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直接當面回絕了曹操,這事可是非常嚴重的,在場所有人都不由替袁雲捏了把汗,都在心中大罵袁雲膽子越來越大了,曹操的命令也敢當場拒絕,真是嫌腦袋太重了嗎?
袁雲話才說完,就發現曹操的眼神不善,於是趕緊拱手解釋道:“回稟曹司空,小子我最近都在弄洛陽的事情,實在沒空啊,所以重建新城一事,還是交給曹仁將軍吧。”
袁雲說完,曹昂也立刻拱手道:“回稟父親,我最近正在與火藥軍的兄弟集訓,加之徐州與北海還有諸多事情需要處理,也確實抽不出身來,不如將此事交於曹仁將軍,讓其將功抵過好了。”
兩人說完,全場都沉默了下來,曹仁則滿臉疑惑,又是高興又是心驚,完全不知道眼前兩個小子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曹操聽袁雲說他在努力進行洛陽的事情,心情才好轉了些,否則一定馬上喚人把袁雲拖出去打板子。
當聽到兩個小子把重建一事交給了曹仁,曹操倒是一陣疑惑,這兩人明顯不喜曹仁,而且這次明顯可以借此機會打壓曹仁,他們卻反而放棄了,還推了曹仁繼續代理新城的重建事宜,這委實非常奇怪。
曹仁此刻也顧不了這麽多了,如果他得到這個重建新城的機會,那麽這次的罪責就可以將功抵過,等於保全了自身,這哪裡還會猶豫?
匆匆抱拳對著周圍人一禮,曹仁立刻對著曹操接道:“末將該死,這次讓新城的根基毀於一旦,但是末將絕對有信心將之重新建立起來,畢竟所有建造的圖紙末將都了然於胸,這次絕對不會出半點紕漏。”
曹操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一直盯著袁雲在瞧,心裡不斷盤算著,眼前兩個小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只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曹操只能點頭對著曹仁道:“子孝,這次毀城一責,你實屬大罪,既然曹昂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你當好自珍惜,如果再有什麽不妥,你就等著接受老夫的雷霆之怒吧。”
曹仁一哆嗦,趕緊抱拳道:“末將明白,這次必然拚著老命也要把新城給重建好。”
袁雲聞言呵呵一笑,然後對曹仁道:“曹仁將軍,你那些破煉鋼爐把我家在新城的房舍全部炸沒了,這你可不要忘記給補上。”
曹仁臉皮子抖動了下,但是袁雲剛才算是幫了自己一把,所以他只能忍氣道:“好說好說,不過是一些房舍而已,給你重建又能花幾個錢?”
袁雲拱拱手,笑道:“多謝多謝,只是我那些院落都有專門的設計圖紙,這些我會讓人交給你,不過話說回來,其實我不給你圖紙,估計曹仁將軍也通過那些被炸死的工匠拿到了吧?你可要仔細看清楚那些圖紙,造價雖然不貴,但是也不便宜,您老既然答應了,就要好生建造啊。”
曹仁重重哼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袁雲設計的那些房舍是什麽,自帶地暖,自來水,還有什麽衝水馬桶,這些造價自然不便宜,只是這次罪責太大,即便多掏些錢出來,也全當了抵罪的成本,只要自己地位不受影響,些許小錢可以不用在乎。
曹操見曹仁也答應下來,於是也不攔著,而是突然對著一直坐在側面的鄭玄說道:“鄭玄大家以為這樣安排可還妥當?”
鄭玄撫須一笑,道:“既然曹仁將軍決定把毀掉的都重建,老夫自然樂於看見,馬上就要開春了,新城的試驗田可是重中之重,切不要耽誤的工期,曹仁將軍可不要舍不得花錢啊,城外反正也有大量流離失所的難民,將他們都雇傭了,這樣人多些,
建造的速度也快些。”曹仁雖然也不喜鄭玄,但是人家可是當代大儒,所以只能低頭裝作一副受教的模樣,嘴中全部都答應了下來。
這時荀彧似乎總有些不妥的感覺,但是也如曹操一般不知道袁雲打著什麽算盤,於是建言道:“曹仁將軍,在重建新城時,還是應該多去請教一下袁候,畢竟他在建造一事上造詣頗深,有他助你自然事半功倍。”
曹仁哼了一聲,不悅道:“不需要,老夫一力承擔,新城重建而已,老夫一人足矣。”
曹昂這時走前一步,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疊圖紙放在了曹操的桌幾上,這才說道:“雖然曹仁將軍不需要我們幫助,但是我與袁侯還是準備好了新城的規劃,按照這個式樣建造,新城才能早些恢復。”
曹操看見圖紙後,嘴角才微笑起來,然後指著曹仁道:“子孝,你總是小肚雞腸,但是你看眼前這兩個小子,他們為了大局考慮,可不與你這個老東西計較,你也不知道羞愧一下。”
曹仁從來都不是個感恩的人,只是此刻曹操既然如此說了,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對著曹昂微微拱手,算是謝過了,轉瞬就從曹操手裡接過了那些圖紙,這種便宜他是肯定不會放過的。
許褚此刻有不樂意了,今天本來是看曹仁怎麽被責罰的,怎麽突然就變成將功抵過了,這如何使得,平日這條老狗囂張慣了,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今天至少也要打一頓板子才解氣吧。
許褚琢磨完,正準備上前落井下石,卻被一直守候在邊上的夏侯惇拉住,只見夏侯惇半閉著眼睛,然後用腳狠狠的踹了下許褚。
許褚錯愕半響,最後還是選擇了老實下來,夏侯惇從不騙自己,所以他現在不讓自己上前,那自然是有深意的,且忍耐下好了。
曹操見新城一事已經解決,心中也去了一個老大的不快,卻突然發現今晚郭嘉一直不發一言,這實在很不正常。
於是曹操對著郭嘉道:“奉孝你今晚為何不發一言,新城一事平日你不是非常關心嗎?”
郭嘉眼珠一轉,然後嘿嘿笑道:“今天我肚子疼。”
一群人終於離開了曹操的書房,各自分別上了各自的車架,然後揚長而去,只有郭嘉、許褚、夏侯惇依然陪在袁雲與曹昂左右,鄭玄則因為年紀太大,受不得寒風,於是坐著車架早早回了袁府。
留下的幾人似乎都沒有坐車架的打算,而是邊走邊聊,其中袁雲是最不樂意的,現在都已經是晚上了,寒風呼呼作響,都能把鼻涕凍住,幹嘛一幫傻老爺們有車不坐,非要走路啊?
曹昂走出幾步,立刻關心的對郭嘉說道:“軍師身體不適,不如坐上車架好了,免得被寒風一吹,病情變得更嚴重了。”
郭嘉還未答話,袁雲就插嘴不肖道:“軍師那肚子疼是控制自如的,他需要什麽時候疼,那就會什麽時候疼,一分鍾都不會偏差。”
曹昂一怔,再次看向了郭嘉。
郭嘉很沒好氣的用手指了指袁雲,然後才笑道:“袁候也是個仙人子弟,就不知道尊老愛幼嗎?如此諷刺我郭嘉,你就不怕左慈教訓你?”
袁雲才不管這些,對於郭嘉這個人精,他從來都不會客氣,於是一聳肩回道:“我師父他老人家都不認識你郭嘉是誰,何談教訓一說?”
郭嘉頓時語塞,滿臉都是又羞愧,又不甘心,又鬱悶的表情,重重哼了一聲,決定不理袁雲,而是拱手對曹昂道:“剛才不過是我郭嘉的托詞罷了,主公問我自然是想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麽鬼,我又不想當面揭破你們,所以只能裝肚子疼了。”
曹昂頓時一驚,喃喃道:“軍師原來都知道了?”
袁雲苦笑搖頭,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瞞過郭嘉這個千古人精。
許褚一陣納悶,瞬間就把袁雲給拎了起來,然後粗聲粗氣的問道:“你們兩個小子搞什麽鬼?俺就覺得奇怪,今天你們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放過曹仁,原來還有後手,趕緊給俺說道說道,俺也幫你們參謀下。”
夏侯惇十分不悅的從許褚手裡接過袁雲,然後將之放在了一邊,這才皺眉道:“你懂個屁,還參謀,你參謀的事情,哪件事不都是以砸鍋收尾?”
許褚翻了個白眼, 也不狡辯,將兩隻手穿進了衣袖,然後抱在胸前又對袁雲喝道:“趕緊說。”
袁雲整理了下被許褚拎皺的衣料,心裡卻滿是感概,自己也十八歲了,怎麽還是老被人拎來拎去的,真是丟人啊,看來必須拚命增重才行。
尋思完,袁雲抱拳道:“重建新城可是要花好多錢的,我與曹昂大哥都是窮鬼,這事自然是要攤到曹仁那裡去的,反正他們家挖墳賺死人錢也不少,不如拿出些來為國為民,所以新城就必須他負責重建。”
許褚皺著眉考慮半天,依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接續追問道:“這就完了?下文呢?後手呢?”
曹昂呵呵一笑,道:“許褚叔叔莫急,鄭玄大家不是在你們到之前就已經到了嗎?剛才我們去我父親的書房時,他老人家就已經讓曹莊帶話了,父親已經任命鄭玄為新城的祭酒,而我再次成為新城的城令,曹仁重建完了就會發現,新城與他再沒有任何關系。”
許褚這下終於明白了,頓時一陣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小子好毒啊,不僅把曹仁炸成了半死不活,還要謀奪他的家財,很好很好,老子突然感覺什麽氣都出了。”
郭嘉這時接道:“你們幾個不要自說自話的,我剛才保持沉默可是幫了你們大忙,趕緊說,你們要怎麽感謝我?”
“紅燒肉,管飽!”袁雲伸出一隻手,比劃到了郭嘉面前。
郭嘉點點頭,道:“很好,但是袁府的佳釀是不是也要貢獻一些出來?”
“成交!”袁雲一把握住了郭嘉的手,然後兩人立刻分開,都是一臉惡心到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