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昨日咳血不止,看來師父的那顆寶珠果然非常厲害。”鄧艾說話的時候,眼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了一絲恐懼,因為當初他曾把那顆珠子拿在手中把玩過。
看著鄧艾一臉的擔憂,袁雲呵呵輕笑一聲,然後才說道:“你就不用擔心那顆珠子會給你帶來什麽後果了,不過接觸了兩次罷了,全當是多曬了一會太陽好了。”
袁雲話音才落,就見另一側坐得沒人樣的曹衝突然問道:“什麽寶珠?我怎麽從未聽聞過?”
鄧艾聽到曹衝詢問,才將眼光從自己的手掌上挪了開來,然後簡單明了的將那顆會發光的寶珠介紹了一遍,只聽的曹衝滿臉都是好奇,巴不得趕緊就弄來瞧瞧。
看著曹衝的模樣,袁雲很是不耐煩的拍過去一巴掌,這才正色道:“好奇心確實是個好東西,可以幫助小衝你不斷突破自我,但是不管好壞,對什麽都好奇,早晚會害死你,那顆珠子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就是一種慢性毒藥,而且是最惡毒的那種,這沒有什麽好稀奇的,所以日後你們兩個要是見了什麽東西會自己發光,切記一定要趕緊處理掉。”
鄧艾自然是趕緊點著腦門答應了,曹衝卻嘀咕了幾句,最後也答應了下來,只是他真碰到這種事情會如何處理,這誰也說不清楚。
袁雲沒空在理會閑雜的事情,於是對著曹衝繼續問道:“上月又有多少貴族世家被抄沒了?”
這個話題一起,曹衝頓時打了個哆嗦,因為實在是太多了,曹昂接受了劉協的禪位後,便開始了大清洗,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已經有幾十戶家破人亡,流放的人數一度達到了一萬之數,快趕上從鄴城遷來的人口了。
看著曹衝的反應,袁雲也大概猜到了數目,現在的曹昂下手極為狠,當初反對他稱帝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保全的,不僅如此,連帶他們身邊的人也一並被問罪,而且非常的迅速,這些幾乎就在曹昂登基稱帝的同時在進行著。
雖然袁雲對於那些貴族老官死不死的沒有任何在意,但是也很清楚這個天下並不是絕對的帝王專權,而是被無數的世家大族將權力瓜分了,這些人掌握了帝國最優勢的資源,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所以這些人要是真的聯合起來了,那麽再次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
“大哥不能再這麽繼續下去了,姐夫是不是找個時間去勸告一下?”曹衝再次補充了一句。
袁雲苦笑一聲,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因為這個時候曹昂的所作所為不能說是錯的,反而應該說非常正確才對,這種時候就是打壓一批人,然後建立起新的勢力,而這批勢力自然就是未來曹昂的班底,也可以通過這次清晰徹底奠定曹昂作為帝王的威嚴,所以根本是件無法阻止的事情。
曹衝見袁雲沒有回答,深深一歎,繼續道:“大哥清晰其他人也就罷了,如今規模已經延伸到了咱們洛陽內部,荀彧先生的長子荀惲昨日被下獄了,因為之前荀彧先生曾經反對我爹稱王,現在是秋後算帳了。”
袁雲聽到這裡,眉頭終於緊緊皺在了一起,曹昂對付別人也就罷了,現在卻連荀惲也問罪了,這就有些不應該了,畢竟荀惲這些年對洛陽貢獻頗大,而且如今也依然是洛陽的中堅力量,這樣輕易的將其下獄,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開頭。
想完這些,袁雲終於緩緩站了起來,然後看著窗外的天色道:“午時剛過,這會出去溜達一下應該不算太晚。”
曹衝聞言立刻來了興致,趕緊坐直了身子,然後笑道:“我與姐夫同行,今日怎麽都要與大哥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袁雲微微一歎,道:“小衝的稱呼要改一下,以後只能用天子兒子,而不是用大哥。”
曹衝哪裡在乎這許多,點了點頭就算答應了,隨後又看向了鄧艾道:“小艾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進皇宮,那地方建的十分開闊,而且華麗異常,絕對可以讓你大開眼界。”
鄧艾聳了聳肩,搖頭道:“不了,一會還要去見依依師娘,說是又給我準備了一房親事,唉。”
在鄧艾的無數歎息聲中,袁雲帶著曹衝登上了車架,此刻已經進入了晚秋,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也穿得很厚實了,看著百姓溫飽不愁,袁雲才稍微有了一些好心情。
“荀惲被下獄一事,我這裡並無人告知,小衝是從何處知道的?”袁雲見車架已經走穩了,所以在車廂內問了一句。
曹衝尷尬的笑了一下,這才回道:“大哥……呃,陛下不讓我告訴你,剛才要不是情急,也不會說出來,因為大家都知道姐夫與荀氏的荀惲交好,你要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不會放任不管。”
袁雲聽曹衝如此說,心中凡是踏實了,曹昂既然如此在乎他袁雲的感受,證明這裡面還是有很多人情可講的,既然如此後面撈人時也方便很多。
想完,袁雲立刻對著趕車的小六道:“去往洛陽大牢,我們去見荀惲。”
曹衝聽到大牢二字時,立刻驚道:“荀惲乃是清算的人之一,所以算是重罪,姐夫這樣就去見面,會不會讓大哥……呃,讓陛下不快?”
袁雲嘴角微抬,淡淡的回道:“我就是要讓陛下知道我去見了荀惲,否則還真不知道後面該如何做了。”
曹衝一臉的疑惑,馬上追問道:“這是為何,荀惲下獄乃是陛下親自簽發的文書,當時我也在場,所以姐夫應該先走陛下那一邊,而不是直接去見荀惲。”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狠狠地拍了曹衝一記後腦杓,這才長長一歎,道:“被你們曹家的人折騰一輩子了,什麽時候你們猜能消停一點啊?”
袁雲說完這句以後,就不再說話了,而是隨著車架逐步的駛去了洛陽的大牢,而這座大牢就在皇宮的邊上,也是洛陽唯一的一座關押犯人的牢獄,之所以沒有第二座,主要原因就是洛陽之前訂立的法令非常合理,而洛陽的百姓也非常遵守,所以根本沒必要修建第二座。
典獄官在聽到袁雲的名號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連手都有些發顫,匆匆趕到牢獄的大門口時,已經看見袁雲與曹衝下了車架。
這個時候的典獄官幾乎就不能思考了,只是聽袁雲吩咐說要見見關押的荀惲,他立刻就開始帶路,嘴裡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而看見牢獄內的髒亂時,他更是心中大罵,沒早些將這裡打掃一遍。
很快袁雲就見到了關在鐵柵欄後的荀惲,此刻的荀惲正席地而坐,雖然滿身都是毛草,他卻依然顯得氣度不凡。
見到袁雲後,荀惲先是驚訝了一下,轉瞬就笑了起來,然後隔著柵欄說道:“袁候既然來瞧我了,看來我荀惲是有救了。”
曹衝聞言立刻打斷道:“長倩兄莫要高興的太早,我姐夫沒見陛下就先來見了你,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荀惲聞言笑得更開心了,點了點腦門道:“如此就更加穩妥了,袁候對陛下的心意倒是掌握的十分周到。”
曹衝聽荀惲如此說,臉上更加疑惑了,忙問道:“為何長倩兄與姐夫都說一般話,難道真的不擔心姐夫這樣做屬於逾越嗎?”
荀惲笑道:“陛下關押我荀惲時,曾經囑咐了不能告知袁候,這就是在念舊情,既然陛下念舊情,我荀惲還有什麽好擔心的,袁候如今親自來見我,這事很快陛下就會知曉,而袁候這樣做其實就是在告誡陛下,要善待我這樣的洛陽功臣,哈。”
看著荀惲笑得越來越大聲,袁雲不由皺了皺眉,不悅道:“不要在臭屁了,萬一要是有人講你狂妄的作態告知陛下, 你荀長倩依然還要關在這裡。”
荀惲聞言稍微收斂了一些笑容,繼續點頭道:“孟浪了,呵呵,孟浪了,既然袁候來了,我倒有一事告知。”
袁雲聞言一怔,道:“說來聽聽,看看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荀惲沒有多廢話,只是淡淡的說道:“這次大清洗,司馬氏沒有一名子弟受損,袁候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論到當年反對陛下的人裡面,荀氏又哪裡有司馬懿來得猛烈。”
袁雲聽到這,歎息一聲,道:“長倩兄是怪我沒有針對司馬氏?”
荀惲搖了搖頭,道:“我並不是煽風點火之人,只是在告誡袁候,司馬懿絕對是有準備的在對付袁候你,所以袁候切忌小心,這次不僅是我們荀氏被牽連,聽聞許攸先生家裡的人也有被波及的,這可就更加奇怪了,按理許攸先生最早跟隨陛下,怎麽輪也輪不到他老人家才對。”
袁雲聞言一驚,急忙問道:“此事長倩兄從何處知曉的?”
荀惲回道:“我父親曾經畢竟是朝中重臣,自然有很多消息來源,我只是收到消息,不僅許攸先生家,就連衛家人也有牽連其中,衛覬本人恐怕都在劫難逃。”
袁雲在聽到許攸的名字是,心裡就十分不爽了,在聽到衛覬的名字後,就覺得曹昂已經瘋了,這樣四處抓人下獄,已經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而這中間必然有司馬懿的唆使,只是不想司馬懿如今已經可以這般大的影響曹昂了。
苦笑一聲,袁雲對著荀惲淺淺一禮,道:“長倩兄恐怕還要在這裡住上一夜,而我還是要去見陛下一面才可,就此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