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都的節日是精彩的,這在東漢末年已經不多見了,人們現在更多的是為了吃飽肚皮,至於過節什麽的已經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也只有曹操治理的領地內,老百姓才會勉強擠出些時間和資源來過節日,也因為如此,所以人們更加珍惜所能過上的節日。
這七月七就是最熱鬧的一天,年輕的女子從七月初一就開始辦置乞巧物品,集市上車水馬龍、人流如潮,到了臨近七夕的時日、潁河河畔上簡直成了人的海洋,車馬難行,觀其風情,簡直就是一年最盛大的節日。
二姐巧雅一早就溜了出去,順便還帶走了青兒,對於別人而言今天就是一個欣喜的好節日,但是對於袁雲而言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因為他生病了,患了風寒,前幾日猛打噴嚏,本來以為是有人在背後罵他,最後才發現是自己睡覺不老實,喜歡踢被子,結果竟然在夏日的夜晚受寒了,這也算是一種奇葩的體驗,回頭想想估計是自己傳染了小六風寒,隻期望自己這個現代人的病毒不要太過誇張,弄的小六一命嗚呼可就不好了。
二姐和青兒很早就準備了許多乞巧的玩意,今兒肯定是要溜去潁河河畔顯擺的,這一天說白了就是女人給機會讓男人來勾搭的節日,如今的東漢末年戰亂四起,人口損失嚴重,所以各地諸侯都大力發展人口,如何發展?那就是解除各種男女間的禁忌,如此環境下男女間的開放程度遠遠超過了後世,有些地方甚至還出現了走婚的形勢,陌生男子入村,有女兒的人家竟然會邀請陌生男子和自己的女兒過夜,對於這種開放的形勢,袁雲表示非常歡迎,但是跟師父四處流浪時,每次都被他師父代勞了,對此袁雲表示過憤慨,結果就是被師父狠命的敲打後腦杓。
等等,今晚不會有人勾搭自己的青兒吧?袁雲躺在床上頓時有些焦急起來,但是轉念一想,青兒現在黏自己黏得厲害,對於別的男子向來都是不肖一顧,這份擔心簡直就是多余的,加之有石沉這個厚臉皮的老江湖跟著,安全問題應該不大,要是二姐巧雅能碰上看對眼的,倒是要好好替她高興一下,都已經快十七歲的人了,每日還不愁嫁人,整日的到處吃喝玩樂,難道真的打算跟自己這個弟弟混一輩子?算了算了,養二姐一輩子也是該盡的義務,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她高興就好。
“小弟,趕緊把藥湯喝了,你這風寒也真是奇怪,藥都吃了好幾天了,也不見好。”大姐鳳萱叨念了一句,然後將藥湯放在了袁雲睡榻的旁邊,這才起身準備去整理下袁家的帳簿。
袁雲心中感動不已,還是大姐好,知道留下來照顧自己,只是有些過分了,打從自己生病,大姐就緊張的不得了,竟然直接搬入了他的書房居住,說是每日不看著就不踏實。
看著碗裡的湯藥,袁雲就有些哭笑不得,本來他是準備用些感冒藥和一些消炎藥的,但是一想到這些現代帶過來的藥物用一顆就少一顆,最後咬咬牙決定硬扛,實在不行了再說,結果喝這古代的藥湯竟然喝了好幾天,咳嗽依然不消,為此大姐就限制了他的行動,絕對不準他走出屋外半步,這估計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想完,袁雲取下了臉上的自製口罩,然後捏著鼻子一口氣把那些黑乎乎的藥湯灌了下去,然後立刻弄了些蜂蜜放入嘴中,這才又把口罩戴了回去,現在他十分擔心自己的病毒會傳染到身邊人,畢竟自己身上的病毒可是進化了一千八百年,這個時代的人類體質也不知道可以扛的住不,
別傳染了大姐鳳萱才好,所以防范措施必須齊全。 大姐鳳萱看著袁雲的模樣,搖頭笑道:“說你什麽好,一點苦都吃不得,這藥再苦能苦到哪裡去,你倒好,每次喝藥一定要準備這麽多蜂蜜來解苦,唉,這要是窮人家恐怕想喝口湯藥都難,何況這裡面還加了很多人參須做藥引,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大姐,咱們家現在也不差這點蜂蜜錢,再說了我城外作坊也實驗性的在弄蜂房,到時候這蜂蜜可就取之不盡了,大姐平日和二姐也該多用些,這東西對皮膚好。”袁雲說完,馬上揭開口罩的一角,然後又倒了點蜂蜜入嘴,這才老實的繼續盯著天花板。
鳳萱見袁雲有說話的興致,於是稍微放開了帳簿,接道:“你城外的作坊實在太過浪費錢財,那蒲元竟然拿爛銀去燒什麽鋼料,這簡直就是在燒錢啊,小弟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袁雲嘿嘿一笑,道:“科技代表生產力,不投入一些提高科技的含量,咱們怎麽能賺更多的錢?大姐這事你聽我的就是,反正我賺了錢最後都要由你來管,你不覺得咱家現在進帳越來越多了嗎?”
鳳萱完全不明白袁雲說得是什麽?只是思索著之前販冰確實利益很大,不過遞減的也很快,現在許都很多人家都已經學會了自己製冰,所以雲記就改成了販賣硝石,由曹昂世子壟斷了所有硝石的供應,只能雲記向民間販賣,這本身就是一個莫大的收入財源。
另外就是那小弟弄出來的什麽四S店,此刻那些豪華的車架已經成了許都各種達官貴人的身份象征,要是出門去會客訪友不是乘坐雲記招牌的車架,都感覺很沒面子,而四S店最賺的還不是販賣車架,而是維修保養,這麽算來幾年的保養都可以賣輛新車了,加之新設計的車架又要推出了,更加的豪華也更加的舒適,那些有錢人家的訂單已經供不應求了。
最賺的就要屬食鹽的販賣了,這個袁家無法插手,全是曹氏的人在張羅,但是每個季度的分紅就足矣讓人瞪目結舌,聽說這還僅僅只是荊州方向的收入,以後要是南方的壽春,北方的西涼等地也打開銷路,那每季度的錢財恐怕家裡要蓋好幾間倉庫來囤積五銖錢不可。
“算了,你那作坊雖然燒錢一些,但是咱們家也負擔的起,小弟既然喜歡那就給你開著玩好了。”鳳萱最後總結了一句。
袁雲心中暗笑,雖然大姐的眼光還是比較遠的,但是畢竟是個局限的古代人,自己那作坊才是賺錢的根本,此刻只是研發階段,所以不顯山不顯水,一旦爆發,那必然會使天下失色,萬人瞪目,至於燒不燒錢,這個恐怕後面大姐一定會捉急,因為已經可以預見,等到大批量產出各種鋼材器具時,錢財肯定是猶如流水一般的開銷,不過這些也沒必要跟大姐細說,反正她最在乎的就是袁家那些田地,且由著她歡喜好了。
鳳萱說完了作坊的事,又瞄了眼這間臥室的左右,然後苦笑道:“小弟你就是個喜歡享受的人,你說哪裡有人家還非要在臥室裡蓋間浴室的?而且你整這些什麽沙發,什麽寫字台的還真是奇怪,全許都就咱們家是坐在這什麽凳子上的,別人家盤腿跪坐也不見得有什麽不好,這些也是浪費啊。”
袁雲依然盯著天花板,就這麽隨口答道:“大姐不覺得有凳子椅子坐了以後,你的腿腳就不酸疼了嗎?這是好事,以後咱們家的蠻蠻絕對會比別人家的孩子長得更高更健康,這叫進步,而且坐著是比盤腿跪著要舒服,不信你就瞧著,時間一長就比較出來了。”
鳳萱聞言摸了摸自己的大小腿,確實如袁雲所說,自從有了凳子和椅子後,自己的雙腿是舒服了很多,而且現在連她自己去了別人府上也不怎麽願意跪坐了,首先在心理上就感覺這種高高在上的坐姿要優越於跪坐,加之長時間沒有跪坐,她也早已不習慣了,現在聽袁雲說還有這麽多好處,也就歡喜的接受了下來。
不過很快鳳萱又想起一事,於是追問道:“小弟你在地窖裡琢磨的什麽內衣,什麽泳裝,高跟鞋之類的東西,那些可都是女兒家的東西,這你可要注意些,免得給人落下一個品性不好的詬病, 而且你一個男人家,弄這些東西作甚?這些小弟還是要改一改才是。”
袁雲老臉微紅,這些本來是打算給侄女蠻蠻長大後的嫁妝,只要將這些女人用的玩意全部變成產業,然後教給蠻蠻,那她以後也就不愁吃喝了,不過弄到後面反是自己有了興趣,尋思著等以後娶了老婆,定要讓對方滿足下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審美情趣,難道自己其實是一個戀物癖不成?最近壞毛病越來越多,先是有了受虐傾向,如今又多了個戀物癖,這要是在現代,自己絕對是個猥瑣變態的小正太。稍微打了個寒顫,趕緊點頭受教,嘴中喃喃回道是是是。
待大姐把注意力重新投向帳簿後,袁雲眼珠一轉,偷偷掀開被子爬了起來,他準備無論如何要溜出去換口氣,已經在屋內憋了好幾天,都快成爛泥了,加之還有事情要問石沉,之前交代的那些黑火藥,也不知道他準備的如何了?
可是當袁雲才溜到房門口,就聽門外突然一個侍女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
喊話的是大姐鳳萱的貼身女婢月丫,她平日嗓門就特別大,此刻一聲呼喝,直把袁雲嚇得差點坐地上,待穩住身形後,才見月丫慌慌張張的從外堂衝進了這間臥室,然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月丫頓時一愣。
“月丫,什麽事情這般慌張?”大姐鳳萱此刻已經放下了帳簿走到了門邊,還不忘狠狠的瞪了眼袁雲,見袁雲老實的回到床榻上,才安心了些。
月丫喘著粗氣,良久才結結巴巴的回道:“二小姐,二小姐她,二小姐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