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曹操一口一口的吃著剛出爐的蛋糕,袁雲就覺得心疼不已,自己都還沒來得及嘗一下味道,此刻卻被曹阿瞞當做了零食,隨手拿著也完全沒準備還回來的打算。
曹操見袁雲盯著自己,於是將手裡的蛋糕舉了一舉,這才輕蔑的說道:“怎麽?不舍得?”
袁雲立刻堆上笑臉,並且端了杯茶水送了過去,這才回道:“曹司空您慢點吃,蛋糕配茶水才更好吃,可不敢噎著了。”
曹操聞言皺了皺眉,卻沒急著接過茶水,而是將手裡偌大的蛋糕交給了身後的郭嘉,這才從袁雲手裡拿過茶杯,然後微微抿了一口,似乎真的很享受。
享受完了茶水,曹操立刻又從郭嘉手中接回了蛋糕,依然緊緊抱在手裡,還撕下兩塊給了曹昂與郭嘉,然後自己又嘗一塊,還不斷的點頭稱讚美味。
袁雲本想著抵過茶杯,曹操就會順勢把蛋糕還給自己,現在看來這個小心思算是失敗了,再瞧一眼那碩大的蛋糕,此刻已經被吃掉了四分之一,不由心中酸澀難耐,自己費了好大心思啊,結果一口沒嘗到,卻便宜了別人,倒霉催的。
曹操沒再理會袁雲一臉的‘幽怨’,而是指了指後院書房的位置,便帶著曹昂與郭嘉走了過去,作為主人的袁雲只能跟在屁股後面,石沉與小六跟是遠遠的吊著,巴不得現在就溜號。
當曹操終於來到袁雲的書房,那塊大蛋糕也只剩一半了,吃了這麽多後,曹操似乎有些口渴,於是在袁雲書房內繞了一圈,頓時眼神一亮,發現了一件非常古樸的茶壺陶器。
此茶壺顯得有些古怪,不像瓷器般擁有半透明性,也不像陶器一般暗淡,這件陶不陶,瓷不瓷的茶壺色澤溫潤,古雅可愛,色澤天然,不媚不俗,與文人氣質十分相似。
曹操本身就是個文學大家,自然就喜歡上了這個小茶壺,於是拿在手裡立刻愛不釋手,轉瞬就吩咐一直跟著伺候的青兒,去裝些茶水過來潤口。
青兒見了曹操就好像小鳥見了老鷹,哪裡敢有半分反抗,抱著茶壺就去裝水。
袁雲看著這一幕心都在滴血,這茶壺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在上一世時有同事突然弄了個紫砂壺來顯擺,不甘落後的袁雲也準備去弄一個,結果問了價格才知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消費的。
不過來到了東漢末年後,袁雲發現自己的價值觀在不斷的改變,原本認為很貴的東西,突然就便宜了,比如這紫砂壺的原料,僅僅是鄧八的一次無意發現,然後鄧八就將之隨意燒了幾件陶器。
當袁雲發現那些陶器後,立刻大喜過望,由此鄧八便開始從荊州道那邊運輸這種紫砂來許都,袁雲就在袁府內的工匠院專門燒製。
而曹操拿走的那件陶壺,正是袁雲認為燒的最好的一個,現在已入曹阿瞞之手,想拿回來估計難比登天。
曹操可不在乎這麽多,在袁雲書房裡四處溜達,見著好的東西就塞懷裡,除了紫砂壺,還看中了一個金屬打造的項鏈,只是覺得奇怪,不知道袁雲為何要將之弄成一個十字造型?
袁雲實在不希望曹操這個山賊繼續禍禍自己的書房,於是立刻拉過了一張太師椅,然後邀請了這位老丈人坐下。
此刻青兒正好裝好了茶水,於是小心的送了上來,曹操看著裝滿了茶水的紫砂壺,頓時更加愛惜了幾分,這壺不大不小,剛好可以放在手裡把玩,而且之前就見過袁雲直接對著壺口灌水的模樣,覺得一個人時那樣喝茶才夠味。
所以此刻接過了茶壺,便在手中把玩起來,此刻初春天氣,
還有些寒意,有此壺在手確實讓人舒坦,待到茶水由熱變暖,立刻對著嘴喝上一口,手暖口暖全身舒泰,好茶。袁雲看著曹操一臉悠然的模樣,心裡就更加不舒坦了,今天曹阿瞞來自己府上絕對不簡單,必然是為了新城重建之事,只是你曹阿瞞也不想想,我袁雲又要新建許都城牆,又要去張羅洛陽重建,現在哪裡還有空閑?
曹操呲溜一聲喝光了最後一滴茶水,這才看著袁雲似笑非笑的說道:“臭小子,是不是覺得自己要負責的事情太多了?又是許都城牆,又是洛陽的,現在是不是已經猜到老夫準備把新城重建一事交給你與曹昂?”
袁雲拱了拱手,道:“曹司空,新城重建本來就該曹仁將軍負責,他也答應了,何必還要改變呢?”
曹操眉頭微皺,想起每日那些彈劾的奏章,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立刻接道:“每日朝中的諸公都在議論此事,你作為朝廷官員難道就不打算分擔一些?畢竟你小子也是一位國候。”
國候?老子這便宜國候就是個許都的笑話,沒有封地,沒有賞賜,連個基本權利都沒有,這也算是國候?即便是個小官,朝廷也會賞賜幾畝地啊。
曹操說完似乎也覺得袁雲這個國候有些過於便宜了,於是立刻轉開話題道:“你是清河的郎君,清河是老夫最愛的女兒,就這一點,你小子也要給老夫解憂排難。”
嗯,這麽聽著就順耳多了,為了清河兒那是必須付出些勞動的,現在可是母子兩人,可不敢耽誤了。
想完,袁雲才終於露出一個諂媚的笑臉,道:“嶽丈大人說的是,既然是嶽丈大人的難處,作為女婿必然是要盡一份孝心的……”
曹操聞言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轉瞬袁雲就繼續接道:“可是清河現在懷有身孕,加之我這國候也沒封地,一家人都靠著我那金曹的俸祿過活,實在是捉襟見肘啊,對了曹司空,之前我從長安返回,您還罰沒了我一年的俸祿,這又是大人又是孩子的,我都需要贍養,著實沒有多余的一文錢了。”
曹操才剛剛有了一絲笑意,轉瞬就煙消雲散,皺著眉頭十分不悅的教訓道:“你個混蛋小子盡然跟老夫哭窮,你那些賺錢的本事你真當老夫不知道?
你家酒店的生意一年光是跟朝廷上稅,就有三萬貫,除非你逃稅,否則三十抽一的利潤,你小子已經肥到流油了。”
說完,曹操見青兒端了蔬果進來,立刻指著這個膽小的少女道:“即便是青兒掌管的香皂生意出貨不多,一年也能交出一千貫的稅款,恐怕就是你袁府停了所有生意,這香皂就夠你們一家吃喝不愁。
還有你家那價格在外面的掌櫃,哪個不是一把好手,你卞姨娘前幾日才跟老夫嘮叨,說她養的掌櫃都是酒囊飯袋,你們家即便是一個小掌櫃都能頂下十個,更別說你們家那幾個大掌櫃了。
荊州道那邊為了懲罰劉表,老夫關停了所有關隘與道路,沒想到你們家這些掌櫃依然可以繞過荊州直達益州,並且每年為你們袁家賺回打量財貨,有這些人在,你小子還來哭窮,是不是後腦杓癢了?”
見袁雲捂住後腦杓傻笑,曹操又歎口氣,道:“你小子走的很多事情,要不是老夫給你壓著,你可知道後果的厲害?光是一條私房董貴妃之事,就足夠讓你下獄的。”
袁雲心中暗驚,這事還是瞞不過曹操,只是此刻曹操既然擺明的說出來,證明自己算是過關了,所以趕緊擠出一臉的感激,然後千恩萬謝了一番。
曹操似乎很是惱火,用指節敲了敲桌幾,接道:“你袁雲賺這麽多錢,許都眼紅的人可不少,而且你與許儀他們哥三還做的蠻絕的,你們吃完也不說給被人吃些,你可知道許都眼紅的人有多少?沒老夫給你壓著,你焉能如此舒坦的賺著大錢,還給老夫擺臉色瞧。”
見曹操不再提什麽董貴妃,袁雲才扣了扣下巴,苦笑道:“嶽丈大人,您也知道的,新城小子我可是投資巨大,這些可沒有一分半毫的節省,基本是小子有什麽就投什麽,盡量給予新城最大的資金支持,這方面可沒讓朝廷操心,也沒讓那些眼紅的人掏錢,所以您剛才說的那些賺回來的錢,我可沒中飽私囊。”
曹操雖然說的非常生氣,但是心裡卻十分平和,袁雲開始只是喊他曹司空,這就是公事公辦的架勢,後面又開始喊嶽丈大人,那麽就是已經軟化了,也就是新城重建一事沒了什麽抵抗。
思索完,曹操又舒爽的呲溜一聲,再次將紫砂壺內剛被青兒加滿的茶水喝盡,這才點頭道:“要不是你小子為公多余為私,老夫焉能次次讓你如此胡來?所以你也別在老夫這裡抱怨,你在許都范圍內射殺曹仁那麽多人,即便你佔著理,也不能如此大膽,老夫可有為此事為難你?
所以才說你小子不懂老夫的良苦用心,如今你年紀還小,且好生學習,以後你可是老夫要依為左膀右臂的人,切記不要犯了老夫的忌諱。”
袁雲心中微驚,曹操這是一半警告,一半籠絡,恩威並施啊,自己如果還是滿口胡言, 必然會被這個千古凶人抓去喂狗。
稍微整了整衣衫,袁雲才正經回道:“小子袁雲深受曹氏大恩,焉能有不報之理,小子敢對天發誓,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曹氏未來考慮,絕無半點私心。”
曹操臉色立刻融化了開來,很是欣慰的笑道:“看你是老夫的女婿,那些事情也不與你計較了,只是這新城重建一事,你是不是也不要再推托了?”
袁雲呵呵一笑,道:“錢還是要曹仁將軍出,這樣才比較公平。”
曹操苦笑一聲,道:“就這樣安排好了,你這個吝嗇小子,估計讓你來出這個錢,你一定會把曹仁家打劫的更慘,所以新城重建的錢財物資依然由曹仁來出,你與曹昂只要把事情接過來就是,這樣朝中諸公也可以閉嘴了,老夫也好有幾天的清淨。”
袁雲也不在糾纏此事,很老實的點頭稱諾。
原本這事告一段落,曹操也該回府了,自己就能清淨的享受奶油蛋糕了,誰知一歪頭,看見郭嘉正在舔指頭,他竟然把剩下的蛋糕全部吃了,一塊沒留。
再瞧一眼曹昂,這貨一副沒有參與搶食蛋糕的表情,可是你丫就不能把嘴角的奶油擦乾淨了再裝嗎?
蛋糕沒了還好說,可是偏偏有人就是喜歡折騰。
只見郭嘉慢悠悠的站起,似乎因為吃的蛋糕太多,還打了個飽嗝,這才笑眯眯的說道:“難得來袁府一趟,袁候今日又很是空閑,不如招待我與主公一頓晚膳好了,席間我們也好聊聊洛陽之事。”
袁雲嘴角一陣抽動,要不是曹操在場,他就想把郭嘉綁起來,然後當沙袋練習一下午的拳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