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雲從來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普通士卒竟然可以衝破步槍槍陣的火力,甚至一直衝到了他的面前,要不是有親兵的保護,這些舉著巨大鐵盾的曹仁步兵,差點就砍了他的腦袋。
峽谷內的地雷雖然將第三批進入的一千敵軍消滅,但是已經過了峽谷和還沒通過峽谷的曹仁士卒,竟然迅速聯合起來,在兩邊沒有任何聯系的情況下,開始想著峽谷上的火藥軍發起了死亡突襲。
漢末士兵的勇猛,直到這一刻,袁雲才算真正見識到了,這些人根本不畏生死,駕著巨大的鐵盾沒有選擇撤退,而是迎著步槍的彈丸前進,這些鐵盾估計就是曹仁為了防范洛陽那種強力的鋼弩所製,性能竟然可以勉強擋住子彈的襲擊。
也是因為有這樣的鐵盾存在,一些特別英勇的曹仁士卒,就這麽繞著火藥軍的陣地,從側面抄襲了上來,而且明顯是對著火藥軍主將的位置而來。
當五六人突然出現在袁雲面前時,周圍的親兵竟然沒有任何發現,只有小六的靈覺最高,第一個射出了臂弩,將一個揮舞著環首刀的家夥射穿了脖子,接著其他親兵才反應過來,紛紛架出臂弩,將這五六人全部射殺在眼前。
緊接著更多的曹仁士卒也隨之而來,逼得袁雲也不得不拔出了大寶劍開始抵禦,仗著他一身黑武甲保護,硬是斬殺了兩人,但是他的胸口也挨了兩記非常凶狠的刀砍,震的他五髒六腑都差點移位。
與此同時,一千多曹仁的士卒,終於從正面殺進了步槍陣地,馬上引起了火藥軍不小的混亂,雖然火藥軍戰士也有近身武器,但是慌亂之下,很難組織起有效的抵抗,最後在諸葛亮的指揮下,後隊還在射擊的火藥軍全部放下了步槍,改為近身武器突前,才將那一千多曹仁的士卒擊潰,而這樣的戰果也完全靠著火藥軍的英勇,還有他們堅固的盔甲。
等待第二批曹仁的部隊殺來時,火藥軍已經有了經驗,全隊開始後撤,並且吊著敵人射擊,一番挪移後,對方的戰鬥人數大減,隊形也隨之瓦解。
直到這一刻,火藥軍才終於取得了戰場的主動,開始逐步的派出小隊出去清剿剩余的敵人,也是這個時候,袁雲才得知,曹仁已經安全的脫逃。
“曹仁這些士卒果然訓練有素,幾乎全是悍卒,即便我們將他們前後斷開,失去了互相間的聯系,他們依然可以自行組織起有效的進攻,看來都是經驗充足的百戰老兵,全部消耗在這裡實在可惜。”袁雲感歎完,掃了眼四處冒煙的戰場,眉頭再次皺起,因為看見火藥軍也折損了很多人手。
諸葛亮這個時候剛處理完了後續的安排,聽到袁雲如此說,這才輕搖羽扇,道:“這些折損的戰士雖然可惜,不過消滅了他們也有消滅的好處,主公可有想過,要是我們在對付益州或是荊州時,曹仁帶領這些人在我們背後插刀,那才是大禍,所以我們這次將其一並擊潰,等於去除了後患,亮相信這次以後,曹仁將再沒有崛起的機會,曹丞相之所以一直仰仗曹仁,恐怕與他手下這些精兵有很大關系,如今都折損在這裡,曹仁等於失去了任何價值,真的只能下野去種地了。”
袁雲聽諸葛亮如此說,倒是有些困惑了,道:“我這次伏擊曹仁,已經做好了被曹丞相懲罰的準備,為何孔明兄說的好像曹丞相很樂意看見這個結果一般?”
孔明依然搖著羽扇,道:“因為曹丞相與我們擔憂一樣,就是害怕曹仁在最不該的時候,利用這些悍卒做一些最不該的事情,此刻雖然損失了很大的戰力,但是如今北方有洛陽,戰力只會節節攀升,曹丞相焉能看不出來,所以主公這次雖然伏擊了曹仁,亮敢保證曹丞相只會充耳不聞,畢竟在洛陽籌備這個戰場的計劃,很大一部分是曹丞相的意思。”
“主公,我們還要不要去追曹仁?”小六這時策馬來到,匆忙的問了一句。
袁雲看了眼逐漸變暗的天色,搖了搖頭,道:“不用追了,這個時候的曹仁必然逃的比誰都快,而且依然還有四五百士卒跟隨,我們要是追上去,萬一再中了他的伏擊,還要損失更多的兄弟,所以且放他逃跑好了。”
說道這裡,袁雲再看一眼諸葛亮,道:“收拾妥當後,我們立刻返回鄴城,出來這麽久了,司馬懿想做的事情估計也做的差不多了,我們且回去看看他到底再折騰什麽。”
此時的曹仁已經脫離了戰場三十裡,身邊的護衛都是常年跟隨的親兵,也是他身邊最忠誠的一些人,現在這些人都是灰頭土臉,沒人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看著這些士卒,曹仁不由悲從心起,他常年打勝仗,極少能在屬下士兵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這一次雖然還能逃出幾百人,但一直以來他引以為傲的精銳部隊,這一次算是全部交代了。
這時一名副將來到身邊,然後拱手道:“將軍,我們現在連夜趕路返回鄴城,然後稍作修整,便可以從其他相交甚好的將軍手裡借兵,如此我們再次返回,說不準還可以在袁雲此子返回的路上射下埋伏。”
曹仁聞言,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然後蒼涼的歎了口氣,道:“不用返回鄴城了,老夫如今失去了最厲害的一批人手,在曹丞相那裡形同廢人,這次我們來鄴城的目的,其實就是與洛陽的袁雲互相較量,如今我們已然輸了,現在去鄴城不過是遭受白眼罷了。”
說到這裡,曹仁稍微停頓,轉瞬就站起了身來指了指北方許都的位置,接道:“我們直接返回許都,補給可在陳留進行,如今曹真鎮守那裡,肯定不會虧待我們。”
這次曹仁再次停頓了一下,然後回頭看了眼狼狽不堪的屬下,接著就是再次的一聲長歎,道:“你們也跟了老夫這麽多年,這次咱們敗下陣來,不如就乾脆退出好了,日後你們且隨老夫去種田,老夫自然保證你們一家老小的生活。”
一眾偏將見主將已經如此心灰意冷,各個都心裡滋味奇怪,他們可不想真的回家種田,已經打了半輩子的仗,現在讓他們又恢復成一名田間的老農,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眼下曹仁既然如此說了,也只能點頭答應,希望這位眼前的主帥後面可以改變主意。
一行幾百人就此放棄了東方的鄴城,而改道向著北方的陳留而去,如此走了三日,雖然缺乏糧草,但是軍中不乏獵人高手,食物倒也可以勉強支撐。
第四日終於靠近大河了,所以曹仁下令提前扎營,好保留體力第二日過河,與此同時也派出斥候前去陳留報信,希望曹真可以帶人過來接應。
傍晚還沒到,曹仁的營地已經修建完畢,只是整個軍隊隨著曹仁的意志消沉,也顯得非常萎靡不振,營地修建的馬馬虎虎,基本就沒了什麽章法。
曹仁見此也懶得理會,他現在是真的心灰意冷,隻想著返回許都後,就跟曹丕請辭,然後告老還鄉,如果曹操還念舊情,興許還能保留他的爵位,那就再好不過了。
等到天色全部暗淡下來後,曹仁在營帳內正在品嘗著士卒獵回來的山兔,卻突然聽到營地邊緣傳來一陣騷亂之聲,轉瞬就發現火光四起,以他多年的經驗,馬上反應過來,這是被敵人偷襲了大營。
等到曹仁衝到營帳外時,只見火光之中一片混亂,大批蒙著臉面的人已經衝進了營地,現場一片混亂,而自己的親兵這幾日不僅需要趕路,食物還十分匱乏,早就沒了什麽體力,被這些人一衝就全部潰散,顯得毫無還手之力。
突然,只聽一人高聲喊道:“奉曹丞相命令,誅殺罪臣曹仁,阻擋者皆為死罪!”
此話一出,所有曹仁的士兵都減緩了自己的動作,尤其是曹仁的幾名副將,他們甚至開始阻攔手下士卒上前反抗,這幾日與曹仁一起,這些人多少都感覺到了那種死氣沉沉的味道,希望這種東西一旦沒了,那麽消失的東西就不僅僅是忠誠了。
那名喊話的騎士, 見沒多少人阻攔了,於是縱馬狂奔,帶著其他幾名騎士瞬間來到了中軍大帳處,此刻正好看見曹仁一臉莫名的站在原地,於是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
曹仁隻感覺脖子口一涼,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此刻卻已經不再是滿心的淒涼,而是無限的憤怒,因為這些人絕對是偽裝的,以他對曹操的認知,很清楚那個命令絕對是虛設的,這些人來到營地內,不過就是為了取他的項上人頭。
種種念頭在曹仁的腦袋搬家之前不斷閃過,終於有一個震驚的念頭終於冒了出來,這些人是司馬懿派來的,如此斬下他曹仁的人頭,然後再嫁禍給袁雲,這絕對會讓曹操震怒。
可笑!
可笑自己最後就剩下了這點可以利用的價值,曹仁這個念頭升起時,已經看見了自己正噴灑著鮮血的脖子口,一切就在這一刻結束了。
司馬衝斬下了曹仁的腦袋後,稍微回頭看了眼營地內,見所有曹仁的士卒都放下了兵器,這才對著身邊的一個隨從吩咐道:“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