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的信任其實很微妙,即便是帝王也需要一兩個比較親近的朋友,這樣的朋友不涉及到皇權,不涉及到利益,只是純粹的一種形式。
袁雲很聰明的將自己塑造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對權利沒有欲望,錢財他也不缺,給人的印象也是沒什麽上進的態度,但是卻總能在關鍵的時刻,表現出非凡的本事,這樣的人自然是帝王喜歡的朋友。
而且袁雲不像司馬懿,將自己標榜的無所不能,而且時時刻刻都要在曹昂那裡宣示存在感,導致曹昂最後直接將他定義成了一位得力的臣子,但也僅僅就是臣子罷了,很多交心的話是不會像說給袁雲般,輕松的說給他知道的。
這一點司馬懿也多少感覺到了,髒活累活基本都是他在做,他也做的非常好,只是曹昂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未投入太多關注,畢竟司馬懿天天都在身邊轉悠,確實沒什麽好稀奇的。
相反,悠然享福的袁雲卻真正成為了一個然的存在,曹昂總會在最為難的時候想到他,而每次袁雲也沒讓曹昂失望,總是會解決掉很多的煩惱,最聰明的是袁雲盡量保持與曹昂不遠不近的距離,所謂距離產生美,這不僅僅只是男女之間,朋友之間也多是如此。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卷宗,司馬懿深深一歎,來了鄴城後,他的公務就更加繁重了,因為曹昂繼位成了魏王,處理的公文就不僅僅只是洛陽一帶了。
看這卷宗的標準,司馬懿再是一歎,全部都是一些說重要又不怎麽不重要的事情,多是與內政農耕有關的事宜,而他最想接觸的軍國大事,這裡卻完全沒有。
這一點袁雲似乎做的非常好,即便他不在朝中,卻留下了一個曹衝,別看曹衝的年歲小,卻已經是曹昂非常儀仗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要從曹衝那裡下放,導致每次分到司馬懿這裡的公務就成了這般模樣。
吩咐下人將油燈挑亮了一些,司馬懿才皺緊了眉頭,開始認真的處理起了公務,洛陽如今的作坊搬遷已經擱置了一段時日,如果繼續這樣擱置下去,所消耗的錢糧還是小事,耽誤工期的產出才是真正大的損失。
而且這件差事是他司馬懿在朝堂上從袁雲手裡搶來的,如果做的不好,或是有什麽紕漏,必然會被曹昂乃至群臣瞧輕,認為他司馬懿因私廢公,為了與袁雲的恩怨,導致洛陽作坊蒙受巨額虧損。
看著卷宗上密密麻麻的記錄,再加上心中的煩悶,司馬懿隻感覺很難靜下心來,於是再次深深一歎,然後起身來到了一處書櫃旁,小心的揭開了書櫃的抽屜,再從暗格中拿出了一個錦盒,直到這錦盒出現,他緊皺的眉頭才舒緩了開來。
將錦盒放置在了桌幾上,司馬懿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於是很快就將之打了開來,瞬間一股綠光灑了出來,雖然比油燈暗一些,但是這光芒卻看的人目眩神迷,整個人也隨之輕松了下來。
這顆從袁雲手裡奪來的寶物,司馬懿一直將其看得很重,畢竟這樣的寶物一定是袁雲非常心愛之物,聽聞還是對方的老師左慈所傳,可以讓人延年益壽,穩定心神。
司馬懿起初並不在乎那些神鬼之說,他之所以珍惜這顆寶珠,完全是每次看見就會幻想出袁雲因為丟失寶物,而捶胸頓足的模樣,這多少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後來隨著時間久了,司馬懿每次看這顆寶珠時,都會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舒心,尤其是在熄滅了所有燈火,獨獨顯露這抹綠光時,他就會難得有這麽一刻的安寧,所以慢慢的他就好像上癮了般,時不時的要將之取出看看,
把玩把玩。寶珠擺在了桌面之上,司馬懿瞬間感覺心煩意燥蕩然無存,整個人也隨之輕松了不少,於是終於可以耐心的處理公文了,這一夜需要專注些,因為明早又是大朝會,很多事情必須提前做完。
……
看著窗外的光亮越爬越高,袁雲嘴角悠然的劃出了一道弧線,懷裡的青兒似乎也醒了,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瞧著他。
看著青兒逐漸燒紅的臉龐,袁雲先是一怔,轉瞬就明白了過來,男人早起自然會有一些生理反應,青兒就是因為感受到了,所以才以為他袁雲打算做些什麽。
袁雲再次瞧了一眼窗戶上的光亮,然後又瞧瞧嬌豔欲滴的青兒,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了那快趕上柳依依的高山上,心中糾結了幾次後,最後才嘿嘿一笑,然後重重的壓了上去。
到了日頭已經掛在了空中,袁雲才在青兒的伺候下來到了院中,稍微用過了一些餐點,小六就跑進來報告,說是曹彰公子剛剛入城,派人送了書信過來,而趙雲也回來了,此刻正在前院休息。
袁雲聞言卻沒立刻起身,而是尷尬的看了眼身邊還在伺候的青兒,頓時覺得自己確實有些荒唐,昨晚曹彰半夜就到了鄴城外,因為門禁的制度,任何千人的配置都必須等待天明,所以今天本來該一大早過去迎接他的,結果還是沒經受住青兒這小妮子的誘惑。
想到小妮子時,袁雲一下沒忍住,呵呵笑出了聲來,身邊的青兒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她隻從袁雲盯著她,然後突然笑,就猜到這位相公必然是在想早間的荒唐事,所以很快餐桌上就只剩下袁雲一人了。
離開了後宅,當袁雲在前院看見趙雲時,現這個當年的玉面帥哥已經成了一位彪悍的中年漢子,只是因為天生就長得好,加之在軍伍中的鍛煉,如今的趙雲立刻成了一位帶著迷人魅力的中年漢子。
趙雲依然灑脫的坐在椅子當中,見到袁雲時也沒有過多的禮節,兩人似乎對那些東西都不怎麽在乎,所以匆匆打過招呼後,話題就直接進入了主題。
只聽趙雲說道:“我們才到鄴城五十裡外,就收到了新的詔書,著令曹彰大帥重新執掌軍權,當時讓我們很是以外,最後還是決定先返回鄴城看看再做決定,於是繼續趕了回來。”
袁雲點點頭,沒想到曹昂反應的如此快,只是與自己才說完,立刻就派了新的命令,如此也可以看出,曹昂是選擇了徹底相信他袁雲。
“小彰此刻應該去了魏王宮吧?”袁雲問道。
趙雲指了指門外,笑道:“本來是打算先來主公這裡的,不過我覺得先見主公還是有些不妥,所以建議曹彰大帥先去交還公務,然後再來不遲,這會他應該見到魏王了。”
交代完這句,趙雲看了眼下人送來的茶水,頓時撇了撇嘴,然後對著矗立在一側的小六道:“小六兄,哥哥從外面大戰返回,你就拿這東西招呼我?”
小六看了眼茶水,尷尬一笑,於是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酒壺,這才笑道:“這倒是疏忽了,作為賠償,我把我最好的私貨交出來賠罪。”
趙雲哈哈一笑,接過酒壺就灌了起來。
袁雲沒有理會趙雲與小六的說話,而是獨自沉思了一會,直到趙雲乾光了一壺酒,才繼續問道:“如今北方大軍有誰統領?”
趙雲放下酒壺,回道:“李利將軍正在統領,此刻正在返回的路上,十萬士卒這次收獲頗豐,即便朝廷摳門不給封賞,兄弟們也知足了,如今誰還在乎朝廷那點賞賜啊……”
“慎言!”袁雲聽趙雲越說越不像話,趕緊打斷。
趙雲卻依然無所謂的樣子,伸了個懶腰,才不管不顧的繼續抱怨道:“這裡都是自己人,總要讓我說出來才舒心些,在外面可是憋壞了,如今魏王剛立就弄出這麽一個失人心的事情,曹彰大帥雖然表面沒說,但是心裡必然不好受,只是這一路返回他卻很少提及,我也不方便問, 不過終究是讓人很不舒服的。”
袁雲皺了皺眉,道:“你可知道你們這十萬人乃是如今天下最強的軍伍,洛陽所有最好的軍備全部先武裝你們,光是可以縱橫塞外的坦克,你們就配備了將近三百輛,更別說其他半自動武器,這樣一支異常強大的軍隊,不做一些安全措施如何可以?
魏王新立,多少會有些擔憂,這也在所難免,不過這次你們做的很對,在命令下達後立刻執行,曹彰也無怨無悔的返回了鄴城,由此必然可以安魏王的心,對後面很多安排都起到了積極作用。”
趙雲聳了聳肩,道:“這些我是無所謂了,打了這麽多年的仗,我打算返回洛陽靜養幾年,師父去世時留下了一門新創的槍法,正好趁著這幾年好好研讀一下。”
說完了這些,接著的話題自然就開始圍繞曹彰與趙雲帶領北路大軍,四處高奏凱歌的戰績,直把小六的聽的雙眼放光,什麽奔襲四百裡一夜端掉烏丸十萬人的部落,又或是在對付某半島的三韓時,十日內連下對方四城的威風。
袁雲一直笑呵呵的聽著,直到用過了午飯,趙雲依然滔滔不絕的說著,將在北方的各種見聞都說了一遍,很多袁雲都從來沒聽聞過,所以聽的非常專注。
當下人來報,說是曹彰求見的時候,袁雲才現此刻已經接近傍晚了,趙雲卻與小六因為邊說邊喝,導致兩個渾人都醉死了過去。
讓人抬走趙雲和小六後,袁雲親自迎去了大門口,與曹彰這位徒弟也很多年不見了,說不想就是假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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