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的中午,曹昂才帶領著一萬五千火藥軍,來到了張遼建立的營地,而這時曹真早已帶著八千虎豹騎離開了,他們的任務依然是為大軍在前面開路,蕩平一切不安定因素。
袁雲倒是替曹真捏了把冷汗,因為他昨晚喝了太多酒,即便是隔了一夜,依然是滿身的酒氣,如果這樣被曹昂直接抓住,少不了會被軍法處置,不過按照曹昂的仁慈來看,最多就是一頓板子。
曹昂到了以後,下得第一道命令就是將傷兵轉去後面的黎陽城,那裡已經被趕來的許褚接手,目前是最安全的所在,也是火藥軍撤退的保障,有了這座城池以後,即便是遇見大的變故,依然有個可以暫時喘氣的據點。
安排妥當了一切後,曹昂並沒有打算休息,直接在中午時分便下達了拔營前進的命令,由此兩萬多人的大軍繼續向著鄴城開始進發,隊伍猶如一條黑色,一直延伸到了地平線的末端。
趕路的同時,曹昂將袁雲與張遼喚到了身側,徐庶與許攸也有跟隨,幾人騎在馬背上準備繼續商討,關於火藥軍將要面臨的問題,畢竟他們只有兩萬人馬,再怎麽說也都必須小心些。
“早間收到了鄴城的情報,他們似乎並沒有加強城防,城內也一片祥和,完全沒有要面對大軍攻城的恐慌,這讓我十分疑惑。”曹昂說完,看向了許攸。
許攸臉色陰沉,良久才搖頭道:“如今鎮守鄴城的乃陰夔與陳琳,即便這兩人不是什麽大才,但是也不至於如此不堪,此中恐怕有詐,曹昂世子還是需要小心些為妙。”
袁雲一怔,轉瞬就調笑道:“子遠先生倒是個老實人,心裡想什麽就說什麽,恐怕在您老心裡,當年鄴城的人全部都是蠢貨吧,袁紹到底是怎麽折磨你了?”
看著許攸一臉憤慨,袁雲輕笑一聲,終於正色道:“開句玩笑,子遠先生最了解鄴城的一切,陰夔與陳琳不知道是怎樣的人?”
許攸哼了一聲,這才接著剛才的話題道:“陳琳不過一介書生罷了,最多就是有些文采,之前大罵曹司空的那紙罪狀,就可以看出此人文采確實厲害,只是這樣的人用來守城,簡直就是個笑話。
陰夔倒確實有些本事,之前就得到袁紹的看重,曾經還任命他為豫州刺史,可惜因為當時那裡戰亂頻發,這才取消了赴任,但是陰夔打仗向來不弱,尤其擅長守城,說他沒有加強城防,老夫實在不敢苟同。”
曹昂聞言眉頭瞬間緊皺,如今火藥軍已經前進到了這裡,根本沒多少時間來考慮對方到底在耍什麽陰謀手段,除了繼續前進,幾乎沒有別的辦法。
只是萬一對方設置好了陷阱,自己就這麽一頭鑽進去,恐怕會損失巨大,至此,曹昂變得有些猶豫了起來。
“主公,您今天是一軍之帥,猶豫不決乃是大忌,即便是錯誤的決定,您也必須下達一個。”張遼見曹昂的臉色,立刻低聲提醒了一句。
曹昂一驚,臉色立刻變得決然起來,然後用馬鞭指了指前方,這才笑道:“龍潭虎穴也要走一遭才能知道好歹,諸公可願意與本帥一同前往?”
身邊幾人自然不會拒絕,於是紛紛抱拳稱諾,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曹昂做完了表率,立刻接道:“傳本帥命令,由今天開始斥候增加至千人,分八個方向灑出去,即便是我軍後方也不能放過。
此外,通知曹真將軍,虎豹騎減緩前進的速度,務必與我們保持前後二十裡的分隔,傳令兵每半個時辰通報一次。
最後,再派個人返回黎陽,讓許褚將軍做好接應我們的準備,最好讓他派些士兵出來,保障返回的道路不會被人破壞。”
稍微停頓片刻,曹昂嘴角一抬,突然朗聲道:“第一個衝上鄴城的人,本帥會親自授予他鑽石勳章,所有戰死的兄弟,你們的名字都將烙印在英雄
紀念碑上永垂不朽!”
曹昂中氣十足,聲音很快便傳播了出去,由此那些附近的士兵立刻開始拍打起了胸前的鎧甲,逐漸這種拍打胸甲的行為就擴散了出去,然後整個軍陣都開始變得狂熱起來。
交代完這些,幾名親兵立刻帶著曹昂的印信奔馳了出去,身邊的張遼等人也被氣氛感染,紛紛大叫著一定要將鄴城鏟平。
而袁雲卻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詫異無比,因為問題根本沒解決啊,但是現在大家的表情怎麽就變得信心十足了,這實在難以讓人理解。
對了,這就叫作打雞血。
想完,袁雲毫不猶豫的在私底下給了曹昂一個大大的拇指,曹昂則輕咳幾聲,算是掩蓋了過去。
到了此刻,曹昂也終於理解了,為啥袁雲總喜歡在火藥軍搞什麽造神運動,還有那些勳章,紀念碑什麽的,因為真的很管用,此刻只看士兵們的亢奮狀態,就已經令人非常滿足了。
“喂喂喂,雞血打的足夠了,但是鄴城的狀況十分不妥啊,這個疑惑咱們是不是應該多考慮一下?”袁雲看著張遼等人已經策馬奔馳了出去,於是騎到曹昂身側小聲的叨念了一句。
曹昂見左右已經沒人,於是低聲道:“你那個叫無敵的兄弟,可有消息傳回?你讓他的人盯緊審配率領的那七萬士卒,如此我們當可高枕無憂,只要鄴城沒有援軍,區區一個陰夔不足為慮。”
袁雲翻了個白眼,然後嚴肅的提醒道:“輕敵了啊,輕敵了啊,這可不好,你可別帶著我給你陪葬,再說了,還有兩萬火藥軍兄弟呢,你再是這種態度,我第一打包行李,然後迅速滾回許都。”
曹昂哈哈一笑,道:“雲弟何時見我輕敵過,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罷了,如今對我們攻打鄴城最大的威脅,就是正返回的七萬敵軍,只要盯緊他們,我才敢讓火藥軍深入,所以並不是什麽輕敵。”
袁雲點點頭,道:“丐幫的兄弟一直追在七萬敵軍的背後,只是他們的動向十分奇怪,不是直奔鄴城,而是向著陽平而去,他們有必要繞遠路嗎?”
曹昂也皺起了眉來,不過轉瞬就松了口氣道:“他們既然繞遠路,我們求之不得,如今鄴城就在眼前,僅僅只是騷擾可滿足不了我的胃口,雲弟難道想這個時候就退走不成?”
袁雲想了一下,現在就撤走估計不僅自己不乾,換了火藥軍任何一人都不肯乾,所以就像曹昂所說,如今只能繼續前進,直到將鄴城徹底拿下為止。
接下來的幾天,晴朗的日子帶來了許多的好處,道路終於不再泥濘,行軍的速度也逐漸提高,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
雖然還是有一些敵人的騎兵跑來騷擾,但是他們能得手的機會卻越來越少,反是死傷在不斷遞增,所以最後就連這些敵騎也不再出現了。
鄴城周邊已經被守軍徹底的堅壁清野了一番,不僅村落不見了,就連還沒成熟的莊稼也都不見了,甚至連大面積的樹林也消失了不少,整個鄴城周邊就好像變成了一片荒野。
當鄴城高大的城牆出現在視野裡的時候,火藥軍的士卒們甚至發出了歡呼聲,他們看著偌大的鄴城,就好像看見的僅僅是自己的軍功,這裡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個造就英雄的地方。
曹真重新回到了營地,然後修整一夜,第二日便帶著虎豹騎駐扎在了鄴城的東門,與此同時,張遼依然帶著手下的五千火藥軍堵住了西門,袁雲與曹昂則帶著一萬五千戰士,趾高氣昂的駐扎在了南城的大門之外,戰鬥隨時都可能打響。
現在最亢奮的不是火藥軍的戰士,而是雙眼通紅的徐庶,他昨晚一夜未睡,就是在等著觀察今天大炮的威力,這將決定了很多人的未來,所以他必須看個清楚才行。
“我們是不是該把那個混蛋派去攻城?”袁雲看著遠
處大炮前的徐庶, 心裡十分的不爽,於是狠狠的抱怨了一聲。
曹昂斜著眼瞄了下袁雲,立刻笑道:“雲弟,元直先生不過是好奇罷了,且讓他靠近瞧瞧咱們的大炮,也不會損失什麽東西,你何必如此生氣?”
“這貨就是劉備派來的奸細”
這句話袁雲很想告訴曹昂,最後還是壓抑了下來,關於徐庶的身份問題,暫且還是自己知道就好,要是真給曹昂知道了,估計很快徐庶就會被斬下腦袋,畢竟劉備可是曹氏通緝的要犯,自己可不想冒險。
“看就看吧,老子即便把設計圖紙給了他,估計他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真不知道他現在費個什麽勁,把腦袋伸進炮口內,就以為可以了解全部了,蠢貨!”
袁雲說完,就呵呵笑了起來,然後對曹昂拱拱手接道:“我且去招呼下,現在清晨剛過,正是釋放大炮的黃道吉時,哈哈。”
曹昂沒有阻攔,因為昨晚的會議上就已經交代了,今日何時釋放大炮,全聽袁雲一人安排。
袁雲三步兩步就跑到了大炮的陣地,如今全部六門大炮都擺在了這裡,張遼與曹真僅僅只是去堵門,南門才是真正需要攻克的地方。
不多時,馬鈞就到了袁雲面前,然後兩人就開始低頭商議起來,袁雲臉上不斷流露出惡趣味,馬鈞則聽的連連皺眉。