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日頭才剛剛升起,袁雲伸展了下腰身,覺得甚是舒服,不由大呼一聲:年輕真好!
這一覺足足睡了八九個時辰,讓袁雲徹底恢復了精神,起床穿好了衣服後,就準備去院中洗漱,然後再弄點早膳果腹,接著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去折磨那些俘虜了。
來到院中,袁雲突然一怔,因為嫵媚竟然坐在院中看著書籍,書籍是黃皮紙做的,竟然是蔡文姬整理的那些話本,此刻她看得相當入神,自己都來到院中了,也不見她有任務反應。
輕微咳嗽了下,袁雲才走前幾步,然後拱手道:“嫵媚姑娘起得很早啊。”
嫵媚一驚,趕緊把話本藏在了身後,卻發現袁雲已經盯著她看了很久,頓時有些臉紅道:“習武之人自然需要早起,可不想一些侯爺,非要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肯起身。”
袁雲聞言看了眼天色,媽的,現在才是清晨沒多久好吧?什麽叫日上三竿?
“你怎麽會在我的院子裡?”袁雲疑惑的問了句。
“主公,青兒沒來新城,所以石沉大哥就準備讓嫵媚姑娘過來伺候。”小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
嫵媚撇撇嘴,很是不悅的接著小六的話道:“昨晚就被通知,今天要來伺候侯爺大人早起,誰知道我來了你卻還在睡,還是從昨天晚膳後一直睡到現在,你可真是個懶侯爵啊。”
袁雲聞言搖了搖腦袋,然後笑道:“嫵媚姑娘在我這可不是俘虜,而是實實在在的客人,這些伺候人的事情倒不用來你操心。”
嫵媚一陣,疑惑道:“我也有拿侯府的分例,總是需要做些什麽的,在你那小侍女還沒來以前,我就照顧著好了,反正閑著也沒事情做,收拾屋子,洗衣服做飯什麽的,自然是我們女人家更熟悉些。”
袁雲見嫵媚說話時,注意力總是似有若無的集中在那本話本上,頓時明白了過來,眼前的小妮子不過是想找個借口,然後到自己這裡來蹭書看。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這個時代的書本少,而且大部分都是十分枯燥的所謂學問,像嫵媚這麽年輕的少女,肯定是更喜歡話本的,尤其那話本還紀錄了很多小姐公子的故事,她不感興趣才有鬼了。
現在既然嫵媚是自願的,袁雲也就不再說啥了,於是吩咐了嫵媚去打熱水來洗漱,袁雲則招了小六坐在了院中。看著滿院的春色,袁雲莫名的有些惆悵,來這個時代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那些過去的記憶就好像上輩子,活著更加的遙遠。
偶爾袁雲也會做下白日夢,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能返回現代,可是這畢竟只是個奢望,自己怎麽來得都不清楚,想回去,那簡直就是扯蛋。
至於什麽時光機器的,袁雲也想過,但是很快就打消了念頭,煉鋼都不上不下的年代,時光機器?笑話,倒霉催的。還是想點眼前比較實在的才好。
轟!
新城的北面又傳來一陣炮聲,袁雲頓時眉頭皺了下,曹昂和蒲元到底是有多熱衷,竟然這麽早就開始了試驗,難道他們不睡覺的?
苦笑一聲,袁雲對著身邊的小六問道:“保護柳依依姑娘的那幾名護院老兵,是不是已經叫來了?”
小六點了下頭,回道:“已經來了,只要那批襲擊的人在我們的俘虜裡,一定可以認出來。”
袁雲嗯了一聲,又問道:“昨晚那些俘虜都沒合眼吧?”
小六笑了下,道:“李賀每隔一炷香時間,就會命人挨個牢房敲鑼打鼓,
誰能睡著?” “哈,很好,他們越沒精神,腦子就轉得越慢,一會我們就可以慢慢的折騰。”袁雲說完,嫵媚已經端了一盆熱水過來。
袁雲起身離開了座位,然後來到嫵媚準備好的臉盆前,卻突然一驚,媽的,這簡直就是滾燙的熱水,這姑娘是準備燙死本侯爺嗎?
狐疑的瞧了眼一臉正經的嫵媚,覺得她似乎不像故意的,而且她此刻還滿臉的興奮,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一股子莫名的驕傲感浮現出來。
“嫵媚,你過去做過家務嗎?”袁雲問了句。
嫵媚想了下,然後肯定的點頭道:“從沒做過,在漢中我身邊總有兩個侍女,這些活自然輪不到我來做。”
袁雲臉皮子抽搐了下,然後對小六道:“送嫵媚姑娘回房休息,本侯還是自己伺候自己吧。”
洗漱完以後,再用過了早膳,袁雲頓時感覺精神抖擻,接著就可以去審問了。幾位被石沉接來的護院老兵也已經守候多時,見自家侯爺出來,立刻拱手行禮,然後便隨著袁雲去了地牢。
李賀在地牢門口接了袁雲,正準備帶他下去,卻被袁雲阻止。
袁雲看了眼身後的四名老兵,然後笑道:“讓他們幾人待在暗處,一個牢房一個牢房的認人,那天襲擊柳依依的都要抓出來。”
交代完,袁雲才率先下了地牢,幾名老兵也在李賀的安排下,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地牢內果然昏暗無比,只有牆壁上幾隻火把照亮,至於窗戶什麽的更是想都別想,對此袁雲就比較納悶。
當初自己設計的牢房可不是這樣的,最後曹昂看了眼設計圖,就哈哈大笑的將之一把焚毀,還說關押犯人的地方,就必須陰暗潮濕,讓他們時刻住著都難受異常,時刻都想趕緊出去,這樣才能起到作用。
如果按袁雲設計的,連他曹昂都想住進去了,哪裡還會想辦法趕緊出來?既然不想出來,那就更加不可能招供了。
來到一間牢房前,袁雲隨便抓了幾個人出來,然後李賀就命人將之帶了出來,並且五花大綁在了座位上。袁雲就坐在對面,不過現在卻有盞很是高亮的燈照著,讓俘虜們完全看不清燈後面坐著是誰?
袁雲仔細的大量了一下面前幾人,然後問道:“本侯就是袁熙想要除去的袁雲,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的名字吧?既然如此,本侯也不跟你們廢話了,袁熙派你們潛入許都,肯定是有接應的人,你們只要把這接應的人供出來,老子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其中一名俘虜皺了皺眉,突然冷笑道:“想我們出賣朋友,你恐怕是找錯……”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傳出,那說話的俘虜頓時臉面就炸開了花,五官蕩然無存,只在眉心間勉強可以看出一個血洞,他的後腦杓則噴湧出大量的腦漿,將背後幾位俘虜濺得全身都是。
一眾人此刻都非常難怪,包括袁雲,他忘記了這時間地牢,這麽封閉的室內放槍,光是回蕩的聲音就差點讓人暈眩。
良久,袁雲才緩過勁來,趕緊把火槍收了起來,實在是不想再受這種罪了,轉而從小六腰間拔出了一把長劍,然後走到了燈光的前面。
先是掃了眼那已經被轟爛了臉的人,然後才用劍尖指著剩下的人道:“你們被抓住了一百多人,不愁沒有膽小怕事的,等到別人招了,你們就再沒了用處,下場就是……”
說到這,袁雲割開了繩索,然後將那死去的俘虜一腳踹翻在地,讓在場的幾人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到了此刻,卻依然沒人出聲,畢竟他們也算是見慣生死的人,所以對於恐懼的承受能力明顯高很多。
就在此時,石沉從這間拷問室外走了進來,然後在袁雲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袁雲頓時臉色一喜。
一眾俘虜心中都道不好,難道是已經有人招了?否則這位什麽侯爺為何如此開心?這麽想的話,那他們的下場已經注定了。
袁雲呵呵笑了兩聲,然後突然指著其中一個麻臉俘虜道:“你的兄弟已經招了,說你就是襲擊我小妾的其中一個人,還繪聲繪色的跟我的屬下形容了下你的麻臉,哈哈,真是有意思的緊。”
那麻臉漢子一驚,臉色數變,卻依然咬了咬牙選擇沉默,只是他這次沉默直接變成了永久,因為袁雲毫不客氣的在他咽喉上割了一劍,鮮血頓時激蕩噴出,他喉嚨裡的咕嚕聲則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徹底安靜下來。
袁雲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冷漠,他之所以這麽辣手,就是因為想到了柳依依背後的那條淤痕, 下手的人這一劍砍的非常有力道,恨不得將柳依依一劍斬斷,這種敵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只有殺到他們心生畏懼,以後才會有所收斂。
剩下的幾名俘虜此刻見兩名同伴慘死,而且袁雲說的那麻臉漢子,之前確實是去襲擊了袁雲的小妾,如此想著已經猜到,自己人中肯定有人熬不住刑,已經開始招供了。
“這位侯爺,我招,我招,您問啥小的絕對不隱瞞。”終於有人開了頭,於是很快一夥人都開始拚命搶著要招供,完全沒了剛才那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袁雲只是冷冷笑著,然後對李賀道:“將願意招供的人兩兩分開,然後將他們的口供紀錄下來,如果兩人說的有出入,就將兩個一起處死!”
說完,袁雲又回轉身,然後陰深深的笑道:“你們最好別說真話,一百多人啊,本侯養著可是很費口糧的。”
一群俘虜看著眼前這個惡毒的少年人,都感覺背後冷嗖嗖的,怎麽會有這麽沒人性的人,才問了幾句就已經連殺了兩人,而且他的歲數明顯才十幾歲,再一想到自己一方的人數,確實如對方所說,有點多了,對方肯定會殺死大部分。
就此,再沒人敢猶豫,把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全部交代了一個清楚。
袁雲在看了那些口供後,心中卻有些鬱悶,這幫人隻說接應的人是個將軍模樣的人,這怎麽猜?許都的將軍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這要是去找,等於是大海撈針。
繼續翻著那些口供,終於有一條特別吸引了袁雲的注意力,這算來也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