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的感覺並不是很好,不管是殺人的,還是被殺的,能感覺非常好的,那基本都是變態,要不就是有深刻仇恨的。
很顯然,袁雲對這些黎陽的守軍就充滿了怨恨,因為火藥軍戰損了將近五百人,所以即便他很清楚這些守軍在成為士兵之前,都是田地間最樸實的農夫,依然沒有放過那些抓到的俘虜。
如今城牆兩側吊滿了守軍的屍體,幾乎都是袁雲下的命令,雖然如此做會讓他有些內疚,可是看到自己人的屍體後,那點現代人的道德就立刻迷失了。
攻克這座城池僅僅隻用了兩天,兩天后守將就帶著殘余的士兵由北門出逃,城中百姓則全部被留了下來。
不過現在這些百姓卻把許都來的這些士兵當成了惡魔,那些恐怖的火焰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了他們心裡,而且靠近城牆的一些住戶也倒了大霉,屋子不僅被燒,甚至還有沒能來得及逃出的家人。
所以當大軍入城時,所有人都躲在了家中,冷冷清清的街道讓人以為進了鬼城,尤其是那些被燒的發黑的城牆與城門,怎麽看都好像邪惡的產物。
到了這日的下午,城裡的百姓終於推舉了一個倒霉蛋出來,這位老頭子是本地的一個貴族,興許是家道中落,總之他就這麽被一群人出賣了,然後來面見攻城部隊的大帥,曹昂。
袁雲對於這種懷柔的把戲沒什麽興趣,誆騙一群無知的百姓,實在讓他沒有更多的成就感,此時正好曹昂派了任務下來,希望袁雲去接應正在設伏的張遼與曹真。
袁雲很爽快的答應了,因為這座城池現在讓他十分難受,所以很快一千火藥軍騎兵就出了城。
一片草木繁盛的荒野之間,只有一條泥濘的黃土路,大雨依然沒有停下的意思,所以袁雲只能頂著雨水前行,嘴中還在不斷的罵罵咧咧,他一點都不喜歡行軍打仗,更不喜歡在雨天騎馬。
“袁候,我們行進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這可是去接應設伏的火藥軍,萬一我們趕不到,豈不是要壞了大事?”徐庶顯然很不習慣袁雲這種慢悠悠的態度,所以特別騎到身邊發話提醒。
袁雲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才沒好氣的回道:“五千火藥軍設伏,再加上一萬虎豹騎,要是這樣還會有危險,那張遼與曹真的名字就不會傳誦千……呃,就不會在軍中被傳誦了。”
徐庶這時腦子裡又回想起了黎陽破城時的情景,不由全身一顫,五千火藥軍的戰力他不能用普通軍伍來做比較,所以很快他也放心了下來,只是依然不習慣這樣慢悠悠的行軍速度。
袁雲斜著眼睛看了下徐庶,發現這貨緊緊皺著眉頭,一副就要大難臨頭的模樣,估計心裡是在替劉備擔憂著。
想到火藥軍的實力讓徐庶如此緊張,袁雲的壞心情頓時變好了,只是徐庶到此刻還在替劉備考慮,還是讓人很不爽,於是立刻擠兌道:“元直兄與許攸先生研究鄴城的弱點,可有什麽進展了?”
徐庶臉色立刻變的十分不爽,皺著眉頭很快回道:“袁候當真是個小氣的性子,我徐元直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你卻要如此來折騰我,既然火藥軍早就有了大炮,汽油這等利器,能不能找到鄴城的弱點又有何種價值?”
袁雲立刻咧嘴一笑,道:“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其實不是那麽重要,而本侯還是大方的讓出了南越的一成紅利,元直兄難道就不打算多在洛陽待兩年?”
徐庶苦笑一聲,然後搖頭道:“約定既然已經達成,斷無更改的可能,這可是我與袁候間的君子協定,孔明兄當時也做了見證。”
說完,徐庶將馬匹又拉近了幾分,繼續道:“如果我從中調停,袁候與玄德公有沒有可能化解仇怨?”
“斷無可能!”袁雲回答的很肯定。
徐庶再是一聲苦笑,這個結果他其實早就猜到了,只是這幾日見袁雲比較好相處,所以總想著試上一試,現在看來還是自己天真了。
“玄德公忠厚仁義,愛民如子,我實在不明白袁候為何會如此仇視?”徐庶說完,再次看向了袁雲。
袁雲知道就算現在跟徐庶說劉備是個偽君子,他也根本不會相信,所以乾脆選擇了換個話題,道:“你家劉備何時才會吞並荊州,現在可是個大好機會,劉表聽聞近幾年身體越來越差,劉備這種時候可要抓緊了,說不準就像徐州一般,可以把荊州也收入囊中。”
徐庶一驚,疑惑道:“袁候怎麽知道劉表的身體狀況?”
袁雲笑眯眯的聳聳肩,然後無恥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本侯就是知道,而且知道的非常詳盡。”
徐庶看著一臉奸笑的袁雲,也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該懷疑,不過這些話確實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徐庶決定回去以後是該好好的謀劃一下才成,如今只靠區區一個新野,根本就擋不住像火藥軍這樣的兵團,但是如果擁有整個荊州,也許情形才會有所改變。
袁雲看著徐庶開始低頭沉思,心中立刻高興了起來,劉備想要侵吞荊州,那首先要過了劉表的小老婆蔡氏一關,更別說還有荊州豪族蔡家,以及如今正做著劉表軍師的蔡瑁。
這麽強大的勢力擋在前面,絕對夠劉備喝一壺的,即便是劉備最後得逞了,估計荊州也會弄的雞飛狗跳,那時候自己再帶著火藥軍去收拾殘局,劉備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想到這裡,袁雲對自己的小把戲感到十分自豪,歷史上是諸葛亮勸劉備取劉表而代之,不過劉備這個偽君子衡量了利弊後,選擇了放棄,現在讓徐庶去做這件事情,不知道會產生何種後果。
稍微催動了下馬匹,袁雲直接奔了出去,他可不想待在徐庶的身邊,結果讓對方發現他臉上壓抑不住的惡趣味。
張遼終於送來了伏擊的報告,果然像袁雲預料的一般,逃走的守軍與接應的鄴城軍隊,在黎陽城北八十裡的地方匯合到了一處,雙方人馬竟然達到了兩萬之數。
在這兩萬人馬還沒反應過來時,就遭到了火藥軍的瘋狂打擊,一樣是大面積的燃燒彈攻擊,加上曹真的一萬虎豹騎,這些人潰散的速度遠比預期的快。
等到五千火藥軍再次進入戰場時,曹真已經將戰鬥徹底結束了,敵軍八千陣亡,六千俘虜,剩下的人不知所蹤,而曹真一方也損失了將近一千士卒,可想而知戰鬥的激烈程度。
到了傍晚時分,袁雲的一千騎兵終於進入了張遼與曹真設置的營地,這個時候天空竟然晴朗了起來,使得整個己方的部隊都松了口氣,否則再這麽大雨磅礴下去,後面的道路就相當難走了。
袁雲到達張遼營地的時候,曹昂的使者也同時到了,送來的消息很簡單,只是告知了一聲,曹昂決定將黎陽靠東面的城牆全部拆毀,所消耗的不過是上千斤火藥而已。
這個決定早在出征之前,袁雲就給了曹昂很肯定的答案,這次討伐袁尚的主要目的不是佔領城池,而是打擊袁尚的威嚴,讓北地的氏族們徹底放棄對袁尚的期望。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沿途所有城池全部摧毀,以炫耀許都的武力,告訴所有北方的氏族,袁尚想要與許都的曹操對抗,簡直就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黎陽的守將就是逢紀,袁尚手下的謀士之一,如今袁紹立了袁尚為繼承人,逢紀的身份瞬間水漲船高,如今竟然可以成為一城之主,也可以看出袁尚對其的信任程度。”說話的是許攸,此刻坐於張遼的營帳之內一共五人,分別是袁雲、張遼、曹真、徐庶、許攸,幾人正在互相交換著這些日子來的經歷。
許攸說完上一句,然後輕蔑一笑,接道:“逢紀這人老夫十分了解,他雖然有些本事,但是為人貪財怕死,不過就是一個趨炎附勢的小人罷了,如果我們將此人利用得當,興許可以用他來撬開鄴城的大門。”
袁雲搖了搖頭,道:“如果想要利用此人騙得鄴城守軍打開城門,這恐怕不行,畢竟逃回去了那麽多敵方士卒,這邊的情況估計早就傳了回去,他們也必然做好了準備。”
許攸自從之前被袁雲收拾了一次,現在見到袁雲就有些膽怯,此刻聽袁雲否定自己的計劃,也不敢反駁,只能吹胡子瞪眼的選擇忍耐。
徐庶見兩人的神情,直感覺莫名其妙,許攸與自己交流的時候,可是口若懸河,什麽事情都會爭上一爭,為何偏偏面對袁雲時就變得老實起來了?
還有就是袁雲這人相當的混帳,明明有大炮這等利器,到現在也不肯說老實話,導致許攸依然被蒙在鼓裡,還在為攻克鄴城而心急不已。
“子遠先生可知道我們軍中有大炮這等利器?”徐庶忍不住還是決定提醒一句, 畢竟許攸這些日子確實非常幸苦,每日幾乎都茶不思飯不想的。
許攸聞言一怔,然後看向袁雲疑惑道:“袁候看來對我許攸還是有所保留,只是之前你打掉老夫幾顆牙齒,如今應該什麽仇都報了吧,老夫不過感恩你將老夫的兒子安全接回來,所以不與你計較,可袁候也不能一直這樣隱瞞下去,畢竟我們現在是兩軍交戰,可沒一點私人喜好能存在的空間。”
袁雲咧著嘴呵呵一笑,立馬拱手道:“大炮本來就是火藥軍的機密,不到適當的時刻,本侯哪裡敢擅自胡言,這可是曹昂世子下的嚴令。”
許攸點點頭,道:“此話確實不假,老夫錯怪袁候了,還望多多包涵。”
徐庶現在隻感覺臉皮子有些抽抽,許攸在袁雲面前確實像變了個人,簡直有點卑躬屈膝,而且之前還被袁雲打落了幾顆牙齒,他們兩人中間肯定有很多淵源,自己最好還是別理會的好,免得惹火燒身。
想完,徐庶打斷道:“既然利用逢紀不行,我們就直接商討下利用大炮發動攻勢的細節吧,相信即便是大炮十分威武,也要運到了地方才可以發揮,這幾日我特別觀察了一下大炮,每門大炮都十分笨重,如今道路多是泥濘,接下來如何運輸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