嚨,見喉嚨裡隻是吸入一些煤粉沒有粘稠物才放下心來,眼前的男子雖然昏迷但肌肉一直在不停地抽搐,明顯是脫力的征兆,倒是不用其他醫治手段,叮囑護士一定要仔細清理乾淨這些附著著的粘稠物,然後等患者醒來就可以了。給蘇望掛上高滲葡萄糖等他呼吸開始平穩下來後,馬主任推開了急救室的門,對一直焦急等待在門外的泰哥和狗子說道,“病人隻是脫力造成的昏迷,等下洗一下肺就沒事兒了。”
聽到這話泰哥才徹底松了口氣,對馬主任說道,“謝謝了,謝謝了,沒請教?”
狗子上前介紹道,“急救科主任馬力,我的發小兒胡志明,在河陽財政局上班,妥妥的財神爺。”泰哥是河陽首富公子狗子剛剛在電話裡已經跟馬主任解釋過,這個時候倒是不方便提了。
泰哥忙說道,“馬主任別信他,我就是個辦事員。”裡面護士很快就清理乾淨了蘇望口腔鼻孔裡的粘稠物,拉開門對正與泰哥結交的馬主任說道,“主任,已經好了,可以洗肺了。”
洗肺用專業術語來說叫大容量全肺灌洗術,是患者在全麻狀態下,以一根Y形雙腔支氣管導管從患者口腔中插進去,進行分隔左右兩肺,進行“氣、水”分隔,右側肺由麻醉呼吸機進行純氧通氣、供養,維持人體的氣體交換,左側肺則連接灌溪管道進行灌洗,也就是洗肺。洗肺一般用於重症或難治性支氣管肺化膿性感染,或者難治性哮喘都需要洗肺。經常下井的工人或常處於粉塵濃度較高的工作環境下都會患有矽肺病,最有效的治療辦法也是洗肺。很多老煙槍肺部因長期吸煙導致並發巨大肺大泡、重度肺氣腫、百日咳等也會要求洗肺,有的人還會把這當成保健術。
其實這都是不對的,洗肺是一項嚴肅的醫學治療手段,所有治療措施都是高標準的,有時候因為灌洗液的水溫不達標或術後護理措施不到位都會讓患者醒不過來,因洗肺致死的例子不勝枚舉,這裡就先不說了。
蘇望的情況並沒有達到洗肺那麽糟,少量吸入的有毒氣體很快就會被人體的自濾功能恢復,馬主任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為了讓這位河陽首富家的公子落自己一個人情,更是為了讓這位衛生局長公子落自己的人情。否則要是說躺在病床上的那位隻是簡單的昏迷只等著醒來就行,你這不是鬧玩笑嘛?自己早早忙裡忙外的人情豈不是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