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雲與馬超達成共識以後,安定城就被徹底讓了出來,西涼的軍隊撤的很快,一個時辰不到就都去了城外。
只是馬超似乎依然有著很多怨氣,所以看押三千多俘虜的任務就交給了三百個火藥軍戰士。
如此大的不協調比例,自然會讓一些俘虜有了熊心豹子膽,只是袁雲更絕,但凡不老實蹲在地上的,一概用鋼弩射翻,敢逃跑的全部被火藥彈炸得支離破碎。
幾次下來以後,這些俘虜就老實的不能再老實了,人人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生怕那恐怖的火藥彈會被丟進人群中間。
馬超設想的混亂沒有發生,於是他深深一歎,便指揮著大軍開始安營扎寨,今晚他沒打算進城,隻想等著袁雲走了,再將這座城池踏平,因為這裡根本不需要什麽城防,西涼不需要,西涼的潛在敵人也不需要。
當張遼的大軍終於到達時,馬超與龐德才徹底死了心,來的果然是火藥軍,而且看對方整齊的陣容,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想要偷襲這樣的一支隊伍,除非將自己的兩萬士卒全部投入,即便如此,勝算也只是五五開,同時西涼將會得罪一個最不該得罪的勢力。
了解了這些以後,馬超立刻將城內所有的探子都撤了回來,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隻想著好好的把安定接收下來。
袁雲與張遼見面後自然是好一陣寒暄,兩千火藥軍也立刻接手了看押俘虜的任務,一切也變得更加秩序起來。
當張遼見到那些張魯的糧草時,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心中也同時放下了一塊千斤重石,因為來的時候賈詡就一直在抱怨,之前從河內劫來的糧草所剩無幾,恐怕後面的限糧時間將更長,更苛刻。
現在,問題都解決了,而且連運輸這些糧草的事情也同時解決了,三千精壯的勞力正在俘虜營裡等待著調配,有這麽多人可以利用,張魯的糧草再多也照樣能夠搬空。
“這次長安的段煨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的探子一直死死盯著,這家夥最近連長安城的城門都不跨過,看來上次是被袁侯給徹底整得沒脾氣了。”張遼呵呵笑著說完,又開始觀看起了那些糧倉,似乎怎麽看都不夠。
張遼竟然會說捧人的話,這簡直是沒有過的事情,看來他的心情確實非常的好。
於是袁雲也笑著說道:“他還能如何?雖然朝廷給了他開府的權利,可是長安地界卻人丁稀薄,他即便想要招兵買馬也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一些實力,也被我一鍋端了,他除了在長安城內忍氣吞聲外,實在沒什麽事情可做。
所以隊伍段煨我不擔心,我所關心的是西涼的馬超h,這次我們得了這麽多糧食,他必然會心生怨恨,這可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只是希望後面可以把關系改善回來。”
張遼一怔,疑惑道:“為何是馬超而不是他的老子馬騰?袁侯即便要擔心,也是該擔心這人,他的兒子也做不了什麽主。”
袁雲捏了捏自己的臉頰,覺得無法跟張遼解釋這其中的原因,所以直接岔開話題問道:“曹昂大哥那邊,可有弄來朝廷的出征詔書?”
張遼呵呵一笑,從懷內掏出了一份蓋著玉璽大印的文書,然後回道:“詔書自然是要來了,只是沒有說安定乃張魯佔據,而是將之描繪成了一群山匪。”
袁雲聽張遼如此說,趕忙接過了詔書看了一遍,果然,安定郡被描述成匪盜猖獗,故此朝廷才派兵討賊,已安地方民心。
曹操看來是打算安撫張魯,只是張魯遠在漢中,犯得著去搭理他嗎?難道是自己這個老丈人還有什麽別的想法?這麽一想,
倒是記起了自己那個所謂的師兄葛玄來,這貨很早就離開了許都,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再翻了翻手裡的詔書,袁雲嘴角帶笑,這位葛玄估計已經被派去了漢中吧,畢竟都是道門中人,應該與張魯相處的十分融洽,只是這背後的目的恐怕就沒那麽正大光明了。
心中叨念完,袁雲沒再想什麽葛玄,而是對著張遼說道:“張將軍一來,馬超估計就不敢亂來了,這次返回應該順利,不如我們一路回去就把沿途的那些什麽山寨啊,匪盜啊,全部清理一遍,也算是為漢室江山的安定做些貢獻了。”
張遼錯愕片刻,心中立刻鄙夷起來,什麽為漢室江山做貢獻,袁雲根本就是想打劫這些山寨匪盜,只是之前他自己率領著不到四百人,又帶著一個沉重的大炮,所以才放棄了行動,如今看自己帶來的兩千火藥軍戰力強大,就動起了這個心思。
張遼苦笑一聲,抱拳道:“一切全聽袁候吩咐。”
說完,張遼看了眼左右,然後將自己的隨從打發去了一邊,袁雲見張遼如此行為也明白了過來,於是也將石沉與小六支了開去。
張遼見兩人身邊已經沒有旁人,才拱手道:“孔融已經請辭了朝廷封的將作大將一職,現在改由司馬懿擔任,此刻司馬懿已經到了洛陽。”
袁雲聽到這,疑惑道:“將作大將是都城的官,他跑來地方算什麽?洛陽我是城令,即便他來了也不能干涉什麽,這很是奇怪啊。”
張遼搖頭道:“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朝廷委派他來監督修繕洛陽的舊皇宮。”
“什麽?”袁雲一驚,這才想起洛陽還有一個偌大的舊皇宮,雖然被董卓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但是殘存的地基還在,而且一些宮舍依然完好,只要加以修繕,還是可以恢復其原本樣貌的。
只是這筆開銷也絕對不是小數,一旦朝廷決定修繕皇宮,那麽洛陽的勞力必然會被調用,興許別的資源也要搭進去,這絕對不是個可以讓人高興的消息。
張遼看著袁雲的表情也跟著一歎,道:“朝廷的命令是希望我們可以協助司馬懿修繕皇宮,卻沒有具體安排什麽,只是朝廷也沒有下發一錢一糧,看來這些東西還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才行。”
袁雲暗呼一聲流氓,這明顯就是在打劫啊,為了洛陽可以平穩過度,然後茁壯發展,他袁雲已經拚著老命在四處弄糧食了,沒想到朝廷在背後又搞出這麽些破事來。
曹操到底是怎麽想的,本來洛陽重建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如今竟然還同意讓司馬懿來修繕什麽皇宮,真以為他袁雲會變錢變糧不成?
沉默了一陣,袁雲歎道:“且等我們回去了再說,現在這裡討論也不知道洛陽是個什麽情況,只有見了司馬懿那貨,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
張遼點頭道:“只能如此,所以袁候盡量早些返回,至於押送這批糧草和討伐沿途盜匪之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就是,袁候只需一路返回,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袁雲嗯了一聲,然後立刻招來了石沉與小六,並且讓李賀去將隊伍裡的袁府家將分編出來,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然後徑直返回洛陽,對付司馬懿還是早些準備才是。
到了夜半時分,袁雲看見張遼還在指揮著戰士們在分流糧食,然後押著那些俘虜努力的乾活,隨軍而來的工匠們已經在城市外圍砍伐了大量木料,此刻正在加緊趕造一批貨車出來。
看著已經拚裝好的貨車,袁雲立刻讚揚了馬鈞幾句,這個家夥確實非常聰明,也非常實際,他準備了大量金屬固件,連車軸也準備了很多,這些東西隻用兩輛貨車就可以托運,但是需要用時,只要砍伐樹木劈成木料,立刻可以再拚裝無數大車。
在糧倉附近走了一圈,袁雲才選擇返回自己的營帳,明日一早就需要趕路返回洛陽,現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夜色已經非常深沉,袁雲就這麽聽著帳外不斷裝運糧食的聲音,逐漸進入了夢鄉,雖然很是吵鬧,但是他卻反而睡得十分香甜,因為有了這麽多糧食後,什麽人的心裡都會踏實很多。
到了第二日早間,太陽才剛剛露頭,袁雲便已經洗漱完畢,營帳外的馬匹也全部準備妥當,只是這次袁雲沒有選擇他的那匹老母馬,而是從張遼那邊要來了一匹良駒,因為返回的越早越好,誰知道司馬懿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張遼還有很多押運糧草的事情要做,所以只是匆匆送了袁雲等人到了安定的東門處,兩人互相說了些後續的計劃,然後揮手告別。
袁雲這幾年倒是把騎術好好的鍛煉了一番,雖然還是沒有石沉與小六那樣的嫻熟,但是駕馭一般的馬匹已經沒什麽問題,加之他有利器馬鐙可用,所以倒也騎的很是穩當。
三十多人就這樣快速的穿梭在一片白茫的大地之上,天氣依然寒冷的厲害,所以人和馬匹在奔跑時都在不斷的吐出白氣,直到午後時分才選擇了一塊山地休息。
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給坐騎擦汗,這麽冷的天氣馬匹大量出汗,如果不及早處理,必然會生病,對於戰士而言,珍惜馬匹比珍惜自己還要多些。
於是袁雲也只能學著別人一般,開始伺候起了自己的新座駕,只是這匹馬似乎不怎麽認同袁雲這個主人,所以總是很不老實的走來走去,袁雲拎著一塊乾布就在後面不斷的追著。
小六終於看不下去了,伺候完了自己的坐騎,正準備去幫袁雲,可是腳步才動就被石沉拉住,只聽石沉搖頭道:“主公交代了,不許別人幫忙,隻說不學會這些東西,以後定然要吃大虧。”
小六呵呵一笑,點頭道:“主公怎麽突然就勤快了,平日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就絕對不坐著,真是奇怪了今天。”
石沉看了眼還在忙碌的袁雲,這才對著小六回道:“之前主公被那劉備劫持,逃跑的途中因為不識馬性,所以只能靠著雙腿跑路,估計一定吃了不少虧。”
小六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而是拿了草料開始給自己的坐騎喂食,而袁雲此刻也終於將那匹馬的全身擦拭了一遍,見到小六喂食的樣子,也開始照本宣科,有樣學樣。
隊伍修整了半個時辰後再次出發,接著要走的全是山道,所以沒人敢再騎馬,大家都是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摸著山壁前進。
雖然這裡的山道不是非常陡峭,但是卻很是狹窄,道路基本都只能一人通過,也算是比較難行的地段,之所以選擇這裡經過,就是因為這裡的直線距離最短,也可以省下很多繞山的遠路。
袁雲一路牽著馬匹,眼神不斷在前面的趙雲身上瞟過,這貨似乎非常不安定,完全不像平日裡的做派,那個異常鎮靜,從不慌亂的趙雲,此刻竟然總是東張西望,顯得有些焦躁。
看到如此模樣的趙雲,袁雲心裡就在不斷的打鼓,總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