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本來為人膽怯,被呂布拒婚後隻想吃個啞巴虧,這本來也算是一個識時務的選擇,畢竟如今的袁術陣營中不安分的因素太多,這點袁術本身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他也接受了手下謀臣的建議,決定息事寧人。奈何袁術這人天生就喜歡佔卜問卦,他的手下中不乏這種神棍的角色,於是這些人神棍在收受賄賂後,便開始吹起了一股子歪風,所謂天子不伐亂臣乃國之禍患,如果放任呂布如此囂張跋扈,那麽老天的眷顧也會同時離開袁術這裡。
這下就讓袁術很緊張了,手下這些方士可都是大本事之人,隻從服用了他們送來的五石散後,袁術甚至可以感覺自己能夠天人合一,每每都能在幻境中找到那丟失已久的自信,和高高在上的至尊之感,所以袁術認為這些方士的話是不能違背的,上蒼的話更是不能違背的。
於是袁術派出了大軍,由大將張勳,橋蕤同韓暹、楊奉合兵,分七路進宮呂布,這幾萬人馬必然可以將不臣的呂布降服,畢竟如今的呂布不過是一個擁有幾千兵力的土匪,自己大軍一到必然所向披靡,呂布啊呂布,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的一樁喜事給你攪和成了喪事,活該啊活該。
袁術坐在自己的龍椅上呵呵的笑著,剛剛服食的五石散正慢慢的侵吞他的大腦,一切都看起來如此的簡單,似乎只要他想,那麽這天下間就再無難事,待征服了呂布,就將佔據許都的曹操討伐一遍,那個冒牌的天子劉協必須廢立,這天下豈容二主?
大軍出征了多久了?現在戰事應該早已結束了吧?呂布區區幾千兵馬,如何能是自己幾萬人的對手?袁術難聽的笑聲響徹了這座華麗的皇宮議事大殿,殿下的一眾臣子似乎很開心,他們應該也感受到了朕的開心,凱旋的號角為何還不吹向?朕的心裡已經有些著急了。
“陛下不用如此急切,那呂布是個什麽東西?焉能是我們天軍的對手?”
“是啊是啊,我們天軍由大將軍張勳率領,這天下誰人能是他的對手?陛下龍體要緊,還是不要太過焦慮前方戰事才為上策。”
“陛下,昨日我派人送進宮的美人是否還合意?今日小臣又得兩名玉女,不如一起獻於陛下恩寵。”
袁術就這麽呵呵笑著,手裡不停的把玩著從孫策那裡得來的傳國玉璽,那玉璽玉面傳來的溫潤感覺真是透徹皮膚,摸起來就好似最美麗女子的肌膚,實在讓人欲罷不能,而殿下這些都是治國能臣,不僅各個出身高貴,還都非常合聖意,有他們在就不怕自己的大成帝國不繁盛,真是快哉快哉。
清歌妙舞,其實是最適合在開闊的地方表演,比如現在這議事大殿之內,之前的帝王們難道都是傻子不成?說什麽議事大殿乃國之根本,簡直就是狗屁,是虛偽,朕是個開明的皇帝,所以必須物盡其用,這些美麗歌姬們的表演,朕豈能藏私,必然是要與眾卿同樂才成,過去的帝王實在太自私,太不懂體恤下屬了,但是朕不一樣,朕是真正的天子,所以早朝時先來一遍歌舞,這才是盛世的象征。
“報!”
忽然從殿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響,這下頓時打破了華美的歌舞表演,袁術不由皺了皺眉頭,心裡想著如果這吵鬧之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他夷三族,朕手裡有的是權利。
“報!徐州戰事來報!”
“來了來了,哈哈,捷報來了,快快宣他進來,朕已經急不可耐了。”袁術大喜,立刻起身離開了龍座,
然後在兩米的殿內高台上開始來回踱步,眼睛則熱切的期盼著殿外傳來的腳步聲。 不一刻,只見殿外一名兵士衝入殿中,然後雙膝一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嘴中喃喃說道:“陛下,前,前線戰報。”
袁術眼神都快發出光來了,趕緊站直了身子,然後揮袖道:“速速奏來,看來張勳大將軍已經掃蕩了徐州全境了,快哉快哉。”
“這,這,回稟陛下,張勳,張勳大將軍已成敗軍,不日就將返回壽春,這次能回來的兵卒不足兩成。”傳信兵說完,趕緊把頭重重的磕了下去,臉上的汗水瞬間滴滿了這些由上好的紅檀香所製作的地板之上。
袁術一屁股坐在了龍椅上,眼神變幻莫測,怎麽會敗了?呂布不就幾千人馬,自己可是派去了幾萬大軍,這怎麽可能?不對,不對,這中間定然有什麽誤會?
“剛剛降了我們的韓暹、楊奉臨陣倒戈,與呂布合兵突然襲擊張勳大將軍,橋蕤將軍在此次戰鬥中也被對方活捉,現在張勳大將軍收攏了部署,明日就將達到淮水,特派小的前來稟告陛下,希望陛下可以派兵接應。”傳信兵說完,已經感覺快虛脫了,隻期望自己的小命今日能夠保住,這種噩耗絕對不是眼前這‘天子’可以承受得,因為實在損失慘重,這一敗,起碼十年都無法恢復。
“不行,趕緊傳令下去,集合兵馬,將壽春的所有兵馬都集合,皇宮衛軍也要參與,傍晚就隨朕出征,快快快,還跳什麽歌舞?誰讓這些歌姬在這裡的?趕緊攆走,快快準備戰馬,朕要檢閱軍隊。”袁術已經慌了,嘴中胡言亂語的叫喊了一通,但是相應的人卻沒幾個。
這時那傳信的兵士突然靈機一動,大聲回道:“遵詔,小的這就下去傳令。”說完立刻爬起,也顧不上連日趕路的勞累,連滾帶爬的衝出的大殿,這下總算逃過了一劫。
……
“蠢貨!”袁雲說完翻了個身,然後從榻前的矮幾旁翻出了一個銅壺,這裡裝滿了碎冰,混合著醪糟以後,絕對是夏日最完美的飲品。
“袁大哥,許儀和夏侯楙已經將之前販冰的那些人全部收攏了,這次專門還準備了店面,咱們這裡的酒已經多到許褚將軍喝不完了,現在不運出去販賣,恐怕會惹得別的將軍動歪心思,所以還是提早些好。”典滿說話的時候,不停把眼光瞟向門外,似乎心中很是焦急。
袁雲舒服的品了口倒入杯中的醪糟,然後吐氣道:“都說你們是蠢貨了,你們運這麽多酒一下衝入市場,你們要讓官家的販酒生意全部倒閉嗎?真要這樣,我們立刻會得罪好些人,而且我聽聞官家販酒的生意主要由董承董列候的家族負責,你可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是當今天子的董貴人,你們這麽大量的將我們這種烈酒投入市場,哼哼,不用一個月董列候家的販酒生意就要砸鍋了,他不暴跳起來才怪。”
典滿撓了撓腦門,然後虛心問道:“那要如何是好?總不可能我們辛苦釀造了這麽多烈酒,就這麽放在軍營中給許儀他老子全部喝了吧?”
袁雲呵呵一笑,然後指了指營房的門外道:“去把許儀和夏侯楙喚來,我不在你們就蠢的跟豬一樣,看來有必要給你們補一堂銷售的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